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一阵子,陌子鸣突然冲着刘晋元问:“对了刘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修仙?”
  “修仙?”
  刘晋元眼睛一亮。
  “对,修仙!”
  陌子鸣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他来到仙剑世界的任务之一。
  既然系统发布了此任务,在陌子鸣想来,其中多半隐藏着什么深意。
  重要的是,在刘晋元卧床不起之时,彩依不惜损耗修为为其续命,并喂其服食了大量灵药。
  这在无形中已经令刘晋元脱胎换骨,犹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只要稍加引导,便是一棵修仙的好苗子。
  刘晋元愣了片刻,随之一脸惊喜与激动地站起身来,冲着陌子鸣揖了个大礼:
  “如若慕容公子不嫌晋元愚钝,晋元愿拜公子为师学习修仙之法。”
  “哈哈哈,好,甚好!”陌子鸣爽朗地笑了笑,随之又摆手道:“我可以引你入门,拜师就不必了。”
  “啊?可是……”
  “刘公子,慕容家的家规是不允许随意在外收弟子的。
  还有,其实你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只是你不自知罢了。”
  “哦?难道……是彩依?”
  刘晋元也不傻,瞬间想到了缘由。
  “没错,当初你昏迷不醒,彩依在你身上消耗了不少修为,还喂你吃了不少灵药。
  如今,你已经拥有了异于常人的体质,只要辅以心法修炼,很快便可以小有成就。”
  “原来是这样……”刘晋元喃喃自语了一声,随之又冲着陌子鸣揖了一礼:“慕容公子的大恩大德,晋元永世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刘公子不必多礼,我这里有一套适合读书人修炼的心法,你用心记下。”
  “嗯!”
  刘晋元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随之,陌子鸣便传了刘晋元一篇修炼之法,并对之详细讲解要点以及吐纳之法。
  待到刘晋元完全记熟之后,又道:“我还会在京城呆一段时间,如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也可以向彩依多多请教。
  虽说她的修炼方式与人类有些不同,但殊途同归,大道同源,对你总会有一些启发的。”
  “是,公子的教诲,晋元定当铭记于心。”
  虽说没有拜师,但在刘晋元心目中,依然还是将陌子鸣视作师父对待,态度恭恭敬敬的。
  之后,陌子鸣暂居于尚书府,除了偶尔指导一下刘晋元之外,大多时间都在闭门静修,以期尽快提升境界。
  否则,今后拿什么去对付拜月教主以及幽泉血魔?
  陌子鸣之所以不杀毒娘子,而是逼迫其认彩依为主,也是为了今后的打算。
  简单来说,他要让毒娘子充当无间道的角色。
  这日里,陌子鸣静极思动,来到了长安城里一家有名的梨园行。
  这家梨园行乃是集歌、舞、戏于一体,消费相对较高,故而前来消遣的大多是一些有钱人家。
  陌子鸣一入院,便有伙计热情洋溢迎上前来,并带到一张空桌前坐下。
  桌上摆放着茶水、瓜果、糕点等物,以供客人享用。
  此时,台上正在表演一则戏曲,台下稀稀落落坐了十几个客人,一边聊天一边看戏。
  过了一会,又陆陆续续有人入座。
  陌子鸣不经意听到一众人聊天,方才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为了一个名叫妙语的姑娘而来。
  妙语来梨园行还不到半个月,便凭借着其出众的容貌、身段、才艺脱颖而出,一跃成为梨园行当家台柱。
  不久后,又有几个客人走了进来。
  这几个人一出现,顿时引来了一片骚动。
  “小候爷!”
  “参见小候爷!”
  不少客人纷纷起身见礼,还有人屁颠屁颠上前去拍马屁。
  看来,这个小候爷名头不小,不少人都认识他。
  “嗯~”
  小候爷目不斜礼,鼻孔里应了一声,眼光寻找着最佳的位置。
  “小候爷,你请坐!”
  之前坐在最前排居中的两个男子挺自觉,赶紧让开了位置。
  小候爷倒也不客气,缓步走上前去。同时,眼神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前排另外几桌的客人。
  “咳,咱们还是到后排去坐。”
  “对对对~”
  那几桌客人也算懂事,纷纷走到后排找空位坐下。
  见状,小候爷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刺刺找了个最佳位置坐了下来。
  跟随而来的几个手下不敢坐,分别站在两旁。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梨园行的老板。
  走到小候爷身前,男子躬腰揖礼:“不知小候爷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小候爷恕罪。”
  “行了~”
  小候爷似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随之又道:“小爷听说你们这里新来了一个头牌,特意过来看看,快让她出来。”
  “是是是,小候爷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妙语登台。”
  “嗯,去吧。”
  没过多久,四个女子分别抱着古琴、琵琶、笛子并簇拥着一个身段高挑,身着淡紫罗裙的女子缓步登台。
  “妙语姑娘!”
  “妙语姑娘!”
  此女一登场,台下顿时骚动起来,不少人双目放光喊着妙语的名字。
  如若不是小候爷在此,场面绝对会比现在沸腾的多。
  “咕噜~好,好一个妙人儿!”
  饶是小候爷见识过无数美人,此刻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拍打着折扇赞了一句。
  “多谢小候爷夸奖!”
  或许是听到了小候爷所说的话,妙语不由冲着小候爷嫣然一笑,同时曲腰福了一礼。
  “哈哈哈,妙语……嗯,妙哉、妙哉、妙哉!”
  小候爷更是得意,摇头晃脑本想吟几句诗应景,结果搜肠刮肚却想不出什么词,只能连说了三句妙哉。
  接下来,妙语又冲着台上的一众看官福了一礼,说了几句多谢捧场之类的客套话。
  这时,陌子鸣却眉头微皱……
  不得不说,这个妙语的确称得上绝色。
  无论是容貌、身段、皮肤、气质几无挑剔,也难怪短短半月便能成为台柱。
  但是,陌子鸣却隐隐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不简单。
  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了自身的修为,陌子鸣也是凭借着一种直觉,猜测这女子多半是修仙者。
  那么问题来了,如若她是修仙者的话,又为何会呆在这梨园行?
  毕竟,梨园行的弟子是没有社会地位的,属于下九流职业。
  堂堂修仙者,岂有自甘沦为下九流的?
  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特殊缘由。
  “下面,由小女子与四位姐妹给一众看官表演一曲木兰辞……”
  话音一落,另外四个女子迅速就位,一个弹古琴,一个吹笛,另外两个弹琵琶伴奏。
  曲声一起,妙语随乐而舞,轻启朱唇轻吟曼唱: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在她吟唱之时,伴奏的女子也时不时和上几声,令得一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就连小候爷都未大声喧闹,眼光一直围着妙语曼妙的身形转悠……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
  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
  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木兰辞,乃是乐府诗中的名篇,另外还有一篇《孔雀东南飞》皆为各梨园行的保留节目,可谓百听不厌,颇受人们欢迎。
  待到一曲终了,小候爷意犹未尽,又嚷嚷着让众女表演了一首《陌上桑》方才作罢。
  不过,接下来的曲目小候爷却没心思再看了。
  “去,叫你们班主过来。”
  “是,小候爷!”
  伙计应声而去。
  很快,班主匆匆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冲着小候爷揖了一礼,赔着笑脸问:“不知小候爷召唤小人有何吩咐?”
  小候爷大大咧咧道:“明晚小候要在府中宴请几位贵宾,到时你让妙语到候府来助兴。”
  “啊?”
  班主不由脸色惊变。
  一入候门深似海,这话用在靖安候府最为恰当不过。
  靖安候,大名石正南,因为朝廷立下奇功,被先皇破例册封为三品候爵,世袭罔替。
  世袭罔替的意思为其子孙后代可以继续此爵位,不更替,不废除。
  简单来说,只要不改朝换代,不犯谋逆之类的滔天大罪,石家便可以一直享受候府待遇。
  虽说勋爵只是封号,并无实职,但却享有朝廷赋予的诸多福利与特权。
  总之,京城的官员是不敢轻易招惹的。
  石正南为人张扬,经常对人说他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是美酒,二是美人。
  可惜,尽管家中妻妾众多,却只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儿子正是这小候爷,名叫石文建。
  石文建这小子深得其父真传,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便四处沾花惹草,甚至是强抢民女,乃是京城出了名的小霸王。
  当然,这小子也不傻,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平日里与一帮王孙公子打得火热。
  近几年,这爷儿俩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班主深知石文建是个什么样的人,故而一听这家伙要让妙语入府去表演,自然是百般不愿。
  因为,妙语这一去,也不知还能不能出来。
  她一离开,梨园行的生意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怎么?小候的话不好使?”
  一见班主一副抗拒的神情,石文建不由虎下脸来。
  “小人小敢……”
  班主赔着笑应了一声,随之又道:
  “只是,只是小候爷,这个……咱们这梨园行乃是罗大人照看的,妙语毕竟是台柱子,恐怕小的要与罗大人招呼一声才行。”
  “罗大人?哪个罗大人?”
  小候爷斜着眼问。
  “户部右侍郎罗之山大人。”
  “呵呵,原来是他!怎么?你是想用罗之山来威胁小候?”
  班主吓得赶紧摆手:“不不不,小的怎敢?小的只是……”
  没等班主讲完,石文建便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狗东西,你竟然还敢拿一个小小侍郎来威胁小候?
  别怪小候没警告你,明日申时之前将妙语送到候府,否则,小候一把火烧了你这梨园!”
  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另外一个狗腿子则耀武扬威走到班主面前,恶狠狠道:“老子劝你放聪明一点,不管你的后台是谁,只要得罪了小候爷,你就别想在长安城混了。”
  “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班主忍气吞声连连作揖。
  回到后台,班主不由长吁短叹。
  要换作一般的纨绔,只要抬出罗之山的名头,一般还是会镇住对方,不敢轻易胡来。
  但是,罗之山毕竟不是户部尚书,以他的官品的确也镇不住靖安候府。
  到底该如何是好?
  梨园里的一众人也气愤不已。
  这时,妙语却主动劝慰班主:“班主,要不我还是去一趟吧,否则那小候爷必然是不肯罢休的。”
  “妙语,你刚来不久,恐怕还不知道这个小候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怕只怕,你这一去……就被强留下来。”
  “这……应该不至于吧?”
  “呵,不至于?那小子在京城的名声谁不知道?很明显,他今天就是为了你而来。
  他让你去候府表演只是一个借口,到时必然会找各种借口让你留下。”
  “可是班主,如若我不去,那他一样还是会再来。
  到时候恐怕还会连累大家,我还是去一趟吧,到时候我会见机行事。”
  “是啊班主,总不能为了妙语一个人而连累咱们整个梨园行吧?”
  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上前说道。
  此女,正是梨园之前的台柱。
  可是妙语一来便抢尽了她的风头,她自然巴不得妙语这一去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对对对,班主,谁不知那小候爷蛮横霸道,咱们可不能得罪。”
  也有一些胆小者附和着。
  “唉,也罢!”
  事已至此,班主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声。
  毕竟他心里很清楚,石文建既然放了狠话,那可不是说说而已,到时候真的有可能率人前来砸了梨园行。
  遇到了那家伙,也只能自认倒霉。
  “妙语,到时你一定要放聪明一点,我再多派两个人跟你一起去,尽量把那小候爷哄高兴一点,与之虚以委蛇,哄他放你回来。”
  “是,多谢班主提醒。”
  妙语微微侧腰福了一礼,看样子,似乎对于候府之行并没有什么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