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第一次诸夏大战!
随着皇帝大印盖在上面,数以百计的皇使从长安向着四方而去,其中一封是要传遍天下各州郡之间的诏令,另外则是下达给个人的封官圣旨,以及册封列侯的金印金册仪仗。
直到一份份金册从手中交出时,公卿百官终于对往昔皇城的辉煌有了一丝的回忆。
少数皇使往西而去,大多数皇使往东而去,由三条出关的道路齐头并进。
马腾韩遂对朝廷的加封欣然接受,马腾不是凉州人,所以他做凉州牧,韩遂则做重号将军,所以两人权势相当。
但二人却没有想到他们麾下众人开始不满,尤其是韩遂的臣子相当不满,镇西将军地位高,但是凉州牧可不仅仅是一个官职,还代表着可以自行招募僚属,一下子权力就不是镇西将军所能比的。
马腾的属下同样不满,这是一个冷知识,州牧虽然权力大,但是级别理论上只是两千石,低于九卿,不如镇西将军,这让马腾的属下很不满,认为应该州牧和重号将军都交给马腾才对。
但马腾和韩遂二人却不这么想。
尤其是马腾更是颇为感慨的说道:“诸位啊。
我扶风马氏,本是公侯之家,但是现在却几乎要沦为边郡武人。
边郡武人是什么地位呢?
若是没有董卓那种机遇的话,一辈子都要生活在大汉官职鄙视链的底层。
但是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能够一跃而起,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自己的出身。
若是之后还能再封侯的话,那可就真是光宗耀祖了。
至于汉廷的算计,日后再说,若是单纯为了一个名号的问题,就火并,那可实在是太过不智了。”
于是马腾的家臣将不满压在了心底,但韩遂的家臣却依旧不满,他们可是真正一无所得的人。
皇使经过汉中进入成都,刘焉早就是益州牧,还是灵帝封的,但是李傕郭汜给刘焉的是位比三公。
对于要不要接受长安朝廷的册封,益州文武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论,最终刘焉还是拍板接受。
原因很简单,他是刘氏宗亲,现在汉室已经衰微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程度。
如果在这个时候不力挺皇室,反而将汉室踩到泥中,那结果简直不堪设想。
在这个洛氏存在的千年邦周世界之中,宗亲的地位非常特殊,背叛皇室的代价是沉重的。
在天下人看来,你可是宗亲,背叛皇帝这难道不是不孝吗?
要么就像光武皇帝一样,直接明枪执杖的宣告天下,就是要自己干,长安朝廷等着我去收割你们,这汉室天下我自为之。
但是刘焉他又不敢,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不想成为众矢之的,那就只能接受。
况且在刘焉看来,自己已经是事实上的割据,虽然没有汉中在手,导致自己只能坐困成都,但这里同样很是安全,外人难以进入。
荆州刘表则将皇使留在了荆州之中,既不说接受,也不说不接受,不见不听等待着其他人的反应。
李傕郭汜真正的目标是中原诸侯。
吕布和张辽所在的并州最靠近关中,第一个接受到命令,吕布的反应和马腾韩遂如出一辙,李傕郭汜自己就是边郡武人,对于这些边郡武人的心理了解的实在是太清楚了。
吕布这些人根本就拒绝不了来自朝廷的封赏,毕竟他们一无所有,被主流所排斥,他们必须竭尽所能的让自己冠上这些正统的名号。
但是皇使走到冀州和兖州之后,终于出现了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结果。
邺城。
袁绍望着来自长安朝廷的圣旨,直接就一把扔在了地上,脸上满满的都是嘲笑的神情,然后对冀州文武说道:“这李傕郭汜,难不成是将大河之水尽入其脑了吗?
挟持了皇帝,然后发出了乱命,竟然还想要吾来遵循?
纵然泰山填上北海,这这样的乱命吾也绝不奉诏。
即刻向天下发文,指斥李傕郭汜,让天下人知道我袁绍的心意,另外,圣旨之中对皇帝也要贬斥。
刘协是董卓立的皇帝,面对弑兄的西凉人,不知道反抗,竟然还助董余孽为虐,这难道不是让汉室先帝蒙羞吗?”
对圣旨,河北文武的态度是一致的,这太过可笑了,对刘协,袁绍一贯的态度就是不承认他的帝位。
沮授更是直接问道:“主公,这诏令简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封您为蓟侯,封公孙瓒为邺侯,这是在挑动您和公孙瓒对立。
李傕郭汜知道曹操占据了河南,而占据河内的是您的藩属周仓,却故意封您为河南太守,封曹操为河内太守,这是在挑拨您和曹操的关系。
公孙瓒是个没有脑子的边郡武人,他定然知道您不会接受朝廷的封赏,那他一定会接受朝廷的封赏。
然后公孙瓒一定会借着您违逆圣旨的名义前来进攻冀州,这是我们不得不防备的。”
袁绍闻言却朗声道:“这难道不正是我们所追求的吗?
一年之前的耻辱,公孙瓒马踏冀州,河北割地求和,这样的耻辱,每日每夜都在灼烧我的内心。
每日我都要饮下苦酒才能入睡!
诸君能忘记吗?
我袁绍,是片刻不敢或忘啊!”
众人脸上皆收起了嬉笑的神色,袁绍接着道:“一年之前,我就说过,要一洗前耻,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颜良文丑一行武将已经齐齐站起抱拳朗声道:“臣愿为先锋!”
一众顶级谋臣不断的盘算着,皆缓缓点头,公孙瓒很强,但如今的冀州是有一战之力的,主公要战那便战。
若是让公孙瓒再发展下去,彻底将一年前所得到的冀州土地消化掉,那可就真的不知道未来如何了。
现在的河北在公孙瓒强大的压力逼迫之下,在袁绍的强力镇压之下,可谓团结一致,众志成城。
众人离开,只剩下沮授和荀谌留在室内,一个是河北士族的领袖,一个是颍川士族的领袖,一个是别驾从事,冀州副手,一个袁绍谋主,地位极高。
袁绍将这两人留下,所有人都知道定然是有大事。
袁绍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我听说吕布吕奉先有个女儿已经及笄,到了婚嫁的年纪。
我的长子还没有婚姻,我想要为他求娶吕布的女儿,你们怎么看待?”
联姻?
两人一愣,知道袁绍这是升起了和吕布联姻的心思,吕布现在占据着并州,军事实力很强,并州就在幽州以西。
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不弱于公孙瓒的幽州铁骑以及白马义从,如果能够得到吕布的帮助,冀州在正面相抗,然后吕布突然出其不意率领骑兵奇袭公孙瓒后方。
公孙瓒必败!
沮授皱眉道:“若是吕布愿意联合那自然是极好的,但他刚刚接受了长安的封赏,会愿意同意和我们联合吗?”
荀谌沉吟了一番说道:“吕布是边郡武人,只要许下的利益足够大,他不会在乎这些,况且长安的圣旨算什么?
主公四世三公,洛氏不出,主公所代表的就是士族脸面,吕布虽然不堪,但是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况且公孙瓒出身边郡两千石世家豪族,而吕布却是寒门出身,只要我们在吕布面前添油加醋一番,说公孙瓒曾经对吕布瞧不起。
主公再以四世三公的身份与其联姻,风光的将他的嫡女迎娶进袁氏,他难道还会不同意吗?”
沮授不得不承认荀谌说的对,这就是袁绍天然的优势,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的身份对他的加成太大了,他只要态度稍好就是礼贤下士,他只要给面子,就会让人脸上有荣光。
洛氏和五姓七家都是这么玩的,拿了伱的好处,你还得谢谢我,因为我只拿你的,不拿别人的,这就是给你面子。
袁绍和吕布联姻,在这个时代来说,的确是给吕布面子。
虽然吕布现在是一方诸侯,但实际上位置坐的并不稳。
因为并州士族还对他不认可。
尤其是从目前来看,虽然按照惯例,并州士族派出了别驾从事,但还没有并州士族派遣杰出的子弟去效忠吕布。
堂堂并州牧,现在就连一个谋主都没有,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政治上的失败。
这种情况下,袁绍和吕布联姻,就是在对并州士族释放一种信号,吕布是我这一派的人,你们可以开始效忠了,就算是吕布失败,你们也可以转移到我这里来,我会全盘接受你们。
这里面唯一牺牲的就是袁绍的长子,但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牺牲你一个,来达成政治目的,这是非常正常的,又不是每一个家族都是洛氏。
见到沮授和荀谌都认可,袁绍便径直说道:“事不宜迟,友若,你去选派可靠的人,这件事一定要悄悄的去做,不能让公孙瓒察觉。
先将婚书等全部做完,将婚约彻底定下,以便安吕布之心,相信他能理解暂时不公开。”
荀谌领命而出,袁绍对沮授说道:“公与,你说我们和公孙瓒这场仗,有几成胜算?”
沮授沉声道:“打仗哪里有一定能胜的,若是没有吕布的话,五成,若是有吕布的话,还是五成。”
袁绍颇为认可的点点头道:“是啊,五成,仅仅只有五成,这幽州铁骑来去如风,想要战而胜之,真是难上加难。
但若是连公孙瓒都战胜不了,又何谈去南向而争呢?
幽并冀青,有这四州之地,王霸之道,大致就可以了。
不战胜公孙瓒,就要困死在这冀州之中,若是能联系上燕国呢?
能增加几成胜算?”
燕国?
这下沮授是真的震惊了,急声道:“主公,这怎么能联系燕国呢?燕国可是大汉的外敌,所谓兄弟……”
沮授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袁绍打断了,“哪里还有大汉呢?大汉的皇帝是谁?没有皇帝,我又是谁的臣子呢?
一年前,昭城前来调停,一个独立于汉廷之外的诸夏国度,难道可以为大汉的两个诸侯调停吗?
当我和公孙瓒在停战协议上签字的时候,这就是两个诸侯国了,只不过没有人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而已。
燕国。
那是正经的诸夏列国,我与诸夏列国结盟共克强敌,又有什么错呢?
公与啊,时代变了,你们的眼光应该放的长远一些。”
袁绍的眼中闪着熠熠的光,沮授闻言不得不承认袁绍说的相当的有道理。
但是他沉思了一番还是摇摇头说道:“主公,您说的是正确的,是臣有些墨守成规了。
但现在来不及,我们对燕国的了解太少。
最重要的是,燕国贵族不像并州士族那样,我们对于他们有足够的了解。
结盟这种事,是不能轻易就做出决定的。
此战过后,倒是可以开始尝试了解燕国,无论是胜败,都能夹击公孙瓒。”
袁绍毕竟不是谋士,他的规划最终还是要经过这些谋士的确定,见到沮授给出意见,袁绍思索了一下,便暂时将想法搁置,开始整军备战,要和公孙瓒决一生死。
在燕国未曾崛起之前,幽州的面积很大,但是在燕国崛起之后,一路从辽东打过来,朝鲜四郡就不用说了,辽西郡长城以外的部分都基本上被燕国所夺走。如果不是陈蕃担任幽州牧,燕国甚至能一路攻进右北平郡的长城以内,那公孙家族就是燕国边郡豪门,而不是汉廷边郡豪门了。
目前燕国基本上和幽州以长城划界,幽州管辖代郡、上谷郡、涿郡、蓟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这七个郡。
蓟县。
这里是之前幽州刺史的治所所在,也是目前幽州牧刘虞的治所所在,公孙瓒作为别驾从事,自然也在这里办公。
朝廷的旨意来到幽州之后,刘虞和刘焉的反应是一样的,朝廷给了刘虞很高的地位,最重要的是还给了刘虞持节的权力。
这让公孙瓒简直嫉妒的发狂了,和刘虞一比,自己这个县侯的位置和镇北将军的位置都显得有些不重要了。
在旨意来到之后,公孙瓒就气的直接瓷碗,愤怒道:“刘虞不过是一个腐儒而已,幽州乃是兵家重地,他凭什么能够拿到持节的权力?
镇北将军是重号将军。
重号将军没有持节的权力,但是一个幽州牧却有持节的权力,这难道不是对我的蔑视吗?”
正如袁绍所预料的那样,公孙瓒虽然嘴上骂,但是身体却很是诚实的接受了朝廷的封赏。
刘虞加三公衔的幽州牧加持节的权力,如果他不加镇北将军和县侯,那在刘虞的面前地位就太低了。
他的梦想可不是做一个辅佐的臣子,他是要成为真正的诸侯,就像是袁绍亲自下场一样,他同样亲自下场,这就是边郡豪门的特点。
等到两人都接受了圣旨之后,皇使就拿出了另外一个圣旨,对刘虞说道:“刘公,君侯,陛下有圣旨要给您二位。
当今天下,汉室的社稷越来越飘摇了,这天下越来越多的逆贼不愿意服从大汉,刘公你是刘氏的长者,是名闻海内的大儒,这汉室的天下,还需要您多多的费心啊。
现在赐予您持节的权力,这是想要让您去讨伐不臣,就像是当年周武王赐予姜太公征伐的权力一般。
如果有不服从汉室的逆贼,您可以尊奉朕的命令,前去讨伐他,联络那些忠诚于汉室的臣子,共同捍卫汉室的天下。
公孙卿出身边郡豪门,家族乃是世宦两千石的世家大族。
这样的大族人家在天下之间又何其之多呢?
但并没有每一个都如同公孙卿一般,他们受到了皇室的恩惠,却不愿意去效忠,反而心中怀着叛逆的想法。
这是世人所不齿的这是朕所痛恨的,还请卿与刘公精诚合作,共商大业,竭诚为国。”
李傕郭汜这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让刘虞微微皱起了眉头,让公孙瓒满脸都是喜色。
这就是为他所量身定做的,他知道袁绍肯定不会接受长安的封赏,那个虚伪的人,一定不会承认刘协的帝位,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上次征讨冀州,大获全胜,但是回来之后,刘虞却和自己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现在有皇帝的话,倒要看看刘虞还能说些什么,是不是还要说些什么以和为贵的废话。
刘虞皱眉就是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形势走到了这个地步,他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等到皇使一走,公孙瓒就直接对刘虞道:“刘公,冀州的袁绍是一个自大狂妄,只会依仗身份地位的人,他自我标榜,一向不愿意承认陛下的帝位,这一次的圣旨他定然不会接受,您说这算不算是逆反朝廷?”
刘虞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公孙瓒却逼着他回答,刘虞只能回答道:“若是袁绍真的不愿意接受圣旨,那自然是逆反朝廷。”
公孙瓒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当即说道:“那逆反朝廷的人,应不应该遵奉陛下的圣旨去讨伐他呢?”
刘虞皱眉,外间突然有刘虞的僚属跑进来,见到公孙瓒还在这里,脸色不由变了变,附耳低声道:“主公,有袁绍的使者前来。”
袁绍的使者?
纵然是这么低的声音,公孙瓒竟然听到了,当即挑眉道:“竟然是袁绍的使者前来,真不知道他如何敢派人前来,本侯倒是要听听他想要说什么。
本侯的封国现在还在袁绍的手中,迟早要收回来!”
袁绍的使者走进,见到公孙瓒也在,一点都不意外,刘虞问袁绍遣使而来有何要事,使者便径直说道:“刘公,主公知晓有长安的使者前来幽州,定然是带来了李傕郭汜的乱命。
袁氏世代忠于朝廷,但是现在长安的皇帝难道不是一个傀儡吗?
您所收到的诏书难道不是李傕郭汜所写下的吗?
李傕郭汜是什么样的豺狼恶魔呢?
董卓弑杀了孝愍皇帝,李傕郭汜是董卓的部将,还劫掠长安这难道不是董卓的帮凶吗?
现在接受他们的命令,这到底是在维护大汉的社稷,还是在践踏汉室先帝的颜面呢?
刘公。
我曾经听闻刘氏之中,有德行的应该作为皇帝,光武皇帝便是这样登上了天子之位。
现在汉室失去了天子之命,这难道不是证明,帝系已经从灵帝一系转移了吗?
您是刘氏之中的长者,您的德行一向是为天下人所认可的,如果由您来做汉室的皇帝,这天下定然能够恢复平静啊。
我愿意遵从您的旨意,去堪平天下,使汉室重新受命,我不愿意遵从那个被李傕郭汜这两个乱臣贼子所裹挟的皇帝,去祸乱世间。
这是我的一些想法,在这里向您述说,恭敬的请求您登上皇帝的位置,来统率天下!”
袁绍的信让公孙瓒和刘虞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袁绍不仅仅不愿意遵从长安朝廷的旨意,还直接要拥立刘虞作为皇帝。
刘虞立刻就想要拒绝,他自己几斤几两,实在是在清楚不过,就连公孙瓒现在都没有彻底摆平,幽州都没有彻底掌握,更不要说去做皇帝了。
但是公孙瓒却不这么认为,他心中立刻升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万一刘虞真的和袁绍勾搭上,那对自己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刘虞一看公孙瓒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心中对公孙瓒更加不满,公孙瓒除了会打仗之外,简直一无是处,更可怕的是,公孙瓒自己不这么觉得,总是试图使用他那个脑子。
袁绍当然知道刘虞不可能答应,这就是阳谋,对一般人来说都没用,但是对付公孙瓒这种早就对刘虞心存不满、满是怀疑的人,这一招就太有用了。
袁绍的使者施施然的离开了这里,公孙瓒阴恻恻的问道:“使君,您不愿意讨伐袁绍,是不是因为想要做皇帝呢?”
刘虞狠狠地盯了公孙瓒一眼道:“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战胜袁绍吗?
既然你想要带着幽州士族和百姓去送死,那就随你去好了,老夫等着你兵败逃回幽州,狼狈不堪的样子!”
说完就愤愤离开,公孙瓒被刘虞这一顿话一说,顿时脸色铁青,神色不断变幻着,恶狠狠道:“老杂毛,等收拾完袁绍,就让你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刘备接受了长安朝廷的封赏,他是目前最不希望汉室垮掉的那一个人,他想要重走光武皇帝之路,最后目标是让刘协把汉室皇帝的冠冕亲自戴到他的头上,现在就把皇帝搞没了,那可就实在是太搞笑了。
英侯洛川以及二吕对长安朝廷的态度就很是复杂,目前实在是找不到能扛起汉室大旗的人,现在的情况比先汉末年的时候差的实在是太多了。
当时的长安朝廷至少还有洛琪在,他能全权代表皇室进行交流,现在的李傕郭汜就是两个神经病。
这个封赏的最后是袁术和孙坚,这实际上才是最大的一个坑!
袁绍不接受朝廷的封赏,无论出于哪个方面的考虑,袁术肯定要接受。
袁术的地盘是汝南郡,这是整个豫州人口最多的郡,他的目标是占据徐州的淮泗,即秦末的项郢,后来改回了古称彭城,然后占据扬州做扬州牧。
孙坚是袁术的藩属,结果现在朝廷直接将孙坚册封成了扬州牧,占据了袁术的地盘。
问题又来了,孙坚只占据了扬州的九江和庐江这两个郡,有洛楚在,他根本就进不去吴郡,更不要说下面的豫章郡虽然在扬州之中,按时占据豫章郡的太守却是刘表的藩属,会稽郡则从属于吴郡。
对于朝廷的旨意洛楚当然就将其当成一个屁放掉,在朝廷的旨意一下达,他直接就准备率领吴郡和会稽郡的大军到丹阳和孙坚对峙。
现在袁术对孙坚产生了不信任感,洛楚和孙坚更是直接对立了起来,除非孙坚能放弃入主扬州的想法。
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被这封诏令最先影响到的竟然是扬州,比袁绍和公孙瓒还迅速的剑拔弩张起来。
这还真不是李傕郭汜故意的,洛楚的存在只在江东士族的圈子之中流传,外界根本不知道江东士族已经自己选择了半个主公。
兖州和豫州居于天下之中,曹操在兖州自然能接收到所有的消息,然后他环视周围一圈,震惊的发现,竟然只有自己的老大袁绍一个人明确的拒绝了朝廷的封赏。
面对这种情况,曹操有些头疼,袁绍既然选择了不接受,那作为袁绍的半个藩属,曹操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他还是相当麻木的询问自己目前最倚重的首席谋臣荀彧的意见,荀彧这个人能在荀氏这一代卷到这种程度的情况下,将众人压下来自然是极有才能。
他基本上是全能的,既能治国理政,又能出谋划策,最关键的还有一点,荀彧非常会调教主公。
这一项能力瞬间就让他和其他的谋臣拉开了差距,他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王佐之才,而是能够和管仲这种人竞争古之名相位置的大才。
面对一看就非常忧虑的曹操,荀彧为曹操坚定了勇气,“曹公,您是袁绍的盟友,就算是您现在背叛的袁绍,又能得到什么呢?
刘备、公孙瓒是同门师兄弟,如果他们打败了袁绍,那下一个就是您了,这唇亡齿寒的道理,以您的智慧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况且袁绍乃是当世的人杰,河北谋臣如雨,战将如云,这天下的英雄,就是袁绍和曹公您,您二人联手,又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呢?
刘表当年单骑定荆州,现在渐渐年老,但亦有才能,虽然枯守荆州,不堪大用,但同样可以作为牵制。
袁术、孙坚都不能北上,不用担心腹背受敌。
袁绍可以胜过公孙瓒,主公只要对抗刘备即可,难道您担心不是刘备这织席贩履之辈的对手吗?”
为了鼓励曹操,荀彧很是真诚的说了许多违心的话,比如把刘备说成织席贩履之辈,实际上荀彧是相当认可刘备的,认为刘备是一个英雄豪杰。
曹操自然知道刘备是个人杰,但是他曹操自认一生不弱于人,无论是谁来,想要让他曹操束手,那都是痴人说梦。
曹操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将那些顾虑抛到了脑后,说道:“那便不接受长安朝廷的号令,但不要和袁绍一般直接指斥皇帝。
之前有谋士向我谏言,若是能得到皇帝,便可以用皇帝来号令天下,就像是现在李傕郭汜所做的这样。
现在看来的确是有用,便发信指责说是李傕郭汜胁迫陛下,这是李傕郭汜下发的乱命,另外让李傕郭汜速速将皇帝放归洛阳,洛阳才是天下正中,是大汉帝都。”
放还洛阳,那不就是放到曹操手中?
荀彧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这封诏书引起的波澜却远远没有结束,尤其是袁绍和公孙瓒都在集结重兵,这让所有人都知道,冀州和幽州之间的战争即将开始了。
在诏书下达之后一个月,在河北太守周仓的见证之下,冀州牧袁绍、兖州牧曹操、荆州牧刘表三人各自派出使者,在河内郡共同盟誓,诛灭李傕郭汜。
这一下其余诸侯都坐不住了,镇南将军袁术、青州牧刘备、镇北将军公孙瓒同样派出使者,共同盟誓,要遵从皇帝的旨意,维护汉室的旗帜。
这种情况让所有人都有些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搞成这样的状况,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天下立刻紧张了起来,无数的军队都被征调出来,迎接着不可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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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安三年时,长安朝廷实际上的统治者李傕郭汜颁布了“建安诏书”,“建安诏书”的颁布被称作东汉末年第一次诸夏大战的直接导火索,或主动、或被动的情况下,大量的诸侯加入了这一场战役,这是自周王朝诸夏大战之后,第一次波及范围如此之广的大战,并由此造成极其深远的影响。——《东汉末年战争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