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手上的锁链开始翻滚!
这就让人很难抓住!
阎灵疾呼:“刺心者可过此狱!”
说着,她就先跳了下去,但她没有刺心,接触剪刀的瞬间就消失了。
她是这洞天的主人之一,所以这剪刀似乎也不敢伤她。
我看准了一个剪刀,立即跳了下去。
看着急速迫近的剪刀锋芒,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但我无比相信阎灵!
随着剪刀的刺入,没有钻心的痛苦,我眼前一变,就成了另一番景象!
我落在了地上,但身周全是长满尖刺的树!
我几乎无处可走!
阎灵就在不远处,她同样被铁树包围,但每次她走动,那铁树都会移开枝条。
军神也落了下来。
他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打量着这里。
“铁树地狱。”阎灵说道。
我点头。
我也看出来,这里就是铁树地狱。
相传一切挑拨离间的恶毒之人,死后都会被挂在这铁树地狱之中。
承受无尽的痛苦,血液流干而死,却又周而复始。
“怎么过去?”我问阎灵。
“过往我来到此间地狱,都会咬破舌尖血,喷在树上,树上就会出现离开的路,但刚才我试了,并没有成功。”
话音刚落,军神就试了一下,结果果然是没有用的。
他擦了擦嘴角,打量四周:“看来这地方和真正的十八层地狱还是有些区别的。”
我看着军神,心中一动:“魂魄没有真正的血液,喷出的应该是魂力,也就是说,在这里喷洒魂力已经没有效果。”
“没错。”
忽然!
我看向了一棵铁树的树干:“天道有缺,万事万物都留有余量,这铁树地狱定然也一样,既然是铁树地狱,这破解之法就一定在树上。”
可这时,铁树忽然晃动起来。
有身材高大的鬼物走来,他们在铁树之间穿梭,那些铁树竟然不能伤其分毫!
鬼物显然是朝着我们来的!
阎灵立即冲了过去:“止步!”
可那些鬼物只是绕过了阎灵,并没有停止!
我看向了军神:“你在地狱那么久,此间如何破解?”
“呵呵。”
军神笑着摇头:“这可是崭新的洞天,崭新的地狱,你问我如何破解?我去问谁?”
我开始回想阎灵说过的话。
咬破舌尖喷血在铁树之上,就可以离开这里。
其实我明白,阎灵之所以能够在地狱里穿梭,是因为她是阎罗王的半个女儿。
她的血还是不太一样的。
如果是一般犯了罪的人魂魄落在此间,就算是把血流干也别想离开。
这就像是阎罗王给留的后门,专门给阎灵留下的。
但我也很难想象,阎灵是遭受了多少的痛苦,才发现了这件事。
每过一个地狱,我都为阎灵的过去捏了一把汗!
她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来,找到地狱的出口,那我为什么不能呢?
也许这就是我的劫!
崔半城说的没错,我的劫还没有结束!
我忽然将手放到了一根铁树的铁刺之上。
那铁刺直接就刺穿了我的手掌,刺痛感袭来!
这感觉无比的真实,让人痛彻心扉。
偏偏那铁刺上还有无数的倒刺,进入容易,想要拔出来就难了。
看着血水在手上流淌,然后滴在地上,我不禁若有所思。
如果这是仿照地府的十八地狱而打造的全新地狱,那么这里面就一定有很多十八层地狱原本固有的规则。
可为什么血液不能带我们离开呢?
也许,问题并不在血液上,而是在铁树上。
“小心!”
阎灵喊道。
眼看着鬼魂越来越近,阎灵脸上充满了焦急。
也许这个地方杀不死我们,却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痛苦!
我忽然意识到!
如果地狱的铁树刺破魂魄后,血流满地,那岂不是早就被血液充斥了?
所以归根结底,不是要将血放到铁树的树干上,而是要喂养它。
我忍着痛将手拔了出来,蹲在地上,开始挖掘!
很快就露出了铁树的根,我将手放到了上面!
随着血液的淌落,我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通道!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我激动无比,可下一刻就被吸了进去!
我进入了一个区域。
那里有无数的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是我。
我看不见阎灵,看不见军神,我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阎灵!”
“军神!”
我呼喊,但没有回应。
忽然,那镜子里的我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和我不再同步,而是变成了一个个单独的个体,那画面也出现了变化,成为了一个个场景,像极了人生短片!
而那里有每一次我放下的错!
错不分大小,不但的重复上演,似乎在将远离的记忆用力的拉回来,然后用那记忆鞭挞着观看者的心!
孽镜地狱!
每个到达这里的魂魄,都将承受罪孽的折磨!
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你可能已经忘了,但在这里直面的时候,你内心仍旧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有时候,道德就像是一把锁,将人锁住,有时候,它又像是一把剑,将人刺的千疮百孔!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忍不住一阵揪心!
曾经我是那么弱小,我不惹事不闹事,我以为自己没有犯过错。
可并不是那样的……
我弄坏过爷爷的老烟枪,怕挨说偷偷的丢进了河沟里。
我想让父亲多留一天,故意弄湿了他的鞋子,可他还是穿着湿鞋子走了。
原来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此时看来都是那么的让人悔不当初。
但很快我平静下来。
这一道道道德的剑,不断的劈砍,却再也不能劈碎我的防御。
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沈南。
我深知这是什么地方,而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我或许会后悔,会自责,但决然不会沉沦在里面无法自拔。
这地狱拦不住我!
任何地狱都有出去的门,这门会在镜子里吗?
我伸手去触碰,随着一道波纹,那镜子没有消失,而我的手探入进去,却也没有离开。
我试着更加深入,那镜子却开始后退,始终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意识到这并不能让我出去!
反而让我的情绪和镜子里那个自己长生了某种联系,变得更加的后悔。
后悔几乎要吞噬我,让我的情绪几近崩溃!
我没想到,经历过了那么多事情,我的情绪竟然还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而临近崩溃的边沿!
我开始排斥,我将手拿了出来。
但那情绪就像是被感染,我已经病入膏肓,完全无法摆脱!
像是有一双手在操控着我的情绪,我临近失控了……
如果任由这股情绪肆虐,我很可能会沉溺在这里!
当初阎灵又是怎么离开的?
我忽然意识到,阎灵的痛苦记忆全都来自于画仙的刻画。
那所谓的父母全都是假的!
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情绪本就是一种困扰在人身上的枷锁呢?
可阎灵又是怎么摆脱这枷锁的?
我开始回忆和阎灵在一起的事情!
阎灵极少提及过往的事情,似乎她在有意的隐瞒,也或许是她用其他的方法,将这份记忆封印在了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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