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聂村以西,松村镇附近,新一团和三团早已布置好的演习场地上,一枚六零炮弹落下,将战壕内一块代表机枪阵地的木靶子掀上了天。
随后无数炮弹落下,逐渐向着阵地的两侧和后方延伸。五十米外,一个排的八路军向着“鬼子阵地”发起了进攻,几挺机枪外加每班的二十响不断开火,火力比鬼子都猛。
而在八路的后边,一个排的晋绥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在临时掩体后傻不愣登的。
“排长,这炮火还没停呢,八路怎么就冲了?训练弹也是炮弹啊,他们不怕伤亡的吗?”
“不知道哇。”三团的排长下意识回答一声,随后突然反应过来:“愣着干什么?我们也冲,别给八路看扁了!团座还在后边看着呢!”
一众晋绥军的战士连忙爬起来,朝着前边的八路追去。一路上看见的靶子都被八路给打过了,惟一能干的也就是追上前边的友军。于是冲锋的队伍逐渐混乱,几个跑得快的撒丫子就追到了八路的身后,和大部队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
新一团炮兵阵地旁的演习指挥部内,李云龙和楚云飞等人正用望远镜观察着演习的情况。
远处传来的枪声让晋绥军的军官们吃惊不已:从枪响判断,新一团的那个排打出了八路一个营的火力,自动武器的配置堪称豪华。更让人吃惊的是边上那个炮连,不光迫击炮的数量多,炮弹充足,炮手也经验丰富,准头极佳。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奇怪军装,这些晋绥军的军官甚至觉得来的是鬼子常设师团的精锐。
楚云飞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能猜到新一团会变强,但强成这样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这才多久,新一团就组建了炮连,甚至练好了步炮协同,这进步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现在他算是明白李云龙的底气了。他的三团和对方相比,无论是火力密度还是战术素养,都被甩了两条街。至于战斗意志,三团或许比其他晋绥军要强一些,但在八路面前恐怕占不到什么优势。
他唯一能胜过新一团的,只剩下了人数。
“云飞兄,你的部队挺不错嘛。你看这一个个动作都那么快,看来传言没错,贵军最擅奔跑啊!”李云龙放下了望远镜,看向了边上面色不善的楚云飞。
虽然这次演习没有对抗演练的项目,但是同样能从表现中看出军队的战斗力。
就比如现在,三团的那个排显然没有跟上新一团的节奏,为了追赶友军连自己的队形都乱了,表现已经差到了一定程度。这丢的就是他楚云飞的人了,甚至被李云龙贴脸嘲讽都没什么话好说,只能转移话题。
“哼,云龙兄这是上哪个山沟沟里攒家底去了?一段时间没见,连步炮协同都练出来了。”楚云飞硬生生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对李云龙问道。
这话就有些指责的意味在里面了,无非又是八路游而不击,保存实力的那一套话术。被指责的多了,即使是李云龙这种对政治毫无兴趣的人,也在一瞬间明白了楚云飞的意思。
<divclass=ntentadv>“这就是云飞兄误解了。咱来新一团担任团长后,打死的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咱手里的装备,都是用小鬼子的脑袋换的,一颗脑袋一箱子弹。战士们听到这个价码,打起仗来连命都不要。”
说到这里,李云龙话锋一转:“不像某些人连敌我都不分,整天想着怎么往自己人头上招呼,该不会觉得咱的人头也能拿去领赏吧?”
这就是在指责阎长官通敌了。大家都是体面人,虽然已经干出了翻脸的事情,但统一()
战线表面上还是要遵守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敢大张旗鼓悬赏八路军将领的,只有鬼子。
那么去领鬼子赏的,就只能是汉女干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楚云飞也只能沉默。动手打不过,动嘴皮子又不占理,他还能怎么办?
楚云飞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转头撇了一眼方立功。李云龙的脑袋值多少钱,昨天方立功还真和他说过。
鬼子的悬赏一般以职级为标准,只有吃了亏才会愿意提价。通常来说团级一千大洋,旅级能有五千。新一团比较特殊,前段时间被鬼子提了价,李云龙的脑袋涨到了两千。
今天被李云龙这么一说,方立功实在是有些……
见楚云飞无话可说,李云龙又挑起话头:“云飞兄,你是不是信不过兄弟我?还有什么藏着的底牌,都亮出来吧。”
“底牌?”楚云飞一愣。
阎长官可太清楚三团是什么成分了,自然不可能提供装备。别说能当底牌的好东西,就连步枪都严重不足,五个人都不一定能分到一杆。也就是楚云飞和李云龙达成过军火协议,而且经常对鬼子下手,才能保证战斗力不下降。
他有什么底牌,李云龙还能不清楚?
“早就听闻贵军的冲锋枪是一绝,能够普及到班,敌人一旦靠近,就会被凶猛的火力绞杀殆尽。我想学贵军的战术,但又搞不来冲锋枪,只能每个班发了一杆二十响,勉强先用着。”李云龙笑了几声:“楚兄不会是看不起我吧?一个排的人都在拉大栓,连一杆冲锋枪都不愿意掏出来?”
这下楚云飞算是明白了,李云龙这是冲着他炫耀来了:我的自动火器已经普及到班了,你呢?你的阎长官把你当自己人吗?
“也是,楚兄是晋绥军,是亲娘养的,有什么好装备都能用上,看不起咱也是应该的。咱是后娘养的,什么都轮不着,现在连子弹也不发了。”
李云龙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学着孟止戈的口吻,对楚云飞说道:“很抱歉没能让楚兄使出全力。”
看着李云龙这幅欠揍的样子,楚云飞只觉得一阵胸闷。你李云龙这个装备水平,冲着我三团哭穷?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