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侧头看了看商陆。“商陆，你吃个火锅怎么像吃西餐一样？”

        也许她是习惯了商陆吃什么东西都很斯文优雅的样子，所以根本看不出商陆挺直脊背的身影，有什么问题。自然不知道商陆如芒在背。商陆看似漫不经心地吃着东西，“火锅太烫了，得慢慢吃。”

        几个人吃完火锅，海里捞的服务员收拾了卫生。又坐了一会儿，商陆和乔荞才离开。宋薇家离乔荞租的房子不是很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两人准备消消食，所以散着步走着回去。商陆一直在想着吃火锅时，乔荞和宋薇聊的鹏城首富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乔荞一边走，一边跟他讲话时，他都没有回应。“商陆，你在想什么呢？”

        乔荞停下来，看着他。他也停下来，转身正面面对着乔荞，“如果我有事情瞒着你，你会怎么样？”

        他想也不想，问了出来。乔荞皱眉。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她猜测，“你不会破产后，在外面欠了很多外债，要我帮你偿还？”

        “不是这个。”

        商陆答。“不是这个？”

        乔荞实在是猜不出来，“除了这个，你还能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不可能啊。商陆不像是骗人的人。乔荞看得很清楚。因为结婚第一天，他就跟她坦白他破产了，身无分文，而且没地方住，要她接济他。这样的事情，他都能在结婚第一天向她坦白。他还能有什么更离谱的事情要骗她？她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会骗我，你这么老实坦诚。”

        到底是什么让她觉得，他很老实？商陆不知道乔荞为什么会觉得，他是个老实人。他皱着眉头。这个老实人的人设，要是在乔荞面前，崩了，塌了，会怎样？生他的气？不理他？或者，离婚？商陆没敢想下去，又问，“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怎样？”

        这个问题，乔荞认真想了想。“婚姻想要走得长，走得远，除了要相扶相持势均力敌，最重要的还要夫妻双方彼此坦诚。”

        “如果一方有欺骗，只是一些小的问题，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我不会说什么。”

        “但如果是原则性的问题，那可能就会影响到我们的婚姻关系了。”

        商陆忙问，“什么是原则性的问题？比如呢？”

        “你干嘛老是问我这个问题？”

        乔荞反问，“你真的有事情欺骗了我？”

        “没有。”

        商陆心虚。乔荞继续往前走，“没有你还一直问？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比如可言，具体发生了才知道。所以我也无法回答你。”

        商陆的额角崩得更紧了。算了，先不说。……宋薇家。陈亚军和肖玉凤去外面吃完东西回来时，宋薇已经洗完澡准备睡了。吴婶和盼盼还有小恒，也都睡下了。自从吴婶过来后，她把两个孩子照顾得很好，现在小恒晚上已经不用吃夜奶，也不用宋薇带了。陈亚军回到卧室。他已经和宋薇分房睡很久了。看到他，宋薇有些戒备，这个狗男人，好久不进卧室，今天来，不会是想跟她同房吧？她恶心和陈亚军同房，便冷冰冰说，“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出去，这是我自己的房间。”

        陈亚军拎着一件衬衣，近到宋薇身边。“把这件衬衣给我熨了，明天我见客户要穿的。”

        宋薇心冷地看着这个男人，“从今往后，你睡客房，咱们各睡各的。还有，你的衣服自己洗，自己晒，自己熨。别跟个大老爷们似的，什么都让我帮你做。我没有义务做这些。”

        原本今天宋薇过生日，乔荞过来给她撑腰，陈亚军肚子里就窝着火。现在这女人不给她熨衣服，他一下子就凶神恶煞起来。手中的衬衣，一把砸在宋薇的脸上。“你有见过哪个给人当老婆的，不做家务，不干活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熨，小心我抽你。”

        宋薇拿开蒙在脸上的衬衣。只是接触一下陈亚军的衣服，她就觉得恶心。“今天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伺候你。”

        她把衬衣丢在地上，一脚垮过去，走到客厅里去喝了杯水。水没喝完，陈亚军冲出来，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往墙上用力撞了几下。陈亚军就想揍她了。他火气不减，“你这个死娘们！”

        宋薇被撞得短暂失忆，好几秒没反应过来，脑袋空空空的响了好几下。她是被陈亚军从后面揪着头发不放，又是力量悬殊之下，无法还手。但等她缓过来后，她不顾三七二十一，随手抄起就近能抓着的东西，一把砸在陈亚军的头上。敢打她？婚姻里那么多的委屈她都能忍。但唯独家暴她不可以。家暴永远都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要是不反抗，就永远只有挨打的份。砸了陈亚军后，陈亚军打得更凶，直接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地上。拳头像是雨点一样。宋薇也不示弱。她手里能抓住什么，就用什么猛砸这个狗男人。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现场一片混乱。打架的声音，很快把肖玉凤和吴婶，还有睡着的盼盼给引了过来。吴婶怀里抱着小恒，没办法上前劝架，忙让肖玉凤去劝架。肖玉凤却说：“打得好，这种女人不打留着干什么。”

        盼盼在哭着喊着求着，“爸爸你别打妈妈了，爸爸，求求你了，别打妈妈了。”

        小小的心灵，仿佛要碎了。憋着火好些天的陈亚军根本听不见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对宋薇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盼盼吓坏了。妈妈要是被爸爸打死了怎么办？那她就没有妈妈了。也顾不得父母二人打得激烈，盼盼上前去拉陈亚军，被陈亚军用力甩开。甩开后，陈亚军继续握拳揍向宋薇。见女儿被甩在地上，宋薇已经顾不得自己要挨打，冲上去把女儿抱起来。这个时候，打红眼的陈亚军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一边打，一边骂。“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好吃好喝供着你，让你当全职太太，你不满意，还要跑出去工作，饭也不做，家务也不洗，还敢嘴硬。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陈。”

        “爸爸，你别打妈妈了。”

        盼盼用小小的身体，护着妈妈。“滚开。”

        陈亚军失去理智，甩开盼盼，凶神恶煞，“你要是护着这死娘们，我连你一起打。”

        宋薇一心护着女儿，用手臂和身子，帮盼盼挡了好几拳头，“盼盼，你快躲开，听妈妈的话。”

        盼盼死死抱着她，“我不要松开，妈妈，爸爸会找死你的。”

        盼盼不松手。明明已经挨了几拳头了，但她还是要用小小的身体保护妈妈。那满面泪水的小脸蛋，满是绝望、无助、恐慌。紧紧抱着女儿，宋薇的心，也要碎了。不，她不能这么软弱。她要反抗，她要弄死这个男人，弄到他害怕，弄到他不敢再打她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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