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 葛大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甩开连家丽的手,猛地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脸很痛, 而且连家丽没有消失。
所以, 这不是在做梦。
葛大川连跳带蹦从床上跳起来, 脸色大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连家丽身上虽然不至于赤luo, 但也穿得很少, 上身只有一件背心, 不合尺寸的背心遮不住她锁骨白晃晃的肌肤, 更遮挡不住胸前那波涛汹涌的肉。
葛大川只看了一眼就把头给扭开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 上身衣服不见了, 下身只剩下一条短裤衩。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然后在床脚的地方找到了乱成一团的衣服, 他快步走过去,想捡起衣服来穿, 却差点没被上面的味道给呛吐了, 他转身又去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穿上。
在他做这些事情时, 连家丽就一直靠在床头上, 手撑在下巴, 唇角勾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在他身上,仿佛在打量一件艺术品一般。
葛大川察觉到她的目光, 再次冷下脸来:“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
连家丽终于动了,一边从床上下来找衣服穿上, 一边撒娇道:“昨晚川哥抱着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的身子又香又软……”
“够了!”
葛大川一声厉喝打断她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不觉得自己会说那样恶心吧啦的话,但他使劲回想昨晚的事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当时在江霖家里看到林向雪寄过来的照片,心里非常难受,后面他就疯狂给自己灌酒,再后面,他就想不起来。
宿醉带来的后遗症让他的头仿佛撕裂般的疼痛,现在这一想就更疼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喝那么多。
可一想到林向雪和那个男人的照片,他的心就仿佛被人挖了一块般,空落落的。
连家丽慢悠悠地穿衣服,好几次还故意把身体傲人的部分故意露出来,只可惜葛大川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让她不由有些气结。
不过动作再慢也有穿好的时候。
葛大川看身后没有声音,这才开口:“你穿好了吗?”
连家丽:“川哥转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再说了,川哥昨晚什么没看……”
“你给我闭嘴!”
葛大川再次喝道,他不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糊涂的事情,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只属于林向雪一个人,哪怕他们没有在一起,并且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在一起,但他就是不想碰其他女人。
连家丽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娇娇的:“川哥好凶哦,不过我喜欢,还有川哥放心吧,我已经把衣服穿好了。”
葛大川转身看向她:“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连家丽一双眼睛溜溜转了转:“川哥不记得了?”
葛大川:“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连家丽红唇抿了抿:“昨晚川哥喝了很多酒,回来后吐了好多回,本来你舍友在照顾你,可他临时收到任务要出去,当时我刚好从门前经过,他便拉住我让我去找谢同志来照顾你,可他一走你又开始吐了起来,我担心你出事,便进来看看你,结果……你抱住我……就把我往床上拉……”
葛大川摇着头:“不可能!”
连家丽细细的眉毛往上一挑:“川哥觉得我在说谎?”
葛大川看着她没说话,但神色表明了一切。
连家丽之前对林向雪做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他就是要娶媳妇,也不可能娶连家丽这样的女人,否则以后若是见到林向雪,他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而且连家就没有一个好人,连大有为了个儿子,活生生把媳妇给逼死了,连婶子在外总是一副菩萨心肠的模样,但她若真是菩萨心肠,陈兰也不会在生了孩子第二天就抱着孩子从顶楼跳下去。
他的原生家庭和养父母已经让他十分心累,如果娶了连家丽,他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连家丽读懂了他的意思,耸了耸肩:“川哥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你舍友,看我有没有说谎。”
葛大川看着她,依旧没吭声。
连家丽跟他对视了好一会,才道:“不管川哥信还是不信,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事情已经是事实,我知道川哥心里有其他人,但我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如今你看了我身子,又睡了我,我想川哥要是个男人的话,应该会给我一个交代,对吧?”
葛大川看着她,干裂的唇瓣张了张,最终声音沙哑道:“你先回去吧,这事情我要想一想。”
连家丽似乎也不担心他会赖账,勾着红唇笑道:“成,那我就先回去,希望川哥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着她转身离去。
直到连家丽走出院子,葛大川还是维持那个姿势没有动,不过很快他就听到外头传来了连家丽和邻居说话的声音--
“王婶子,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你?你不是连大有的妹子吗?你怎么会从那屋里出来的?”
“川哥昨晚喝了不少酒,身子不舒服,我便过来照顾他。”
“你跟葛大川?你们两人谈对象了?!”
“王婶子,先不跟你说了,我妈还在等我回去呢,我先走了。”
外头安静了一会儿,接着议论声更大了。
“我的天啊,大川怎么找了这么个对象?难道他不知道连家有多不靠谱吗?”
“就是说!大川虽然家庭复杂了一点,但他为人老实上进,完全可以找到个更好的对象。”
“我看大川准时被连家那闺女的模样给迷住了,十个男人九个色,就我所知,可是有不少男同志就被连家丽的模样给迷得神魂颠倒。”
“这不能吧……”
葛大川闭上眼睛,实在不想听外面的声音。
**
白榆不知道葛大川和连家丽两人发生的事情,这会儿他们正在院子里准备给小家伙剪头发。
今天江霖难得休息,他坚持要亲自上阵。
白榆也不跟他抢。
白榆坐在椅子上,斜抱着小家伙。
小家伙脖子上围着条小毛巾,头上的细细软软的头发随风飘扬,看上去有点搞笑,不过配上她白嫩的脸蛋,这搞笑就变成了可爱。
白榆摸着她有些稀疏的头发,有些担忧道:“你说我们女儿长大后会不会头发还那么少?”
她跟江霖的头发都不算少,江霖那边的家族也没有秃头的遗传基因。
江霖看了一眼她黑亮的头发:“不会的,我们女儿的头发以后跟你这样漂亮,奶奶也说了,你小时候的头发更少。”
白榆愣了下:“奶奶什么时候说的?”
江霖唇角抿了下:“昨晚。”
他也担心小舒舒长大后会不会头发太少,所以昨晚就问了奶奶,谁知奶奶给他说,白榆刚出生那会儿几乎是光头,到差不多一岁左右头发才慢慢长起来。
两人说话间,江霖已经把小家伙那几缕头发给剪掉,又把旁边的杂毛用剃头刀轻轻刮了刮,动作轻柔,生怕伤到小家伙的头皮。
小家伙的注意被屋檐下的燕子给吸引了注意力,眼睛瞪大看着燕子,一动不动的,这也给江霖省了不少力气。
只不过头发剪好,小家伙瞬间变成了个小光头妹,好在小家伙颜值够高,哪怕是小光头也是很漂亮的。
哪怕脖子围着毛巾,但碎发还是有不少飞到了身上,小小的碎发很难弄干净,索性就给小家伙洗个澡。
白天温度比较高,白榆一般都是在太阳下山之前帮小家伙洗澡,那可会儿江霖一般都还没有回来,因此小家伙都快满月了,他也都没机会帮她洗澡。
这会儿江霖对能给女儿洗澡欲欲跃试。
今天天气很好,一大早就艳阳高照,去年种下的蔷薇如今已经开满了一整面墙壁,朵朵粉红色的蔷薇在晨光中舒展开来,无比娇艳,微风拂来,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白榆拿出给小家伙洗澡的木盆,往里头斜斜放一块木板,这木板是江霖自己又把毛巾铺在上头,江霖把烧好的热水倒进去,又倒了些冷水,白榆试了试水温后,才示意江霖可以给小家伙脱衣服。
小家伙平时都是白榆帮她洗澡,这会儿看到是爸爸抱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迷惑,仿佛在说,怎么不是妈妈给我洗澡澡?
白榆被她这模样萌得心都化了,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脸蛋道:“今天爸爸给你洗澡,你可要乖乖的。”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小唇儿顿时扁成一条线,看上去可委屈了。
这模样差点没把白榆给笑喷了,有时候她真怀疑女儿是不是真没喝孟婆汤,她实在是太聪明了,很多婴儿在这个年纪都是什么都不懂。
孙蔷薇昨天抱了小家伙后,一直喊着要把两个儿子塞回肚子里去,后面又一直喊着要跟她做亲家,两个儿子随她选。
白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谁还搞什么娃娃亲,说起来她上辈子就是娃娃亲的受害者,虽然这里头是事出有因,但上辈子她结结实实因此而受罪。
所以她不想女儿再重复自己的道路,她希望小家伙可以健康快乐成长,至于长大后她想嫁给什么人她自己做决定,她这个做母亲的顶多给点意见。
江霖看女儿嫌弃自己,笑得一脸无奈。
小家伙虽然想让妈妈给自己洗澡,但身子一碰到水,她立即就忘记这点不快活了,双手拍着水,脚丫子也乱踢,还一边玩水一边咯咯笑个不停。
没一会儿的功夫,江霖的脸上、衣服就被溅得都是水花,江霖也没生气,脸上都是温柔的父爱。
白榆赶忙按住她的手脚:“再乱动可要打屁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