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曦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给惊住了。
太夫人望着明曦,看着她眉宇间带着戾气与不满,再看看姜氏,她心里叹口气。
罢了,姜氏这个蠢货,这回是真的跟这个女儿离了心。
既然这样,那她这个做祖母的,就不能在让她失望。
因此,太夫人没有阻止。
她担心若是她也阻止,明曦他日一旦真的能嫁入高门,伯府只怕连口汤也喝不上。
二夫人与三夫人对视一眼,两人也有点意外明曦这么强势与霸道。
肖氏吓得心口直跳,我的老天爷啊,这个大妹妹怎么这么虎。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一个做晚辈的能在长辈前如此嚣张。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个婆婆也真是拎不清,换谁谁也不高兴啊。
肖氏嘴巴闭得紧紧的,她虽然是世子少夫人,但是这么多长辈在这里,哪有她说话的地儿。
再说她现在想要跟明曦搞好关系,可不能得罪她。
至于徽柔,肖氏以前觉得她聪明机灵会说话,现在怎么瞧着她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只有姜氏母女的心情此时又惊又怒,段徽柔是怕,这事儿她做的时候就没用心遮掩,这小丫头又被抓住了,真相自然就瞒不住了。
姜氏此时怒火直冲天灵盖,她是真的后悔了,就不该把她接回来。
她眼里哪有自己这个母亲!
段明曦也不管这对母女的神色,只看向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浑身瑟缩了下,看到府里的主子们都在这里,抖得不成样子,几乎瘫在地上。
“奴婢……不是奴婢自己要做的,是二姑娘让奴婢做的。”小丫头满脸的惊慌失措,冲着太夫人就砰砰磕头,“太夫人,饶命,奴婢只是个小丫头,二姑娘的吩咐不敢不从……”
此时任勉也到了,抓起那小丫头的手,仔细查看了自己夹缝里的粉末,有轻轻嗅了嗅,然后就直接说道:“确实是百芪散。”
众人已经料到是这般,但是惊讶之色还是没能忍住,齐齐看向段徽柔。
段徽柔紧咬着唇,眼眶发红,双手绞在一起,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段明曦,“你为什么要回来,若不是你,我还是伯府人人喜欢的嫡出大姑娘,就是因为你,所有人都偏了心!”
段明曦上前一步,看着那小丫头,“百芪散还有没有?”
小丫头闻言哆哆嗦嗦地点头,“二姑娘给我一小瓶,奴婢只用了一点。”说着就从腰上系着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指长的瓷瓶,双手举过头顶递上去。
段明曦捏着瓷瓶,转身倒了杯水,当着众人的面将瓷瓶的药粉倒进杯中。
她端着杯子走到段徽柔跟前。
段徽柔心头一跳,色厉内荏尖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段明曦在众人还未缓过神来时,一把抓住段徽柔的下巴,直接将一杯水灌入了她的口中。
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惊住了。
姜氏尖叫一声,“徽柔!”
“二姑娘!”
屋子里瞬间一片混乱。
段徽柔只觉得嗓子一阵火辣,呛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她使劲挣脱段明曦的手,眼泪鼻涕都留了出来。
“自己找来的好东西,也该亲自尝一尝这味道,享一享这滋味!”
段明曦的声音响起,冷冽平直,令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如此对你妹妹?”姜氏要疯了,使劲推开段明曦,一把抱住段徽柔。
段明曦微微侧身躲开姜氏这一推,眼神冰冷地凝视着她,“夫人之前不是说不是大事吗?原来在我身上不是大事,在你的宝贝女儿身上就是天大的事。”
段徽柔跌坐在地上,靠在姜氏的怀中,眼睛里全是泪花。
她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哭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撅过去。
“段明曦!你好狠的心!”段徽柔尖叫出声。
“是吗?与你相比如何?”段明曦冷笑一声,她看也不看众人,直接进了内室,反手把门关上,将所有人关在门外。
外屋彻底乱成一团。
太夫人叫人把段徽柔送回自己的院子,又请任勉过去诊脉开方子,段徽柔这剂量可比段明曦用得多。
冤孽啊。
肖氏吓得心口怦怦跳,这个大妹妹得罪不起啊。
幸好她利欲熏心先跟她示好,也没为难她。
她……她就是在她刚回来的时候稍微冷淡了那么点。
肖氏越想越心慌,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摔个大马趴,还是她身边的丫头一把扶住她。
姜氏在段徽柔院子里守了一整夜,杨姨娘把伯爷拢在她的屋子里,一夜没有露面。
第二天清晨,杨姨娘早早起了身,然后做出一脸惊惶的模样,从外头奔进寝室,一下子扑在定远伯身上。
“伯爷,快醒醒,出大事了。”杨姨娘边喊人边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眼泪一下子就来了,痛得她止都止不住。
定远伯被杨姨娘一嗓子喊起来还有些发蒙,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忙柔声问道:“怎么了?夫人又训你了?”
杨姨娘摇摇头,“是大姑娘出事了。”
定远伯一愣,“明曦?她怎么了?”
他这闺女心如坚石,谁碰一下都得磕破一层皮,她能出什么事儿?
“府里让大姑娘参加宫里的宴会,就是给太子还有几位王爷选妃的宴会。但是二姑娘不愿意,偷偷给大姑娘下药,让大姑娘浑身起满了疹子。
大姑娘查出真相后,一时怒上心头,也让二姑娘吃了她自己弄来的药。这下好了,府里两位姑娘都出了事,宫里的宴会可怎么办?
伯爷,这可事关伯府的荣耀,事关伯爷的前程啊,二姑娘怎么能这么糊涂,对自己的亲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定远伯一下子从床上下来,杨姨娘忙拿了衣裳来给他穿上。
“伯爷,您千万别生气,二姑娘也只是想参加宴会罢了。只是,她好好跟太夫人还有夫人说,家里也能想想其他的法子,总不好闹成现在这样子。”
“我看她就是昏了头。”定远伯沉着脸怒道,之前只当姐妹间的淘气,没想到她居然敢下这样的狠手。
“伯爷,您消消气……”
定远伯一把拂开杨姨娘,气冲冲地就走了。
杨姨娘望着定远伯的背影,脸上的神色舒展起来。
哎呀,这下好了,二姑娘跟夫人可得承受伯爷的怒火了。
伯爷最在乎什么?
妻妾子女吗?
不,他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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