病床上的老太太轻轻地哼哼了一声,两人都紧张地俯下身去看,看了片刻后,老太太没再有动静。
“是做梦了吧?”乔沅夕好奇地问。
江遇看着她,低声说:“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就不多问了,问了你也不说,别到时候后悔就行!”
乔沅夕紧绷着小脸,迟疑了两秒后,说:“不后悔!”
江遇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突然就笑了,“乔沅夕,我真想拿镜子给你照照,让你看看你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说完,随手拿过手机来,对着她说:“要不,我给你拍下来也行。”
“诶呀,别闹了。”乔沅夕烦躁的用手给挥开,“奶奶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有点正行。”
江遇把手机放下了,又转头去看奶奶,心里不禁问道:“奶奶,您和她到底说什么了?您这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虽然心有疑惑,但到底是开心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乔沅夕也在默默地想着:答应了奶奶的请求,也算还了当年的情。活了25年,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原来,缘真是妙不可言。
就在两人都默不作声的时候,病房外有人敲门,彩姐提着两个大口袋和保温桶进来了。
“少爷,少奶奶。”她打着招呼,把东西放在一边。
江遇对乔沅夕说:“奶奶脱离危险了,你也不用担心了,咱俩出去吃点饭吧。”
“好吧。”乔沅夕从椅子里站起来,穿上外套,和他一起出了病房。
电梯里,江遇问:“要在这照顾奶奶,学校那边好不好请假?”
“好不好请假,我也得请下来。奶奶点名要我照顾,我这份孝心还不能给了?”
江遇说:“算了,我帮你请吧,我比你说话有力度。”
乔沅夕歪着头朝他看,虽然这话说得让她心里不爽,但她又觉得没毛病。毕竟宁远每年都给“北外”小学捐赠各项所需物品。
只是,她和江遇的关系就处于半公开了。上次生病,也是他给请的假,上班后,谢婉宁明里暗里的打听,她也只是含糊地搪塞过去了。
乔沅夕想,算了,不能多想,同事知道就知道吧,早晚的事。
“行吧,那你就给我请吧。”
从医院出来,两人上了车,江遇问:“吃什么?”
乔沅夕说:“随便吧。”
江遇没再问,开车驶出了医院。
两人也没远走,怕奶奶醒来找乔沅夕,开了五六分钟,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饭店,点了四菜一汤。
刚吃上,乔沅夕的手机就响了,她以为是奶奶打来的,急忙拿起来看,却原来是米悠。
昨天周日,她给米悠打电话,却一直没打通。
“乔乔。”米悠迷糊地喊着她,一听就是刚睡醒。
乔沅夕一边吃饭,一边问:“昨天怎么没接电话?你还好吧?”
“昨天电话也不知道扔到哪去了,喝得头疼,我也懒得找。我没事,昨天躺了一天。”
乔沅夕说:“那天晚上谢谢铭哥送我回去了,我给他发微信他也没回。”
对面的江遇吃着饭,掀起眼皮子瞟了她一眼。
米悠在电话里说:“乔乔,你搞错了,铭哥那天就接我回来了,你是被江遇接走了。那天你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俩正好在一起呢。”
“啊?是吗?”乔沅夕不自觉地朝江遇看了一眼,“哦,是这样啊。”
米悠嘿嘿坏笑地问:“他接你回去,你们俩晚上有没有……嘿嘿嘿……”
“嘿你个大头鬼!”乔沅夕没好气地轻骂她一句,“不说了,我吃饭呢,回头再聊。”
挂了电话,乔沅夕给江遇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说:“谢谢你那晚去接我啊。”
“不用客气。虽然你把电话打给陈柏铭了,但我知道了,不能不管。”江遇端起汤碗,淡然地喝着汤。
乔沅夕夹了个软炸虾仁,小口地咬着吃,试探地问:“那个,我回家后,没做什么吧?”
“你以前喝多过吗?每次喝多了,你喜欢做什么自己不知道吗?”江遇头也没抬,装腔作势地问。
乔沅夕想到乔洪波曾说过:“我们家沅沅喝多呀,不哭不闹,特别乖。但就有一点不好,会气人,拉着你说些你不爱听的话,你呢,又不能和醉鬼一般见识,是吧?”
想到这,她问:“江遇,那晚我该不会把你臭骂一顿吧?我知道我喝多后不哭不闹,但会说气人的话。”
江遇想起那晚的事,就气得牙根直痒痒,压根就不想告诉她,把目标一转,说:“你没骂我,骂你爸了。”
“啊……”乔沅夕想,这差不多是自己能干出的事,一时没说话。
江遇喝了汤,擦擦嘴,又对她说:“对了,你爸那边的情况你想不想知道一下?”
乔沅夕低头继续吃饭,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想知道了。”江遇说,“他苏醒过来后,身体恢复得还可以,挺稳定的。陈秘书和我说,用不上半年的延长期,最快12月上旬就会判了,毕竟他现在像个定时炸弾,看守所也想早点给监狱送去。”
乔沅夕抿了抿唇,问:“警方查出凶手了吗?”
“这个陈秘书没和我说,不过就算查出凶手来,也不会和家属说的。”江遇说,“你爸这事,背后太复杂,我的人已经去查了,但还没有结果。”
乔沅夕叹了一口气,“他这件事既然有警方管,就别浪费你的人力财力了。”
江遇不置可否,又说:“他挺想你的,想你去看看他。”
“你帮我带个话吧,就说他都要有儿子了,还需要我这个女儿去看他吗?”乔沅夕放下碗筷,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江遇问:“不怕刺激到他?他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乔沅夕沉默了片刻,“那你替我想个说辞吧,反正我现在不想去看他。”
到底是心软,气话说完,还是会顾及他。
江遇点点头,看她只吃了半碗饭,又督促她:“再吃点,吃得太少了。”
“吃饱了。”
江遇打开砂锅盖子,给她盛了碗汤,说:“那把这汤给喝了。做我老婆,不能太瘦。”
乔沅夕听话地接过来,“切”了一声,反击道:“那做我的老公,还不能太霸道呢!”
江遇听了,一声失笑,“那咱俩都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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