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宸一路上沉默不语,他在下车前细心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确保与平常无异后,才快步走进了派出所。
一名干警瞧见他,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领导,您怎么亲自来了?我们所长在办公室呢,华队也在!”小警员满脸笑容,钱宸也回以微笑。
在警员的引领下,钱宸径直来到刘波的办公室。推开门,只见两人正在对弈象棋。钱宸打趣道:“刘所,你的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和华队长下棋。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可是全市的象棋冠军吗?”
说话间,小警员已经轻声地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刘波露出苦笑:“我就说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管我怎么走,都逃不出他的布局。华队,我认输行吗?”
华兵笑呵呵地点点头,招呼钱宸坐在他身边:“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陈泽良有没有再找你的麻烦?”
“还是老样子。”钱宸含糊地应付了一句,然后直截了当地问:“你这次来,是为了蒋明宇,对吧?”
“没错。”华兵爽快地拿出了提人手续,“这是我们局长批的条子,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我就把人带走了。”
之前华兵来提人时,刘波曾试图挽留他。当时华兵觉得自己好久没和钱宸见面了,趁机看看他也挺好,所以就没多想,这才有了下棋的一幕。
……
听完华兵的说辞,钱宸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华兵对此事一无所知!看透这一点后,钱宸松了口气,举止也变得更加放松随意:“兄弟,今天你这个任务恐怕是完不成了。”
“咋了?”华兵闻言眉角抽了抽,不自然地看向刘波,“我说刘大皮鞋,你不会又把人给打坏了吧?”他对刘波的手段可是心知肚明,绝对是个狠角色。
在古代,“酷吏”一词用于称呼那些使用严刑峻法的官吏。
虽然现代人听到“酷吏”可能会联想到坏人,但实际上历史上的酷吏政绩大都相当突出,尤其在强化治安方面更是卓越。
而刘波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现代版的“酷吏”。
被华兵那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刘波感到万分冤枉。但此刻钱宸在场,他无法过多解释,只能苦笑着闷头抽烟,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无奈。
他的这种反应,反而让华兵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好在钱宸及时出面,详细复述了当天的情况,为刘波解了围。
听完钱宸的解释,华兵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是老刘又把人给打坏了呢。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个人就留给你吧。”
“谢谢。”钱宸深知,只要他将事情经过如实相告,华兵定会理解并支持他。因为他们是兄弟!
然而,当华兵听到钱宸道谢时,却撇了撇嘴,不满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就不留在这里了,得赶紧回去给局长回个信。”
钱宸担忧地问:“那你怎么跟局长交代呢?”
华兵对此却显得颇为洒脱,他点燃一根烟,轻笑道:“这有什么难交代的?就说你不同意放人呗。”
钱宸指了指桌上的单据,“那这个手续怎么办?”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棘手问题。
如果按照华兵所说,直接告诉阴发河是钱宸不同意放人,这或许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破裂”,从而减轻华兵在单位中的压力。
然而,这张单据上不仅有阴发河的签字,还盖有公安局的印章,并非轻易能够应对。
但华兵却对此不以为然,“听拉拉蛄叫,你就不种庄稼了?”他随手将单据揣回兜里,“别看这上面签字印信都有,但它其实并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
钱宸好奇地问:“为什么?”
华兵解释道:“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太着急拿错了本子,总之这张单据本身并不是用来提人的。我回头就跟他说手续有问题,你们不放人不就行了。”
听到这番解释,钱宸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那我现在就回去。”华兵说着已经走到门口。就在即将出门之际,他突然回过头对钱宸说:“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找个机会和小花见一面吧,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你。”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感情如何,但小花也是我妹妹,你得找个时间跟她见一面。”华兵坚定地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派出所,急匆匆地开车返回山川县。
华兵离开后,钱宸也没有久留。他向刘波简单询问了蒋明宇的情况,得知他在拘留室里一切安好,便也放心地离开了。
虽然钱宸这次下令对蒋明宇进行了严格的扣押,但他始终秉持着惩罚与公正的原则,只要蒋明宇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就不会额外给他施加不必要的压力。
……
华兵回到县公安局,阴发河见他独自归来,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华队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华兵从容不迫地拿出那张单据,解释道:“是这张单据有问题。刘所长开始不肯放人,我还特意请了钱镇长到派出所,希望他能给我点面子,但没想到,我还是失算了。”说到这,华兵故意露出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阴发河虽然心中有疑,但见华兵如此反应,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出言安慰。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那张单据确实存在不合规定之处。
而合规的提人单,他也不敢轻易使用,因为一旦使用就必须留底存档,那岂不是在故意暴露自己的马脚吗?
阴发河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拿着单据反复查看:“哎呀,这都怪我,当时太着急了,出了纰漏让你白跑一趟。”
“没事。”华兵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领导,您是再给我写一张单据呢,还是把这件事暂时放一放?”
“就暂时放一放吧。”阴发河沉吟道,“让我再想想其他办法。而且就算重新开条子,我也不能再让你跑了。你赶紧回去歇歇吧。”
说到这,阴发河站起身,故作关心地安慰华兵:“我看你现在好像挺不高兴的,千万别这么想。大家都知道你和钱镇长关系好,别因为一点公务小事影响到你俩的关系。”
“是,我知道了。”华兵此刻的勉强和不甘,反而给阴发河烦闷的心里吹进一缕清风。
阴发河对华兵的身世十分了解。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大队长,也工作多年了,但身上仍然有改不掉的少爷脾气。
如果他能因为这件事和钱宸闹矛盾,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削弱钱宸三成的势力。
刚刚阴发河的脑海里还闪过一个念头:他虽然没有完成陈泽良的命令,但如果能拿出这个结果去向领导邀功,是不是也算一种贡献呢?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眼下他需要着重考虑的,还是如何把蒋明宇给弄出来!
在黄林镇政府,钱宸刚回来时,张琳正忙着帮他接待企业代表。这让他得以在繁忙中偷得一丝闲暇,坐在办公室里,静静享受徐百万赠送的万元祁红。
这种古老的红茶曾多次荣获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若非徐百万的馈赠,他可能永远无法品尝到这种极品原始种的红茶。
除了价格昂贵让他望而却步,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渠道获取这种纯粹的香茗。
就在钱宸精心控制水温,冲泡第一杯茶准备品尝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这份宁静。
来电的是冯大眼睛,他受陈泽良的指派来调查公路情况。
按常理,他应该提前与钱宸沟通。
但这一次,他是来找麻烦的,因此直接跳过了正常程序,带人直奔现场,甚至在打电话之前就已经做出了调查结论。
黄林镇的几条公路全部不合格!
“钱老弟,你还是来现场一趟吧,你们的问题有点严重。”冯大眼睛在电话里依然装出一副亲昵的语气。然而,这番话让钱宸愣住了:“冯大哥,你让我去哪个现场?”
“当然是你们黄林的五号公路了。”冯大眼睛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无奈,“我和调查组、技术人员都在这里,就在五号公路的入口处。”
“你什么时候来的?!”钱宸惊愕地站了起来,而冯大眼睛依旧无奈地说:“实话告诉你,哥哥我中午就到了。按理说,我应该先给你打个招呼,但上面有命令,我也不敢违抗啊。你啥都别说了,赶紧过来吧。”
钱宸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而愤怒。
他感到被欺骗了!
想想冯大眼睛前次打电话时的态度,再看看他现在做的事,钱宸真觉得特别恶心!
虽然冯大眼睛说,他这次不告而来是有领导在指派,然而前一次他打电话给自己,身上就没背着领导的命令?
这一切只能证明,他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自己,很可能这个局,就是他和陈泽良一起设下的。
人走茶凉,他和沈军的关系原本也没那么好!
钱宸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思考对策,而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他必须想办法证破局,毁掉冯大眼睛和陈泽良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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