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御笙听到小道长的话,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着小道长,眸光中带了几分杀气:“你方才说谁,谁活捉了匈奴国主?”
小道长顿了顿,然后颇有几分敬佩,眼睛里都发着光:“是姜小将军,也就是姜将军你的女儿啊!圣上下旨,姜小将军为主帅,沅王为副将,这一路上披荆斩棘,将匈奴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姜小将军更是和沅王爷合力,将那匈奴国主活捉!”
“是小姐?”青禾一脸的震惊。
“好一个姜小将军!”姜御笙冷笑,手中的马鞭甩在了树干上,“真真是好一个姜小将军啊,我大周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可用,最后逼得我已嫁做人妇的女儿上了战场,满朝男儿,平日里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是七尺男儿,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个的都是吃屎的嘛!”
小道长看着盛怒的姜御笙,心里一阵阵的发慌,傻愣愣的瞧着,硬是没敢吱声。
姜御笙盛怒,青禾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活捉匈奴国主,收复金陵城,真不愧是咱们的姜小将军啊,小姐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但是这打仗的本事依旧如初啊!”
姜御笙见青禾笑,越发恼的很,一巴掌拍在青禾后背上,嗤道:“又什么好高兴的,我那姑娘好不容易才嫁了人,脱了那一身金陵铠甲,这下倒好,竟然被逼的挂帅出征,我大周满朝文武,多少男儿,平日里倒是天天弹劾我,弹劾我女儿,说她善妒不育,现在却由着她保卫大周,这满朝文武真真是不要脸的厉害!”
青禾想到这个,也觉得恼火,随即笑:“要我说,如今小姐大胜,回京以后,咱们定是要打上们去找他们麻烦的,我看看他们是不是还要说小姐坏话!”
姜御笙烦的很:“别废话了,赶紧去看看!”
姜御笙一行人翻身上马,向着金陵城飞快而去,离开前还对小道士说道:“我等先行,改日再去你们那儿蹭饭!”
小道长惊了一下,然后大喊:“别来了,我们都要被你们逼得吃的树叶了!”
姜御笙大笑,夹紧马肚子,马匹奔逃出去。
金陵城一战大捷,拓拔被刺了个透心凉,按照道理来说是绝对活不长久了的,可偏偏姜怀月身边有个茯苓公子,硬是把拓拔给救了回来,姜怀月知道拓拔没死的时候,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然后就和兵士们一起去收敛战场了。
姜怀月站在战场,帮着一起收拾战场,见到有人抬不动,都会上去帮个手,正当她弯腰扶正倒地的旗帜时,姜怀月听到远远而来的马蹄声。
很熟悉的哨声,姜怀月愣了愣,站起身,回头,耀眼的落日余晖晃了她的眼睛,她抬起手遮住阳光,等到人走近了,她才看到面前高大的身影:“爹?”
“将军?”
“爹!”姜怀月将手里的旗帜递给身边的人,向着姜御笙飞奔而去。
姜御笙翻身下马,看着向着自己跑来的女儿,只觉得双目湿润,站在那里,张开双臂:“月月!”
姜怀月向着姜御笙跑过去,中间还踉跄了一下,差些摔倒,向来威严的姜御笙心疼的叫了一下,然后就被浑身铠甲的姜怀月撞得差些翻到!
“爹!”姜怀月紧紧的抱着姜御笙的腰身,靠在他冰冷的铠甲上,眼眶湿润,明明是冰冷的铠甲,可姜怀月却能够感受到姜御笙身上满满的气息。
姜御笙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姜怀月的脸:“怎么瘦了这样多!”
姜怀月看着姜御笙,眼泪抑制不住的一直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姜御笙的腰身。
姜御笙抬手轻轻的擦掉姜怀月眼角的泪水:“听说,姜小将军活捉了匈奴国主?”
“是,我是是不是很厉害?”姜怀月看着姜御笙,言语间有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气。
“厉害,不愧是老子的女儿!”姜御笙猛一拍姜怀月的肩膀,姜怀月没站稳,差点扑到,赵辰溪赶紧扶住姜怀月,“岳父,你轻点!”
姜御笙本来就憋着一股气,没看到赵辰溪还好,这一下看到了,一时之间气的吹胡子瞪眼,抬脚就在赵辰溪的屁股上踹了一下:“我去你娘的老顾家,你口口声声说要好好照顾好我女儿,这就是你的照顾啊!”
赵辰溪挨了一脚,硬生生的忍下来了,安抚道:“岳父,岳父,月月她现在身子重的很,不能太激动,我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可好?”
姜御笙狐疑,环顾一周,然后发现一群正在张望的士兵,指了指赵辰溪,翻身上马,对着姜怀月伸出手:“上来!”
姜怀月看了一眼姜御笙,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轻轻一跃,就上了马背,也不管姜御笙现在怒发冲冠,笑眯眯的说道:“爹,你现在生气的样子真的好难看啊!”
“闭嘴!”姜御笙黑了一下脸,然后猛地一夹马肚子,“你娘不嫌弃就成了!”
姜御笙和姜怀月一行人回到营地的时候,营地的人看到姜御笙的时候,一片欢呼,而青禾,则被一群人轮番抱了抱,轮番恭喜。
青禾那是一头的雾水啊:“不是,恭喜我什么啊?”
“你还不知道吧!”松柏一巴掌拍在青禾的背上,“你要当爹了!”
???
青禾更懵了。
“你这都不知道啊?”松柏看着青禾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夕瑶怀孕了,孩子都好大了,人家为了你,怀着孩子辛辛苦苦的从京城来找你,带着孩子上战场,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啊!”
“什么!夕瑶怀孕了,我没……”语嫣一个健步冲过去掩住了青禾的嘴巴,“闭嘴,不然小姐会杀了你的!”
青禾被语嫣这么一警告,马上就没说话了。
夕瑶本来还在清理战场,知道青禾回来了,愣了半晌,丢掉手里的兵器,也不管自己大着肚子,跑的飞快,把身边经过的人吓的不行。
而青禾,自从知道夕瑶怀孕以后,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但是又因为语嫣的警告,而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冷着脸干站着。
夕瑶赶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站在那里,即便相隔很远,她也一眼就认出了青禾,噗嗤一声笑了,然后,便哭了。
语嫣站在青禾身边,瞧见了夕瑶,抬脚踢了踢青禾:“愣着干嘛啊,还不过去!”
青禾看着不远处那个又哭又笑的女人,百感交集,沉默了好久,才抬起沉重的步伐,向着夕瑶,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夕瑶站在那里,等着青禾慢慢靠近。
青禾好不容易走到夕瑶面前,看着夕瑶,再看看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你,可好?”
夕瑶抬手擦掉眼泪,眼中满满的怨念:“你说我好不好!”
“孩子……”青禾咬了咬牙,“孩子的事情,我听说了!”
夕瑶愣了一下,刚好解释,就被青禾打断:“不管,不管孩子是谁的,我都会把他养大的,只要他跟我姓,若是女儿,就养成你这样,漂亮乖巧,若是男儿,就跟我练武,我保证,待他像亲生骨肉,绝对不薄待!”
夕瑶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青禾竟然会说出这样子的话,顿了许久以后,一把抱住青禾:“傻子,你就是个傻子!”
青禾站在那里,僵硬着身子,过了许久,才轻轻的笑了,伸出手抱住夕瑶:“可不是嘛,我就是傻子,不过一个家里头,有一个聪明人就够了!”
夕瑶被逗笑,靠在青禾的怀里,轻声说道:“除了你,我怎么可能,会有别的男人呢!”
青禾不明就里,夕瑶也不打算现在就解释,生离死别的感受,宛如刨心,痛彻心扉。
而那边,姜御笙则一手揪着赵辰溪的耳朵,一手拽着姜怀月的手进了营帐,显然是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这个时候,语嫣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在外面,没有跟进去,而总是神神秘秘的洛宁也乖乖的从树上跳下来,和语嫣一起,站在营帐门口把风。
“你怎么下来了?”语嫣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洛宁,勾了勾唇角说道。
“王爷都打不过姜将军,你猜我躲在上面,要是被姜将军发现,会不会被当场打死?”洛宁双手环抱胸口,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打死不至于,断几根肋骨还是有可能的!”语嫣看着眼前欢呼的人群,笑了笑说道。
“王爷蛮惨的!”洛宁叹了一口气,然后两个人就沉默下来,没有在说话。
姜御笙站在营帐里,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色难看的不得了,尤其是看着赵辰溪的时候:“赵辰溪,我走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赵辰溪自知理亏,低着头没有说话。
姜怀月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也没有打算要解救一下赵辰溪,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嘛!
只不过,姜怀月也没能躲掉姜御笙的训话,两个人被训得那叫一个抬不起头啊,最后还是赵辰溪心疼姜怀月站太久腰会酸,冒着脑壳被打烂的风险,开口道:“岳父,我一个人站着倒是没什么,要不要,先让月月坐一会儿?”
“怎么的,前脚还上战场搏杀,现在就已经娇贵的不能站着了!”姜御笙还在气头上,死命的瞪着赵辰溪。
赵辰溪脊背发寒,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月月她现在毕竟是双身子的人,昨夜恶战了一夜,现在还一直站着,难免会不舒服的,岳父你有什么火气,尽管朝我来就是了!”
“什么双身子单身子的……”姜御笙刚要骂人,忽然觉得不对劲,“你说什么?”
赵辰溪看着姜御笙,盘算着自己可能存在的逃生路线,硬着头皮说道:“月月怀孕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姜御笙皱着的眉,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姜怀月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爹爹,我怀孕了!”
姜御笙愣了半晌,然后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姜怀月的肚子:“你说什么,你有身孕了?”
姜怀月脸微微泛红,然后点了点头:“是啊,爹,我有身孕了!”
姜怀月脸微微泛红,然后点了点头:“是的,爹爹,我有身孕了!”
姜御笙沉默下来,洛宁和语嫣在外头没有听到声音,以为姜御笙已经骂累了,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营帐在瞬间四分五裂,洛宁反应迅速,抱着语嫣迅速逃离,不然这两个人,难免要负伤。
姜怀月站的累了,走到一块石头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不远处两个打的不可开交的人,招呼这语嫣:“这两人有的打呢,有没有吃的给我找一点,我饿的不行了!”
语嫣拿下头发上沾着的树叶,赶紧点头:“行,小姐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拿!”
等到语嫣走了,洛宁慢慢走到姜怀月身边,和她一起坐下:“王妃,你不去拦一下吗?”
“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我去插手不太好!”姜怀月托着腮帮子,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王妃,你觉得,将军和王爷,谁会赢?”洛宁也是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笑了笑说道。
姜怀月挑了挑眉,轻笑一声:“你觉得你家王爷,敢赢吗?”
洛宁一噎,没有再说话。
“我外祖父是个文弱书生,便是我那些武器里,最轻的九节鞭,他拿起来也很是艰辛困难,若是我爹真的恼了,大概一拳就能把我外祖父送走,只是,这天底下,我爹最怕的人却是我的外祖父!”姜怀月轻轻笑起来。
“王妃可是忘了当今圣上?”洛宁轻声提醒。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轻轻笑起来:“你什么时候见我爹怕过父皇?我爹行得正坐得端,对朝堂,对天下百姓,对父皇,我爹最是问心无愧,既然问心无愧,有怎么会怕?我爹对父皇,是尊敬!”
洛宁沉吟,没有说话。
“所谓爱屋及乌,我爹爹深爱我娘,我外祖父是我娘的爹爹,对我爹而言,我外祖父便是他的父亲,深爱,尊敬,不得忤逆!”姜怀月深吸一口气,然后托着腮,轻轻笑起来,“你看,你家王爷是也不是?”
话音将落,赵辰溪就因为放水,被暴怒的泰山一脚踢出老远,好在反应过快,一个翻身才没直接摔在地上,赵辰溪按着胸口,在哪里大喘气:“岳父,你这么打下去,月月可就没有夫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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