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庄主,看到我很惊讶?”
赵铭俯下身子露出一张和煦的笑脸。
因为有面罩,面上丝毫不见血迹,笑容看着格外亲切。
只是全身上下满是血浆,唯独这一张脸干干净净的,怎么也和和煦亲切联系在一起,落在北山等一众茂明安部人眼中却宛如恶魔。
“赵....赵长官,多谢多谢!小老儿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对您多有冲撞还请赵长官能放我们茂明安部一马。”
说着北山低垂下头的眼神一阵纠结,他很清楚今日他们茂明安部还能不能存在完全取决于眼前的年轻人。
就见他再度猛地连连磕头,恳求道,“恳请赵长官救救我们茂明安部!”
磕下的头颅这次却不再抬起来,脑袋碰地宛如忠诚的信徒祈求神灵的帮助。
“北山庄主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啊!~”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淡而又故作狐疑的声音。
闻言北山庄主浑身一颤,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度与赵铭那双眼睛对视。
这次看到的是赤裸裸的冰冷。
他眼神游离,很快像是下定了决心,点点头起身朝王北北走去。
“老爷子,咱们反正已经得救了,大不了往后带着族人离开这里,草原这么大总有我们容身之所的!”
见北山走过来,王北北低声劝说着,看到是赵铭时,他心里同样十分震惊,但震惊过后就是一阵别扭。
尤其看到庄主北山卑微如蝼蚁般在人家跟前磕头,他更是心里不忿。
“把你的刀给我!”
“啊?”
“给我!”
见老爷子态度这么强硬,王北北还是迟疑着将佩刀解下递了过去。
接过刀,就见北山轻轻抚摸着刀身,好似在看一柄绝世宝刃。
王北北看的有些迷糊,不就是一把普通的佩刀吗?用得着....
噗呲!
“你!你....”
王北北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慈祥的北山,又低头看了看已经插入自己胸膛的刀刃。
血水很快浸染了衣襟,很快透过衣襟晕染了大半胸膛。
汩汩血水在王北北胸前流淌,他握住刀刃满脸不可置信。
“庄....庄主!你....你为....为什么?”
闻言北山闭上双眼长叹道,“王北北,我之前说过的,做错事就得挨罚。
我们不用死在外蒙人铁骑下,但现在为了部族存亡,只能让你去死了!”
话音刚落,他就一脚踹在王北北身上,将对方踹翻在地,也将刀刃从对方胸前抽了出来。
刹那间血水如喷泉喷洒,王北北躺在地上身体开始快速冰冷下来,他眼睛死死盯着北山这个庄主。
就如他想不通赵铭怎会出手帮忙一样,他同样也想不清庄主为何会对他出手。
然而北山看都多看他一眼,转而谄笑着看向赵铭。
“赵长官,您看还满意吗?至于我您不要担心,我怕是撑不过今年冬天了。只是我还想趁着这段时日将部落之事安置一番。
您要是觉得不妥,在下但凭赵长官处置。”
听着这些,看着这些,赵铭也是没想到这个北山这么狠。
他是想要个交代,不然茂明安部这群人他还真不放心接收过来。
“哦?北山庄主你说话倒是有意思,我让你做什么了吗?”
赵铭笑呵呵反问。
闻言北山庄主微微一愣,旋即连连点头,笑道,“对对对!这都是小老儿擅作主张。”
“都听到没有!北山庄主无故屠杀牧场职工,残害杀死牧长一名,给我拿下!”
赵铭高呼一声,下一刻两名弟兄快速翻身下马一下子就将北山这老头子给押住了。
北山一边被押着脸上还带着笑容,他知道茂明安部已经无碍了。
至于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啊!~
人一老,许多事看的比旁人要清楚的多。
但他被拖下去之前,还是高呼道,“赵长官,还望善待我们茂明安部族人!他们都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和王北北这个混蛋商议的。”
赵铭没有看他只是挥挥手,北山很快就如死狗般被拖走。
他没这么多功夫搭理这么个糟老头子,今晚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
搜罗灾民,提防外蒙继续来犯,这都重之又重。
“赵爷!”
就在这时,猴子带着一队骑兵跑了过来。
“达尔罕部那边如何了?”赵铭直接询问道。
猴子这会刚刚从达尔罕部过来,随同而来的还有一个熟人,达尔罕的牧长宝山。
“赵爷,达尔罕部很老实,还是让这家伙和您说吧!”
说着猴子一把将马背上绑着的宝山丢下马来。
“宝山感谢赵长官出手相救,不过这是为何?我.....”
“好了!”
赵铭挥手打断宝山的话。
“多的话我不想听,我也不想说,我只说一句,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将你部所有人一分为二,老弱一部分,能上马打仗的一部分。
能打的交给我,一切听令行事,不听话宰了!”
赵铭的话言简意赅。
如果之前这个宝山一开口就是辩解,赵铭肯定要对待茂明安部一样对待他们。
但一开口反而是在疑惑,在感激,却没有任何想辩解的意思。
这就已经与茂明安部有本质区别。
赵铭不清楚这两部之前密谋过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达尔罕要比茂明安部更聪明一些。
“赵长官!我一切听令行事!我们达尔罕部愿意为您效劳!”
闻言宝山几乎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今夜之事他们达尔罕部也算是遭了殃,几乎半数的青壮死伤惨重,不少妇孺都被劫掠。
三四千人的达尔罕部经此之后,只怕只剩下一两千人,从中大型部落一下子跌落至中小型部落。
吩咐好达尔罕的宝山,赵铭开始嘱咐兄弟们维持警戒同时催促牧民们尽快收拾好行囊驱赶好牛羊马群。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外蒙人来去匆忙根本顾不及这些牛羊群,不过也因为混乱局势导致损失了不少。
但数目依旧可观,只是想要将这么多人和牛羊群驱赶至霍中屯这是一个费时又费力的事。
而赵铭又不得不这么做,不然以霍中屯的粮食储备,想要让这么多人撑过这个冬天几乎不可能。
“还有一场大战呐!”
赵铭一边弯腰捡起一把遗落的满洲弓,一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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