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宋思媛拿出一份报纸,平展摊在众人眼前:
“半个月前楼云贤去津门拍电影,今天已经回来了,明天在福棠大戏院有一场她的拿手好戏《贵妃醉酒》,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接触接触这个人。”
岳观潮看向报纸,古色古香的字体写着新闻标题:
《梨园新星楼云贤返奉,大戏院上演贵妃醉酒》
岳观潮看向照片中的楼云贤,在某个角度看,她的侧脸跟陆奉简十分相像:
“也好,我还寻思得再等半个月才能见到她,没成想那么快就要见到她了。”
“思源姐,我们真要去听戏?”
岳二炮听了那么多,总算是找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了。
他的小心思宋思媛怎么能不知道,目光玩味看向这小伙儿:“是,你最喜欢的大明星,是不是很高兴?”
“那确实是!”
“不过明天你可不敢随便乱跑,呆在我父母的包厢里就行了,我和你哥要去会会这楼云贤。”
“那……你们会她的时候,能给我整个签名照吗?”
岳观潮瞪大眼睛,随即哈哈大笑:
“说你憨,你还真傻上了,等认了亲,你自己跟她要吧。”
……
皇天街、顺郡王府、内宅
“你们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
金老爷夫妇还没走进六姑娘闺阁,立马听到茶盏碗筷碎裂声,许多佣人被骂得灰头土脸,一路小跑走出月洞门。
“王爷、福晋?”
“六小姐还是不想吃饭?”
金老爷朝示意众人退下,自个亲自端起餐盘,蹑手蹑脚走近梨木廊门,朝着里面出声道:
“闺女儿,你也别怪阿玛凶你,方才也是事出有因,我要是不在这些巡警前发怒,他们指定以为是我指使你干的!”
“阿玛,你就是贪生怕死,你还怕这些黑皮狗作甚,一窝土匪做派。”
“嘿,你这孩子怎么没大没小的,怎么能这么说你阿玛!”
这话一出,金夫人眼里的火瞬间被点着,她搂起袖子就要闯进去,被金老爷一把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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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金玉旗没那么哭闹了,苦口婆心安慰道:
“甭管你怎么胡闹,只要不是我授意的,那都是小打小闹,就是捅到天上也是小孩子过家家,天塌了也有阿玛顶着!”
“可是!”
金老爷话锋一转,微微正色道:
“要是你今天做的事被人当做是阿玛的意思,那在天上人看来,可就是蓄意挑起新旧矛盾,这甭说是阿玛,就是禁宫那位也得认怂。”
“现在,早就不是我们的世道了,人在屋檐下还要低头呢,咱住的地方可都成人家的了,吃点小亏总比受大难强多了。”
“咱们赔点钱消去一场弥天大祸,这不是挺划算的买卖吗。”
“闺女儿,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金老爷一番推心置腹的劝解,金玉旗总算听进耳朵里,她掀开窗帘,鼻子气得通红。
“不生气了吧?”
“来来来,你把东西接进去。”
金玉旗掀开窗户,把餐盘接进里卧,金夫人见闺女开始吃东西,决定给她讲清其中厉害:“还有,闺女儿,你仔细想想,唐阁麟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跟咱们王府八竿子打不着。”
金玉旗吞进粥饭,嘴里呜咽反驳:“怎么打不着,他娘可是你亲妹子,他怎么也算你外甥。”
金夫人想起这不省心的外甥,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算了吧,当初你姥爷就不想让他嫁给那姓唐的,这倔脾气非要嫁,现在好了吧,守了二十几年的寡,还生了个小畜生。”
“我就知道这王八羔子没安好心,非说替他娘来看看我,谁知道是想撺掇你出头,明儿我就把他赶走。”
“他那死去的土匪爹,多大的冤屈需要你去给他出头,他是把你当枪使了。”
“行了行了,我们知道就成了,跟闺女儿说这些干啥。”
金老爷扒拉着金夫人,勉强把她劝回正院,他走到窗前恢复乐呵语气:
“你也别听你娘瞎说,这事儿姓唐那小子确实没安好心,以后咱不跟他来往了。”
“你不是喜欢听戏吗,我买了两张福棠大戏院的票,明儿热腾腾的《贵妃醉酒》,你去啵?”
“好,算是你跟我道歉,今儿就先这样吧。”
“那好嘞,你且消消气,明天阿玛带你去戏楼逛逛。”
金老爷见女儿消了气,心中大石落地,长呼出一口气。
明天,正好是宋外长夫妇看戏的时机,把话说开了,也就没什么矛盾了。
这一对对儿女,要是没我老头前后斡旋,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
此间事了,金老爷无事一身轻,大摇大摆走出月洞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