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姜氏也没能去找段明曦麻烦,而是安抚了段徽柔,又自己掏银子多给她做了两身衣裳。
肖氏丝毫不意外,段明曦只是出去参加一次宴会,就能得到楚清莹的邀约,要知道能进马球场的闺秀,在京城都是数得上名号的人。
而且这个关口又是段徽柔故意拦着绣房使坏,若是事情闹大了,最后挨训的可不是段明曦。
段明曦这边得了肖氏让人递过来的话,浅浅一笑。
看,上辈子肖氏跟段徽柔交好,可是现在呢?
因着段明曦不知道“相看”一事,故而太夫人那边也好,姜氏那边也好,统一了口径。
不管姜氏有没有跟高国公夫人闹不愉快,结果是两家联姻的事情作罢。
当然,对着段明曦的说词是误会一场,两家已经说清楚,以后此事休提。
至于镇国公府那边,白芷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镇国公夫人大怒,高国公府与镇国公府旗鼓相当,自然就迁怒定远伯府。
可是太夫人找上了白太夫人,虽然做出了一副柔软的姿态,但是话却是十分强硬,若是镇国公府非要迁怒定远伯府,那大家就只好撕破脸。
总归丢脸的不是段明曦,而是白芷薇。
白芷薇的名声如果彻底烂了,高国公府那边不好说娶不娶她,只怕她在京城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但是,定远伯府愿意后退一步,只要镇国公府能与高国公府能顺利定亲,她们愿意配合两家对外宣称不知两家有定亲之意,二人见面是为了相看,是误会一场。
段明曦知道想要护着一个人,也不是不能做到。
只是她们不愿意费心让利罢了。
但是现在,她自己出手,也能逼着他们去做。
高国公府跟镇国公府之间的恩怨也是一笔烂账,但是为了白芷薇,镇国公府咬牙退了一步,听说是给一大笔嫁妆,高国公夫人才肯点头这门亲事。
本来应该是高湛求上镇国公府,结果因为定远伯府的态度,倒是变成了镇国公府两面受敌,不得不捏着鼻子跟高国公府示软。
两家对外公布婚事,之前牡丹台的丑事,也算是揭了过去。
定远伯府不算是全身而退,跟两家国公府闹得不愉快,导致家中二老爷跟三老爷的差事还要待定,但是两家国公府肯定不能明着出手阻挠。
最后如何角力,就得看各自的本事。
转头就到了段明曦赴约打马球的日子,这段日子府里最开心的大概就只有她了。
段敏跟段蓉都要跟着去凑热闹,段徽柔跟段明曦关系不好,自然不会跟着去。
她不去,段清音那里就不好动。
杨姨娘倒是有本事,说动了国公爷,国公爷发话,让段明曦带上段清音。
如今国公府对段明曦这个女儿感官相当复杂,因为她行事过于激烈,当初才认回来的几分愧疚,现在也没剩几分了。
段明曦并不在乎,他们对她如何,上辈子早有了定论。
天光朦胧,晨昏未晓,段明曦就起身梳洗更衣,院子里逐渐热闹起来。
楚清莹选的马球场在城外山脚下,坐车过去有些时间,故而要早些动身。
用了早饭,她带着人去荣安堂给太夫人请安,前后脚的功夫,段清音她们几个也到了,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太夫人知道她们要早出门,便叮嘱在外不要惹事,说到最后两个字还看了段明曦一眼。
段明曦垂眸低头,做无事状。
太夫人见状很是头疼,这个孙女当轻不得重不得,软不得硬不得,真真是扎手。
因着她们早走,故而几位夫人还未来请安,段徽柔也不见踪影,四人辞别太夫人,便坐上马车离开。
马车踏着清晨的日光在城中奔跑,四人在车中说笑,各自一身骑装,看上去英气漂亮。
马车即将出城门的时候,段明曦掀起车帘一角向外望去,远远地看到前头有一辆车一闪而过。
瞧着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没想起在哪儿见过了。
出了城,马车就跑得快了,不过一路上不时便遇到马车或者是骑马的人,段明曦有点意外。
“今日去马场的人这么多?”
段敏摇摇头,“以前我也去过马球场,没见有这么多人啊。是不是正好顺路?”
段蓉年纪小就更不知道了,倒是段清音想了想说道:“骑马的皆是京城各家的公子,各自跟随的长随背后都有弓箭,莫不是去打猎的?”
段明曦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马球场就建在山脚下的宽阔之地,而背后就是玉观山。
玉观山是京城的猎场,常有京城各家的公子少爷前去游玩行猎。
看来不巧,今日正好与他们撞日子了。
段明曦想到这里,看向段清音,“今日可是什么日子?”
段清音摇摇头,“并未听说。”
段敏却道:“哎呀,我看到刘世子了。”
段清音脱口说道:“今日是刘世子的生辰。”
“音姐姐,你怎么知道的?”段蓉好奇地问道。
段清音不好意思地说道:“去年刘世子过生辰,不是还闹出一折事儿吗?可不就记住日子了。”
段敏一拍手,“是了,刘世子去年跟人打赌,结果赌输了,生辰是在八大街过的,被荣国公追着打。对对对,就是今日。”
段明曦心头却是一跳,难怪今日早上起来右眼皮直跳。
上辈子,刘俨今日差点命丧于此。
这种是非她是不想沾的,好在他们是去打马球。
马车慢慢减速停了下来,还未下车,就先听到了楚清莹的笑声传了过来。
“我跟你们说,今日咱们不能输。不就是打猎吗?还能怕了他们不成,不能让他们看咱们的笑话。”
段明曦的眉心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带着几个妹妹下了马车,楚清莹一见她就立刻招招手,大声问道:“明曦,你会打猎吗?”
段明曦在段家长大,因为段父经常外出行商,段母没有生下弟弟的时候,是打着让她接管家中产业的心思,故而教导她上很是严厉,学的东西很杂。
后来有了弟弟,段父又说女孩子家有点傍身的本事不是坏事,她就继续学了下去。
后来回了京城,她就一步步地陷入牢笼中,不想被人说她粗俗,也不想给伯府丢脸,将这些粗俗的本事都藏了起来。
可这辈子,她不想为谁而活。
但是,明显现在时机也不对。
刘俨这一回的陷阱,牵连进去一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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