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郁在那一日出了好大的丑,后来去衙门,还被人嘲笑了好几日。
卢郁心中憋闷,还时常会有人告诉她,那日的卢皎皎,有多嫌弃他这个父亲,他伤了心,对这个女儿越发的厌烦。
只是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他可以升迁,就算是丢再大的人,也是值得的!
卢家这些日子不太平,宋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宋夫人第二次受刑以后,便病倒了,大夫说她思虑太重,又受了伤,这才病倒了!
正巧孙玉婵出嫁在即,宋橙绵担心母亲的身体,便去求了宋老夫人,想着,让孙玉婵在汴京再待一些日子等宋夫人好了以后再走。
只是这一次宋老夫人说什么都没松口,宋家这一次受了这么大的教训,都是因为她一开始心软,让宋夫人带了孙玉婵入京,这才有了如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心软。
宋橙绵无奈,却也心疼自己这个娘亲早死,父亲不疼的表姐。
孙玉婵嫁的很远,宋老夫人也只是给她归置了一些嫁妆,算不上奢华,却也绝对不会让夫家低看。
送添妆的那一日,宋橙绵带着自己熬了好几夜才绣成的百花图,去了孙玉婵的院子。
自从她从大理寺回来以后,孙玉婵就再也没有出过这扇门,也不知道,我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觉得丢人,总归,从那一日开始,她那个非常跋扈的表姐,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胆小怯懦的样子。
宋橙绵在外头等了片刻,才有婢女姗姗的过来开门。
“进来吧!”孙玉婵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是下一瞬就要消散了一半。
“表姐!”宋橙绵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烧炭,冷得很。
“表姐怎么不烧碳,冷的很!”宋橙绵忍不住皱眉,“是府里的碳没分下来吗?”
“分下来了,是我觉得闷,所以没有烧。”孙玉婵坐在软塌上,淡淡的说道,“你管着家,什么事情都分的很清楚,他们怎么敢克扣我的用度。”
“表姐,我去见过祖母……”宋橙绵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只是祖母她,她……”
“宋老夫人不肯留我。”孙玉婵笑着说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觉得愧疚,只是姨母病了,我不能侍疾,实在是不孝,只能辛苦妹妹多照顾一些了。”
“表姐,你别怨恨祖母,宋家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面,祖母也是没有办法了。”宋橙绵低垂着眼,轻声说着。
“宋老夫人给我找的婆家,是我这种身份能够到的最好的人家了,我又怎么可能会怨上宋老夫人呢?”孙玉婵苦笑,“是我自己识人不清,被人诱骗闯下了大祸,若是旁人,指不定早就乱棍把我打死了,也就只有宋老夫人还想着安排好我的终身大事,我又凭什么去怨恨别人呢?”
宋橙绵很是惊讶,她印象里的孙玉婵,总是会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就大吵大闹,而她的母亲总是会在一旁满脸的焦急,想尽一切办法哄她开心。
而如今的孙玉婵,坦然的有些吓人。
孙玉婵察觉到了宋橙绵的诧异,顿了顿,随后说道:“我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总是想要和别人争个胜负,现在想想真的是幼稚的可笑!”
宋橙绵沉默良久,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匣子:“这是旁人托我带给表姐的……”
孙玉婵看着欲言又止的宋橙绵,了然:“是姜怀月让你送来的吧!”
宋橙绵点了点头:“姜小姐知道我今日要给你送添妆,一大早就让下人送了这个匣子过来,我担心里头放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五千两银子!”
话音刚落,就连一旁的丫头都是满脸的惊讶。
反倒是孙玉婵,一点都不惊讶,她反倒轻笑了一声:“还真是一个实在的土财主啊!给人送东西都是直接送银子的!”
“来送东西的婢女说,她家小姐让她转告你,女子的路就那么几条,走的好还是有的坏的,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他的绣工很烂,做不出来什么好东西,不如给你点银子,自己去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若是没有什么要买的,就留做压箱钱,走投无路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救命!”
孙玉婵冷哼:“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诅咒我一番!”
宋橙绵没说话,她有些看不明白孙玉婵和姜怀月之间的关系,说好,互相看不顺眼,说不好,却又巴巴的送银子过来,真是看不明白。
孙玉婵回头看到宋橙绵一脸狐疑的样子,瞬间被逗笑:“她那个人就是这样,菩萨心肠!”
宋橙绵不明就里,却也没有再问,只是将自己的百花图放到孙玉婵的面前:“这是我自己亲手绣的百花图,表姐不要嫌弃才好。”
孙玉婵拿着那副百花图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我一定好好留着!”
孙玉婵出嫁的那一日,宋老夫人还是没耐住儿媳妇和孙女的哭求,开了正门。
孙玉婵嫁去西蜀之地,虽然偏远些,那人家却也是当地出了名的世家,为了表重视新郎官,自己千里迢迢的来接亲,知道她孤苦无依,背着她上了花轿。
迎亲队吹打起来的时候,负责撒糖的下人们丢出去好多糖饴。
坐在马车里的姜怀月,也让守在外头的小丫头去捡糖。
小丫头看起来面生的很,可是孙玉婵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你是姜家的丫头!”
小丫头满脸的惊慌,以为面前的人要赶他走,就在他挥着手矢口否认的时候,那个婢女往他手里塞了一大把糖果:“我家小姐说了,若是你们来就多拿些糖果,沾沾她的喜气!他还说了,你家小姐给的东西她收到了,虽然很俗气,但是最实用,她会好好用的。”
没等小丫头回过神,那个婢女已经跟着花轿走远了。
小丫头捧着糖果回来的时候,姜怀月拿走了一颗:“嗯,沾沾喜气!”
所有人都觉得这场喜事办的盛大,感慨宋老夫人的大度和良善,却不知道,在孙玉婵出城的那个瞬间,宋夫人就在宋橙绵的哭喊声中,被生生的拖了出去。
塞进马车,在这数九寒冬,驱赶出汴京,送去了乡下的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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