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的丝竹鼓乐和潺潺流水声仿佛远在天边,暗卫和跟踪者似乎都自觉的走远,怕妨碍到人家。
鹰绰抬头,天上明珠般的星辰,将夜色打扮的灵动鲜活,寻常只有在鹰族高山之上,才能看到这般璀璨星空。
贺兰勤身上浓郁的酒气掩盖了他惯有的茶香,不知道给人灌了多少。
肩上一沉,他歪头压在她肩上。让我靠一会儿,头晕。
鹰绰幸灾乐祸:喝多了吧,你别吐我身上啊。
贺兰勤低低笑了两声:怎么可能,只是有点晕而已,我送你回去吧。
送我是假,躲酒是真吧。
这群败家子知道我要走了,怕以后逮不着机会,车轮似的。贺兰勤无奈的在她衣服上蹭了蹭,又不好翻脸。
那就走吧,别压住我了,疼。
贺兰勤离开了好一会儿,宴会中的贵公子们难免拿他开玩笑,说回来让他脱衣服,看跪搓衣板的痕迹。又有人起哄说哪里会用搓衣板,怕是直接动手了
众人开玩笑不亦乐乎,王契皮笑肉不笑的,终于等到那侍卫回来,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于是他脸色更难看了。心里暗骂贺兰勤没出息,连个女人都压制不住
没出息的贺兰勤被鹰绰送回房间,坐在床沿上,指挥鹰绰从博古架下面橱子的暗格里找一个黑色缎面的小盒子。
解酒丹而已,藏这么隐秘。鹰绰找出来抛给他。
贺兰勤:入口的东西,当然要谨慎些。再帮我倒杯水。
鹰绰不耐烦的把水给他送到面前,送的太快,差点把水撒到他身上。
鹰首领一定没学过照顾人。贺兰勤接在手里,挑剔起来。
鹰绰正要开门出去,闻言回头道:如果你断手断脚动不了,我可以考虑照顾你两天。
贺兰勤喝了丹药,略一运功让药效发挥快些。总觉得还有哪里差了点什么,他一皱眉,瞥了隔壁一眼,抬起了手腕
邻水竹楼还热闹着,主人不在也没有一人离席,待贺兰勤回去后,又是一阵起哄笑闹声。
贺兰公子回来啦
是走回来的,不是抬回来的,哈哈哈
瞎说什么呢,贺兰公子可是中州试头名,鹰首领也不是对手!
那是三年前,现在可就不一定了啊。
哈哈哈
贺兰勤微笑着从众人面前走过,回到自己的座位。王契没好气的哼一声,说道:贺兰兄,即便情难抑制,身份所限,不宜招摇啊。
贺兰勤双手举杯:大殿下说的是,我自罚一杯。一仰头喝下,宽大的袖子下滑,手腕上一圈圆圆的齿痕赫然闯入王契眼中。
嘶——王契简直没眼看,这两人也太
鹰绰不知道自己又背了黑锅,早早睡下,次日一早起来去驿馆。
鹰霜拿着一封信找来给她,看过信,鹰绰无语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这是长老们商议后作出的安排,不过你应该能明白,论才智武功,鹰搏都能胜任。
可是我讨厌他!
鹰绰恨恨的把信扔出去,鹰霜苦笑着捡起来。
还好信中说了,庆城之事由你做主,他为辅,其他事休要多想。
我没办法跟他共事。
这话你去同长老和族长说。鹰霜不软不硬回她一句站起来,你做你该做的,我做我该做的。记住鹰族的规矩。
鹰绰瞪他一眼:我不动手,就弄不死他?
鹰霜叹息:别耍小聪明,瞒不过去的。我也不会帮你做这种事。还有,马骋的人刚刚过来,请你过去一叙。
马骋
鹰霜出去后,鹰绰静下来寻思,马骋找她干什么,就算有什么事,不该把贺兰勤也叫上一起说吗?
不过马骋此人向来随性,他眼里怕没什么事是可做不可做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鹰绰起身出门,突然有些想笑。她的两个住处,都不清静。
乌珠在驿馆的小园子里散步,跟着她的除了马家的侍卫,还有驿馆给安排的仆妇。乌珠这阵子都很安分,没有逃跑,没有跟马骋对着来,着实让这里所有人都松一口气。她配合了,马骋心情就好,他们也少挨骂。
这时候,马家的侍卫引路,带领鹰绰走向里院。乌珠看着鹰绰,她不认识她,但看她走路的姿势,以及经过时,马家侍卫陡然凌厉的神色,乌珠觉得,这个女人很厉害。
那是谁,知道吗?乌珠轻声问仆妇。
仆妇回答:那是鹰族派来的首领,叫做鹰绰。随后自作聪明补充道,小姐不用担心,鹰首领不会跟小姐您争马公子的,都说她跟贺兰公子正火热着呢。说完还笑了几声。
市井小民,最热衷这种八卦,捕风捉影也要编上几段,更不要说此事已经被好多有心人耳闻目睹过。劲爆啊!
乌珠没出声,她不担心,她只是羡慕。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就连马骋手底下那些野兽都要慎重对待,这该是怎样的女人啊,她一定很强大。
驿馆这边完全是按照马族的风俗习惯布置的,宽敞的房间里,铺着地毯,摆放着矮桌,因为着了一次火,东西都是新的,有些地方有明显油漆过的痕迹。
看到这些,鹰绰先笑了。随即开口:马公子一早邀我过来,有何要事啊?
马骋呵呵笑着,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矮桌道:坐。要事没什么,听闻你跟贺兰兄出了点岔子,这不是担心你们影响大局吗,帮你们做个和事佬。说完还挤眉弄眼的。
鹰绰一脑门黑线:马公子,您都听说了些什么啊,我跟他什么也没有,又从哪儿来的岔子?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马骋自己人逢喜事,便看哪里都有桃花盛开。你还没进门,昨晚把贺兰兄从宴会里吓跑的事就传到我耳朵里了,你还说没事?
鹰绰
庆城消息传的居然如此快速,难道全民皆密探?
马骋嘻嘻笑的猥琐:不得不帮贺兰兄说句话啊,男人身边总有女人要缠上来,反正威胁不到你,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