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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天道筑基,所谓机缘

    “风流倜傥的白阳教主,临头当了一满脸麻子的国公,让人笑话一辈子!”

    陈隐总有种上贼船的感觉,陈行这厮满肚子坏水,不像白阳一脉行得正,坐得端;

    更不似青阳一脉动辄喜欢覆宗灭祀,斗杀伐破。

    但无论如何,天底下值得交托信赖的几人,他正是其中之一。

    《三阳劫》并非单纯的化身之法,乃是借由与生俱来的三才三宝,炼出三形。

    各自参悟一脉绝学,以求臻至长生秘境。

    届时,“他”既是“我”,“我”也是“他”,无需再分彼此主次。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炁聚含华,移星易宿,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三盗一定,九变极神……”

    陈隐盘坐灵台,默默念诵经文,稳住神魂动荡,手指不断地掐算。

    片刻后,他轻声道:

    “你我跟颜信合作如何?”

    陈行紧皱眉头,他俩加在一块,撑死半步神通。

    可谓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哪有资格跟颜信匹夫讨价还价?

    “既然,你都打定主意,想要顺水推舟,给针对尔朱老鬼的杀局添上一把火,干脆再玩大一点。”

    陈隐眉锋扬起,语气凛然:

    “找颜信,做掉赵辟疆,送他们父子团聚,黄泉相伴!”

    是否有点太极端了?

    陈行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心想:

    “老陈,你这是杀性上来了。”

    赤县神州近八百年,除开龙庭扫荡,定鼎乾坤之时,发生过数次神通之战,好几位巨擘身殒,引得天象大变,其余时候,几乎见不着这个层次的强横存在。

    “要么不做,要么做足。哪怕我成功鸠占鹊巢,只要让赵辟疆觉察出一丝不对,他就有借口动手,你我岂不是帮他做嫁衣,让他名正言顺掌控天水府?”

    陈隐神魂跳动,心念起伏:

    “对付枭雄豪杰,绝不能给半点机会。十年前,我便是吃了这个亏,让寇求跃触动那口仙剑,以至于满盘皆输。”

    陈行深思熟虑一番,模棱两可道:

    “暂且走一步,看一步。赵辟疆是当今天下,最拔尖的武夫大材。你,我,颜信,未必够,除非再添一人。可惜,陈独入灭,即便真灵未失,养在万龙巢,也难在短时间恢复。”

    武修,道修,一旦跻身神通秘境,死于捉对厮杀的几率太小。

    他们的神意、真灵太过强横,已经冥合天地一角,成为“大势”的一部分。

    哪怕被斩首、剜心,亦未必能够断绝生机。

    尤其赵辟疆其人名头很大,放在神通巨擘当中,都是出类拔萃,独占鳌头的那一撮绝顶。

    倘若将龙庭治世四百余年划分三代,每一代各出十人。

    前三百年,堪称老一辈的旷世十人,莫过于五方帝宫的掌教、龙庭的靠山王、闭关金庐的太上皇,以及快要埋进土里的几个上宗老怪物。

    至于后一百年,则是三阳教的执掌者,四逆魔教的左右护法,天水府的赵辟疆,六镇边军的宇文陀,子午剑宗的颜信、寇求跃这对师徒……等等。

    再往下算,才轮得到如今的各個“新秀”,诸如银锤太保裴原擎之流。

    “我俩全盛时候,大概都能稳压赵辟疆一头,可仅止于此了。想夺他的命,三阳齐聚还差不多。”

    陈行认真琢磨,感觉把握不大。

    “别忘了你徒弟宁海禅,把他收进赤阳一脉,奉他当道子,传其绝学,服用万龙巢的奇珍大药,突破神通秘境,至少六成以上。”

    陈隐暗戳戳建议。

    “然后,伱将阿七带到白阳一脉?让你捡便宜?老陈,我与你心连心,你却跟我动脑筋,忒不地道了!

    海禅不会入教的,死了这条心吧,老陈。

    他性子强,决意扛着通文馆的招牌踏破神通,做师父的,如果非要多嘴,下场你应该清楚。”

    再殴百拳?

    陈隐暗暗腹诽陈行毫无为人师的风范,换成他必定不一样!

    想尽办法也要重振雄风,狠狠教训忤逆孽徒!

    相较于被徒弟殴打的陈行,白阳教主顿觉自个儿赢太多了,顷刻转移话题: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与其考虑那些,不如想想怎么勾引《无垢经》,它是皮魔王一系的经典法门,眼界何其之高?

    别忘了,古往今来,前仆后继投入四尊护法神灵帐下的人杰,并不在少数。”

    陈行却像成竹在胸,淡淡一笑:

    “阿七只需略微现身,让那部《无垢经》看到他就好了。”

    陈隐感到愕然,旋即不解:

    “你说什么梦话?盖世级的修道资质,又不是天下独绝,偌大的府郡之地,亿万的黎庶生灵,总能冒出二三人,龙庭十四府凑一凑,都超过双手之数了。

    你当四逆魔教的经典法门,像义海郡的青箓道官这般没见识?”

    陈行却是抚掌,行走在泥泞粘滑的崎岖山路,瞅着前边不远的徒孙:

    “我曾看过一本道丧前的古书,乃正宗编撰,里面记载着一种举世罕有的体质。”

    “哦?”

    陈隐挑眉,他身为白阳教主,又是鬼仙道修,说一句博览群书,学贯古今也不为过,当即觉得好奇。

    “老陈,你可听说过天道筑基?”

    陈行面色稳重,声音平静,给人一种笃定确切的意味:

    “啥?”

    陈隐苦思冥想,几乎翻遍胸中的宏赡学识,都没寻见关于“天道筑基”的只言片语。

    “相传上一个道纪,四圣踏遍寰宇周天每一个角落,梳理天道,凝聚天心,使得茹毛饮血的蛮荒,渐渐点起星星的大道之火。

    那时候,并无许多泾渭分明的境界层次,人们只求筑道基,炼精气,成真圣,度长生。”

    陈行说话语速很慢,好似每一个字都在仔细斟酌:

    “天道筑基,就是因为本身根基完满无瑕,从资质禀赋,根骨天分上,都挑不出任何疏漏,从而被天意垂青。

    这种人与生具来,就有种亲近大道的气息,仿佛老天爷的好儿子一样,无所不会,无所不能,凡事熟能生巧,智周万物……此为天道筑基。

    你好生想想,阿七,是否如此?”

    当真存在这个说法?

    陈隐半信半疑。

    虽然他也觉着白七郎的资质,不局限于盖世层次。

    武修大材,道修英杰,甚至连同最难走的剑修,同样展现不凡。

    但天道垂青的完美根基?

    还是太过夸张了。

    纵观当世,公认资质禀赋最高绝者,以四百年为计,乃龙庭靠山王。

    以两百年为计,乃五方帝宫那位掌教。

    以一百年为计,则有子午剑宗寇求跃、观星楼任生平、九狱山的枯尘……轮不出个高低。

    也未曾见他们自称啥天道筑基,近道体质。

    “龙庭的太上皇有苍天授箓,方才贵为天子。你家徒孙黑水河打渔的,起这么大的名头,委实有些吹嘘了。”

    陈隐下意识认为陈行在胡诌乱说。

    “一个十几年只会泅水打渔撒网下笼的白水郎,从未碰过剑,却被神兵投奔。

    弃上宗真传,认阿七为主……比起靠山王少年时,墨玉麒麟涉水而来,背负水火囚龙棒,孰强孰弱?”

    陈行飞快反问。

    “……”

    陈隐哑口无言。

    南明离火的分量可不低,子午剑宗供奉的三大神兵之一,更是寇道子的掌中佩兵。

    抛开镇压气运,统摄灵机的六口玄奇神兵,它应该排得进数一数二的当世顶尖。

    “四逆魔教的经典法门《无垢经》归根究极,也是大道具现。所以,老陈,你想个辙,把那玩意儿勾引出来,我们再派出阿七,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陈行摆出足智多谋,十拿九稳的自信样子,双眼如同蕴着惊世智慧。

    “将你徒孙讲得如同国色天香的绝世美人,但凡男子见了,都要成为裙下之臣……罢了,姑且信你一次。

    不就是拐来《无垢经》么,于我而言,拱手取之!”

    陈隐大袖一振,风姿卓绝。

    开什么玩笑,他好歹也是胜过赵辟疆、宇文陀,跟上宗道宗掌教平起平坐的神通巨擘。

    拿捏皮魔王所传的《无垢经》而已,大把的手段等着用!

    “不愧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白阳教主!”

    陈行赶忙送上称赞夸奖,让陈隐继续保持这种状态。

    “莫要以为几句好话就能收买本教主,这次看在你徒孙的份上,以及顾念大局,本教主勉强出手一次,让你开开眼界!”

    陈隐冷哼,盘坐于灵台上,开始喃喃自语,口诵祝祷之词。

    “半个时辰后!《无垢经》自来!”

    “哟呵,动真格了,老陈。”

    亲眼目睹头顶星空,旋生旋灭,随着陈隐祝祷变化,陈行心下满意。

    这是《未来无生星斗图》内的“地祈召灵大法”,可通过冥冥当中的心神感应,唤来通灵之物。

    见到陈隐全神贯注,陈行再无顾虑,迈步追上前边探路的好徒孙。

    “阿七,待会儿有一桩事交待与你。”

    ……

    ……

    迷魂窟中,冒益昶席地而坐,其人神魂宛若浓郁墨汁,缓缓蠕动变化,向上生长。

    他好像聆听着仙音,满脸浮现享受之色,一颗颗念头分裂开来,凝聚成一团团肉球。

    乍看之下,如同结满果实的血肉树木,煞是怪异。

    皮魔王这一系,弃绝大慈至圣,视皮囊为敝履。

    寻常根苗欲要入门,须得经过重重考验。

    比如,赤身裸体行于众目睽睽下,斩掉羞耻之念。

    又或者,浸在粪窖当中数个日夜,斩掉恶臭之觉。

    甚至亲手屠戮血亲手足,挚爱好友,斩掉情爱之心。

    总而言之,这具肉壳生来所携带的牵绊纠缠,皆要弃绝。

    唯有如此,方能受到皮魔王的认可,供奉神龛,长驻精神。

    冒益昶一开始并未获得四逆之中,皮魔王的注视,更别说引来《无垢经》赐福了。

    他只是潜心修持那门害得冒家族灭的《玄灵法种经》,像阴沟老鼠般躲在不见天日的禾山道内景地,等着作为棋子发挥作用的那刻。

    忽有一天,冒益昶与族中残余的宿老争执,怒火攻心,错手将其打杀。

    结果迟迟未能“发芽”的法种陡然破壳而出,令他修为大进。

    这让冒益昶看到希望,好似溺水中人牢牢抓住救命稻草。

    他或是设计,或是暗算,接连弄死好几个跟自己不对付的同族,皮魔王赐下的法种越发茁壮。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的肉壳、我的亲族、与我幼年就相识的好友、待我如父的长辈……我为人的七情六欲,道德义理,每舍弃一样,我就觉得轻松,好像卸下万斤枷锁,如释重负。”

    冒益昶神魂当中,数门道术咒文流转不休,这些都是他借由皮魔王赐福,所参悟出来的禾山传承。

    把同族屠灭的那天,他怀着虔诚之心,盘坐在尸骸堆上,钻研着《无垢经》,思索出答案。

    人生于世,过得太累,弱者无所依,受贫苦、病痛、生死所困。

    与其自己发奋,越过重重阻隔,从中超脱而上,如长蛇化蛟龙,成为强者。

    不若放下一切,敬拜神灵,甘愿做猪狗、木偶,被驱使、被差遣。

    “想我年幼时,见家中养一老狗,每日趴在门口,无所事事,便能吃肉。

    而门外那些贩夫走卒,却为三餐奔波,辛勤劳作。

    人与狗,孰更安逸?可叹,许多肉体凡胎想不通个中道理,殊不知,习武也好,修道也罢,如逆流而起,并非谁都可以冲上潮头。”

    冒益昶心头涌现感悟,神魂大涨,近乎充塞洞窟,席卷十丈方圆。

    栽种于血肉田地的颗颗人头,好似被咀嚼的果子,吸入其内。

    随着“咯嘣咯嘣”的脆响,那节生长在肉壳之上的枯朽逢春木,枝叶婆娑,洒落莹绿。

    约莫半柱香过去,冒益昶运功结束,神魂陡然一收,化为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

    形体栩栩如生,丝毫瞧不出是念头变化,已然是功力精深的四境道修。

    “遵从皮魔王的意思,献上这节枯朽逢春木,定能受到封赏。

    到时候,冒家东山再起,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畏惧宁海禅寻仇了。”

    冒益昶满心期待,甚至升起一丝细微野望,如果虔诚供奉皮魔王,继续尽心尽力,有没有可能打破生死屏障,冲击鬼仙之境?

    嗡!

    一声如敲钟罄的震荡,打断冒益昶的臆想。

    宛若石刻,人头般大,很是厚实的“书册”跃出虚空。

    “信众冒益昶,拜见无垢大人!”

    冒益昶屈身低伏,紧贴地面,恭敬至极。

    四逆教内,每一部护法神灵的经典,皆通灵性,仿佛活物。

    地位之尊,堪比圣子,绝对不可怠慢。

    硬邦邦的书页翻动。

    一个又一个的古拙字迹清晰浮现。

    “道也,其来无今,其往无古,其高无盖,其低无载,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其外无物,其内无人,其近无我,其远无彼。不可析,不可合,不可喻,不可思。惟其浑沦,所以为道……”

    这些微言精义除非悟性绝顶,否则如看天书,完全理解不了里头蕴含的晦涩意思。

    但冒益昶却能够借助《无垢经》的点拨、指引,一点点领会明白。

    好似自身是天纵之才的奇特感觉,让他无比沉迷。

    对于皮魔王的虔敬之心,更加坚定不移。

    那部《无垢经》只翻动一页,每一个古拙大字之内,不断地呈现蝌蚪也似的小字,宛若高人提笔写就的详尽注释。

    大概一刻钟过去,猛地合上,不再容冒益昶观看。

    他虽然意犹未尽,却未有任何的恼怒,反而再次屈身伏地:

    “礼赞皮魔王!礼赞无垢大人,小的感激不尽!”

    《无垢经》书封上面,陡然凝聚两个粗大的“一”字,好似粗眉耸动。

    随后再浮现两个硕大的“口”字,宛若撑开眼圈。

    它低低俯视这条神魂,如视猪狗,全然没有搭理的极致。

    正欲撞开虚空,再次消失。

    冥冥当中,却好像听见某种道音响彻,若隐若现,若近若远。

    好像漂浮在眼前的喷香饵料,诱得鱼儿忍不住张嘴。

    黑漆漆的“口”字倏然张大,仿佛两眼圆睁。

    这部《无垢经》略作迟疑,冲出阴暗的迷魂窟,缓慢地掠向道音发源之地。

    ……

    ……

    “师爷,这地方鸟不拉屎,忒没劲了。”

    白启本来怀着大杀四方,纵横捭阖的爽利想法,踏入禾山道的内景地。

    谁成想绕了一大圈,周遭除了森森鬼气,累累白骨,再无其他。

    “好徒孙,不要急,能靠动手解决的麻烦,不叫事儿。

    与人斗力,乃最下乘所为。

    当然,打得过的情况下又另说了。”

    陈行淳淳教诲,他这辈子不似陈隐、陈独,极少有战绩流传。

    哪怕跻身神通秘境,出手也就寥寥几次。

    能够让白阳的陈隐、青阳的陈独,都言听计用的根本原因,自然不单单靠嘴皮子。

    目前为止,三位教主最凶险的斗阵,几乎都由陈行出面。

    那些对手分别是,四逆魔教的左护法,上宗大日府的老不死,以及坐镇神京的靠山王……俱是惊天动地,俱是鲜为人知。

    “师爷,说得有理,徒孙又学到了。”

    白启连连颔首,他素来与人为善,从不喜好打打杀杀。

    适才所言,只是遗憾于刚到手的神兵没机会展现威能。

    “阿七,师爷我掐指一算,你这一趟将有份天大机缘。

    你且待在此地,不要走动。”

    陈行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快到了,于是嘱咐道:

    “如果见着一本石头做的道书,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此书乃天成,最青睐资质拔尖的天纵奇才!”

    师爷还会算这个?

    白启心底冒出疑惑。

    “如何表现,才叫好啊?”

    他问道。

    “认字,你认得越多,便越优异。”

    陈行迟疑道:

    “倘若识得百个以上,就是一等一的好了。”

    天道筑基之说,本是他随口瞎编,糊弄下陈隐。

    赤县神州有记载的史料,从未听说过什么近道之人。

    那种谪仙般的资质,只存在于神话传说。

    但不这样讲,陈隐那厮岂能相信阿七。

    “好嘞。”

    白启默默谨记,觉得应该不难。

    他白七爷虽未念过书,却也不是胸无点墨的文盲。

    “师爷就不耽误你的机缘了,阿七啊,迟早有一天,你的名字会叫天下人知晓。”

    陈行暗暗感慨,如果有一人,他既是三阳教的道子,又学成四逆魔教的法门,还可掌驭子午剑宗的神兵名剑。

    等到被鸾台那张金榜摘取,将会何等轰动?

    “如果真有那一日,我可以用马甲么?

    师父叫荆无命,我勉为其难,顶个公孙乌龙的名头吧。”

    白启心下琢磨,名扬四海立身显圣,对他来说诱惑不大。

    又没啥实质的好处,诸如被朝廷册封道籍、赏赐洞天福地之类。

    万一那帮吃饱了没事做的上宗真传、道宗天骄,排队上门求切磋,岂不把人都累垮。

    白启百无聊赖,挑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坐着,静等所谓的机缘过来。

    ……

    ……

    《无垢经》飞得歪歪斜斜,好似喝得醉醺醺的泼皮闲汉,它耳边的道音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始终把握不住确切方位。

    它沿着大半个内景地绕了一圈,毫无所得,不由烦闷,渐渐又生离开之意。

    ……

    ……

    “陈行,你不是说,你徒孙天道筑基,近道之体?那部破经,已经从他脑袋上飞过五次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暗中窥伺的陈隐大怒。

    “咳咳,可能有些偏差……谁想得到皮魔王的《无垢经》竟然有眼无珠。”

    陈行面色尴尬,按理来说,阿七他的资质盖世,再怎么没缘分,这部破经也该低头瞧两眼吧?

    旋即他板着脸怒斥道:

    “老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上回可信誓旦旦,称阿七得了四逆魔教好几尊护法神灵的垂青赐福!

    你怎么能骗我!罢了,这一次,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紧接着一拳砸在脑门上,打得欲要骂娘的陈隐昏死过去。

    “我的宏图大计还未开始,第一步就失败了,人算不如天算啊。”

    陈行叹息,准备收手,那部《无垢经》能飞遁虚空,凭空变化。

    纵然捉拿住了,迟早也会消失。

    既然鱼儿不咬钩,再钓下去也无意义。

    他正要传音通知阿七,目光却突然一凝。

    只见传自皮魔王的《无垢经》,失去道音吸引,足有一掌竖起般厚实的书册,好似褪色般融入虚空,就要消散。

    铛!

    金铁交击也似的爆响炸开!

    原来是坐在大石上的白启两指并拢,差使着南明离火剑将《无垢经》当空击落。

    随后他起身跳下,一脚踩在石质经书上,满眼惊讶:

    “咦?怎么有机缘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