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结弦走出办公室,脸上的昂扬、激动,也便逐渐化作了平静,尽管不知道三代信了他几成,但自我感觉表演良好,这演技水准起码片酬一天三百万两起步。
他对着门口暗中警戒的暗部微微一笑,迅速回了家里,取出了暗部的面具,换上了战术马甲。
而后,找到日向熏低声嘱咐几句之后,便率先几个瞬身,前往了云隐使团休息的旅馆附近,寻了一处屋顶潜伏了下来。
此刻,旅馆周围已经有数名暗部潜伏,见到他,打出手语交流了几句,最后来人确认了一下三代给他的盖了章的手谕,日向结弦便接管了这几人的临时指挥权。
不多时,身着暗部服装的旗木卡卡西和止水也接到了日向熏传递的消息,迅速来到旅馆周围。
药师野乃宇这位新朋友也姗姗来迟。
之前,日向结弦只是让熏去和她交流了几句,谈好了孤儿院的支援金便一直没有和她打过交道,今日,才算双方的初次正式会晤。
任务过程里,日向结弦没有和她多聊,只是用手语打过招呼后,安排了她的位置,便保持纪律,安静的潜伏在旅馆周围。
和谈,是要和谈的。
但让云隐从木叶撕下一块肉来,却与他的利益不符,鬼知道这群云隐会想着从哪‘撕破伤口’,无论是想给日向扣个屎盆子,还是给宇智波扣个屎盆子,在日向结弦来看都是无法接受的,最好,还是抓他个人赃并获,并且,以此作为筹码,获得和云隐和谈的优势。
而考虑到云隐这么多人,他一个人是显然不够的,其他的暗部日向结弦又难以信任,只能将自己手头能够信赖的牌都拿来先用,保证万无一失。
而果不其然。
云隐使团仅仅在旅馆里老实了没多久,便在晚饭的时间,三五成群的下了楼,一副要好好在木叶内晃悠晃悠、吃喝玩乐的样子。
共分成了三队离开。
日向结弦打着手势,分好队伍——卡卡西、止水,分别带领几名暗部去跟踪两队,他自己则紧带着药师野乃宇,缀在了其中一伙数量仅有三忍的云隐身后。
以白眼可以判断出,这伙人的查克拉质量,便是云隐使团中最强的三人组。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三个,才是这次云隐使团中,真正的核心人物!
药师野乃宇一边敏捷的跟随着日向结弦的身影,一边偶尔用复杂的,好奇的眼神打量揣测着他。
能被人从根部拉出来是一件好事,说句实话,若非是孤儿院的一大家子牵扯着,她根本就不可能在根部待着。
根部简直将孤儿院当成了培养皿一样,只要孩子到了年龄就要拉去训练,只要能用就荤素不忌的吸收进去,药师野乃宇不是傻子,她很清楚,那些本来就才能普通的孩子被拉入根部会有什么后果。
就是炮灰!
但如果拒绝了团藏,孤儿院的经费又不知从何而来,她是一个出色的谍报人员,但却不是一个拥有强大作战能力的忍者,想要靠任务赏金养活孤儿院的一家子,实在是太艰难了。
久而久之,愈陷愈深,无法自拔。
但日向结弦却将她从根部提拔了出来,三代曾亲口对她说过,她日后会在日向结弦手下做事,尽管并未说明原因,但光是这半年没有执行过任务,她就很清楚,自己绝对是日向结弦专门挑来的,否则三代怎么可能会让她这样优秀的人才闲置在孤儿院里?
有极大的可能,便是连三代也压根不清楚她在根部到底在做些什么,说来也是,那些具体的情报工作,她执行任务的细节,又怎么会记录在案呢?
这便让药师野乃宇对于日向结弦更加好奇,也心怀感激了起来——他甚至都未曾与自己见过面,但日向一族的资金却从未断链过,每个月按时到账,还有各种其他的物资支援。
直到日向结弦停下脚步,她才一个激灵打起精神来,这是在执行任务!
却没成想,反倒是日向结弦开口了。
“药师前辈,近来院里的情况如何?”他的声音即便在暗部的面具下也显得十分温和。
药师野乃宇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像汇报任务似的:“结弦队长,一切顺利。”
“我是说,大家都很好,谢谢您对我们的帮助。”她后知后觉的补充了一句。
日向结弦声音依旧温暖,还能听得出隐隐笑意:“不用紧张,在我这里,和根部的规矩不同,执行任务时需要按照暗部的规矩,私下里,我们是朋友。”
“是。”药师野乃宇放下心来,只觉得心里原本有些模模糊糊的形象,便愈发立体了起来。
日向结弦再次放慢了脚步,直到远处跟踪的人消失不见,也未曾着急,只是继续道:“最近,还有根部的人去找你吗?”
药师野乃宇心里一紧,急忙道:“没有,自从被抽调出根部后,无论是原本的同事,还是正在进行的工作任务,便都停掉了。”
日向结弦微微点头,而后道:“我在选择队员的时候,看过你的情报,还选择了另一名叫做药师兜的忍者加入我的队伍。”
这话一出,药师野乃宇心中一喜,随后更多的却是惊讶与疑惑:“结弦队长,你......”
“只是觉得药师前辈能以一己之力撑起一个孤儿院,是个值得信赖的忍者,所以才挑选了药师前辈作为队员,而药师兜作为前辈从孤儿院里带出的孩子,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故而,选择了你们两个.......比起实力,我更在乎身边的人是否值得托付后背。”日向结弦的话语,多少解开了药师野乃宇心里的一些疑惑。
比起实力,更看重品性的领导者吗?
药师野乃宇松了口气,这样的领导者,多半自身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很快,日向结弦的下一句话,便让药师野乃宇心头一震。
“当然,为了能够了解你们一些,我在私下里也对你们进行过一番调查,毕竟你们是根部出身,而我始终对根部不大信任。”
这也是能对我随便说的话吗?
尽管药师野乃宇心里也这么觉得,但此刻却不敢随便应和,只是静静听着,却被他之后说出的话语,惊得一时僵在原地。
“在调查的过程里,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药师兜在根部,竟然有两个照片——我的意思是,在三代给我看过的材料中,药师兜是一个白发的、戴着眼镜的俊秀少年模样,可在我私下从根部调查的资料中看,药师兜的照片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名字,却有两个不同的照片,两种不同的形象,这让我有些好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药师兜了。”
“药师前辈,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你口述或素描一份你所了解的药师兜的形象?”
药师野乃宇心中宛若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她本就心思机敏,要不然也不可能做情报的活,只是听到这两句话,心里便已经有了不祥的猜测。
她顾及着任务,急忙再次跟上日向结弦,保持着安静的跟踪步调,声音却有些颤抖的低声描述着她所知道的药师兜的形象。
日向结弦听完之后,用一种复杂的态度叹息一声:“尽管还未得到证实,但我认为,根部极有可能用了一张假照片在糊弄你......毕竟,前辈所描述的形象,可是和我在三代的人员名单上记录的,截然不同啊。”
药师野乃宇如遭雷击,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根部心心念念,数次恳求后才被团藏批准看过一眼的兜的照片,竟然是假的!
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日向结弦的言论中有诸多不合理的部分,比如,团藏为何还要留着那张假药师兜的照片,而不在利用后毁掉,并且还能给日向结弦发现?他有什么渠道,能力去发现这些?
或者说,也许三代看到的那张照片才是假的也说不准。
种种可能透露着蹊跷之处,反倒让她对日向结弦颇为警惕了起来。
日向结弦只是幽幽道:“自半年前,我就将药师兜放到了小队的名单里,可时至今日,他仍然还在岩隐潜伏着。
药师前辈,你说,为什么,他回不来呢?
即便再天才,他也只是个比我没大多少的少年而已,难道木叶,根部,就抽调不出一个可以替代他的忍者吗?
他有这么重要吗?”
接连的话语让药师野乃宇有些心神不宁。
日向结弦突然停下脚步。
“多重影分身之术。”
他双手结印,下一刻,分出两个自己来,两个影分身看着本体对视一眼,双手结印使用变身术,化作路人村民的模样,混入了人群消失不见。
药师野乃宇抬起头来......目标跟丢了。
日向结弦却不紧不慢的只是依旧慢悠悠前进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给她解释了情况:“不用担心,他们都用变身术换了样子,大抵是要去打探情报,我的影分身会跟着的。”
药师野乃宇这才明白过来——他压根不需要自己去一起跟踪,之所以把自己叫过来一起行动,只是为了聊天而已。
的确如此,以日向结弦的白眼,无论敌人使用变身术还是影分身,他的白眼都能注意、察觉、区分出每个人独特的细节用以辨认目标,压根不可能跟丢目标。
猜到了日向结弦此举的深意,药师野乃宇干脆不再关注云隐使团的动向,转而飞快的转动着大脑思索着日向结弦的目的,双眼本能的打量着、戒备着日向结弦。
日向结弦只是目光平静的与她对视。
“我相信,药师前辈自己就能找到答案,我不会告诉你,我所说的一定便是正确的,只是将我所知道的情报与猜想分享给前辈,具体的真实,前辈便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吧。”
“只是出于好心,还请前辈在之后多加小心,若有暗部或根部的人接触你,绕过我对你直接发布任务,请三思而后行,如有可能,最好将情报共享与我。”
“你也知道,日向一族近来发生的事......说不好,根部便会暗中对我做些动作,他们与你接触的概率最大,还请药师前辈认真分辨,顺从自己的内心做出决定。”
顺从,我自己的内心吗....
药师野乃宇眼神复杂的面前这个过分年轻的队长,沉默片刻,凝重的点了点头。
日向结弦叹息道:“根部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我身边的朋友出手了,请不要随意离开木叶,如果有危险,请随时向我请求支援。”
药师野乃宇再次沉默的点点头,日向结弦却不再多说,自顾自的往前走着,面具下的白眼始终保持着开启的状态。
眼下距离目标直线不过五六十米的距离,说句实话,这种程度的透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不值一提,消耗极低。
药师野乃宇心事重重,既不信任根部,也不敢相信眼前日向结弦所说的话。
日向结弦却心满意足——他就希望药师野乃宇对根部起了戒心就行。
随口扯的理由,自然有疏忽和纰漏之处。
但那又如何?这件事只要他认真的说了,药师野乃宇听见了,而事实又恰好是这样的,就足够了。
之后,只要让药师兜和药师野乃宇见到面,自然就会证明日向结弦所言非虚,信任便就这么建立起来了,某种意义上,还算是药师兜和野乃宇的恩人。
一来二去,就能当自己人慢慢培养了。
日向结弦半点也不觉得自己比大蛇丸差点什么,尽管在实验风格上,大蛇丸可以肆无忌惮的玩人体试验、不顾性命的大胆操作,可日向结弦却有更丰富的基础忍术理论、更明确且现实的开发方向、无论研究什么术式,只要能研究出个基础‘青春版’来,就可以用系统练习过后突破成完整版。
大蛇丸他能比吗?
比不了啊!
这人有挂啊!
再加上根部因为日向结弦接连受创无法暗地里给他帮助、二把手药师兜也眼看着被日向结弦收入囊中,日向结弦还有日向熏这个在蝴蝶效应下,一身才能开花结果的天才,不客气说的,未来的十年,科研这方面,日向结弦才是掌握忍界核心科技的一方。
唯一差了点的,也就是秽土转生之类的禁术——不急,基础夯实了,按照日向结弦的计划,木叶的禁术,迟早尽入瓮中。
日向结弦一心二用,思索的同时,也未曾忘了关注着云隐使者的动向,很快,他便眯起眼来,看着对方的动向,眼神逐渐冰冷。
在日向结弦的观察中,跟踪着的那个忍者,几乎有意无意的便会试探着日向一族的情报,闲逛着,就往日向家附近凑,借着路过的功夫,偷摸打探收集着日向一族的信息,观察日向一族的警戒岗哨的位置,建筑的格局。
这群云隐偷偷摸摸的,也没敢多呆,只是路过之后便不再回头,刺探举动伪装的十分自然,若非日向结弦对他们的行动早有猜测,恐怕都无法断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日向结弦脚步一顿,眯起眼来,面具下的嘴角冷冷勾起,幸好,他早有预料。
甚至可以说,已经有了一整套计划,做好了让他们乖乖上套的准备。
事实上,在云隐到来之前,日向结弦便思索了许久,最终认为,比起让他们四处乱窜,最后不知道从哪下手,落入被动,不如主动出击,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既然他们贪心不足,心心念念想要搞个白眼来,那就不妨从这里开始设计。
之前分出的两个影分身,除了用于监视以外,就是用来做局的。
日向结弦静静观察跟踪着,不动声色,直到分出去的两个影分身主动解除了术式化作烟雾,传递回了情报后,他才在面具下嘴角微微勾起。
上钩了。
日向结弦沉思片刻,漠然的跟随着那远处的云隐,注视着他们闲逛着去了热闹的商业街。
云隐找地方解除了变身术,和其余两人汇合和随便找了家饭店吃饭。
吃完后便径直返回旅馆。
不多时,其余暗部也姗姗来迟,卡卡西和止水也一左一右的落在他的身边。
“我观察的那组云隐在宇智波一族边上刺探着情报,但是被负责警卫的忍者发现了,警告过后就直接离去,吃了个饭就回到了旅馆。”旗木卡卡西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他所跟踪的那组云隐的情报。
“我那组的云隐忍者变身后,就是在刺探村子里近期的情报,包括日向、宇智波一族近来的信息、九尾人柱力等消息,但是村民的警戒性很高,没有乱说话。”
宇智波止水也简单汇报了一下。
日向结弦微微点头,而后道:“了解。”
他看着身旁的暗部,作出手势,卡卡西和止水便靠的更近了些,倾听他的话语。
“与其让他们到处乱逛,最后说不准要做些什么,我认为,不如我们主动露个破绽。”
日向结弦也没避讳身边的暗部,简单的说出了自己对于云隐计划的猜测后,便下达了指令。
“刚才在他们刺探情报的时候,我用影分身施展分身术变成村民去给他们泄露消息,告诉了他们,日向一族因为出现了变故,最近族内十分混乱,人心惶惶,守备松懈。”
“我会在日向一族里安排族人露出破绽勾引他们。”
“继续在这观察他们,我会在日向亲自等他们上门,引导他们去日向一族刺探情报、不要暴露我们的监视,我们的目标,是人赃并获,不给云隐狡辩的机会,卡卡西,你接替我的指挥权限,继续监控这群人,我会抽调两名日向一族的上忍协助行动。”
说完后,日向结弦便起身,给药师野乃宇打了一个听从指挥的手势,便作势要走。
旗木卡卡西欲言又止,自从日向事变之后,他还未能和日向结弦好好聊过。
日向结弦仿佛能预知他心事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云隐使团走了,来家里吃个饭吧,火锅怎么样?”日向结弦声音温和。
卡卡西点点头,轻轻伸手和他的拳头碰了碰:“好。”
“可以叫上大和,止水,你和鼬,啊,还有他的弟弟佐助也来吧,都是我的朋友,也是时候让你们也认识认识了。”
日向结弦说完后,便对着止水眨了眨眼,一个瞬身消失不见。
宇智波止水看了一眼卡卡西,主动对他点了点头,出于对日向结弦的信任,对面前这位与他交情不深、却同样名扬忍界的天才忍者,也早就有了结交的心思。
卡卡西对着他同样点了点头,而后便娴熟的分配了监视的任务——他本就是一个十分善于用脑的忍者、在暗部的经验也很丰富。
日向结弦半点也不担心他们会出现纰漏。
说句实话,就现在监视着云隐的这套暗部阵容,简直是大材小用。
而药师野乃宇则沉默的凝视着他离去,隐隐有些心惊。
‘只是在云隐进入木叶这么短的时间,就判断出对方的目的,并且想好了对策,做局引诱。’
‘即便方才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也因为谈话,从而未曾注意到他具体做了些什么。’
‘这个家伙......很强!’
怪不得,能以如此年龄,便受到三代的重视,甚至可以独自带领一支暗部小队,如今更是连监视云隐的重任都托付给他。
于是乎,便不由得再次回想起了之前日向结弦对她说过的那几句话,心里对兜的担忧之情,也愈来愈深,与此同时,更是深深忌惮着团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
回到家后的日向结弦,找到了日向春天。
作为家族的老牌中忍,事实上,他的体术、柔拳、白眼的水准,已经可以说是上忍级别的水准了,但却因为一直在家充当着护卫缺乏资历,缺少必要的秘术提升近身作战的能力,才一直声名不显。
但在日向日差上任后,由于他在这两年的潜伏过程中表现优异,便干脆将其提拔为了日向一族目前的警卫部部长。
日向春天见到日向结弦,有些诧异,却又十分恭敬的憨憨笑着:“结弦少爷,有什么事吗?”
“有。”日向结弦简单的说了一下云隐的情况和可能遭遇的事情,日向春天便有些愤慨:“这群云隐...我知道了,请结弦少爷放心,绝不会出岔子。”
日向结弦点点头,思索片刻,拐了个弯,向日向日足所住的边缘地带走去。
原本,日向结弦是打算让他们一家继续住在原来的屋子里的,毕竟也是上任的族长,还是父亲的亲哥哥,让他移出族长之位便已经是在其他人眼里相当无情无义的事了。
但奈何,日向日差选择将日向宗家屠戮一空,不留后患,自愿为日向结弦斩除后患,背负罪孽冤仇。
这一幕让人心寒,更是让日足难以接受。
颇有一种连着从背后捅刀子的绝望感。
这,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弟弟了。
心灰意冷的他,最后自我放逐,也是出于对雏田的一种保护,决定蛰居在日向一族的边缘,若非还有雏田在,恐怕甚至会选择自刎,结束余生。
前一刻还是日向一族的族长,这一刻却比阶下囚还远远不如,不知何时日差会举起屠刀指向自己,也完全没有信心,能保护好雏田......
这种日子,只是想想,便让人心生绝望。
日向结弦停步在小小的宅院前,眼神平静的打量了一下这院子大小,竟比日向熏的院子还小,只有一个厨房、一个客厅、一间卧室、一个厕所。
这是曾经在日向一族里,没有忍着才能的侍女们所居住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里头才传来了脚步声,小心翼翼的传来一声。
“是谁?”
日向结弦的声音轻轻响起:“日向结弦。”
门内响起有些慌乱的脚步声,日向结弦能听得轻,屋内的人在慌乱的往后退了两步的同时,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静静等候了几秒,门才被打了开来,雏田的母亲强装出一副笑脸来:“你,您来这有什么事吗?”
“夫人,请像以前一样称呼我,若被别人看到您用对我用敬语.....”日向结弦话没说完,日向太太便急忙开口:“对不起,是我考虑不清。”
日向结弦抿抿嘴唇,对她点了点头,却也不再多解释了。
“能让我进去说话吗?”
他说完后,太太便急忙侧开身子,让开道路:“你是来找日足的吧,他现在,正在卧室......休息。”
自家人知自家事,哪里是休息,分明是自族长大会后便一蹶不振,甚至还得了感冒——这对于忍者来说可不太常见。
日向结弦眼神一瞥,看见了自卧室里小心翼翼趴在窗边的雏田,她见到日向结弦的眼神一瞥过来,便害怕的缩到了窗户下面。
“打扰了。”
日向结弦任由太太带领着自己进入卧室,里头的日足正头上覆着毛巾昏昏沉沉的睡着,雏田缩在床边,不敢看他。
“他有些发烧。”太太有些难为情的说着,想要去推醒他,日向结弦却摇摇头,轻声道:“不用了。”
他看了雏田一眼,低声问:“今天怎么没去训练?”
雏田低着头不吭声,眼里蓄着泪珠,话没说出来,眼泪便先落在了地上。
日向结弦表情平静的走过去,蹲下身,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日向熏闲暇时亲手缝制的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
“就算是想要找我报仇,也要好好训练,才有机会。自暴自弃的躲起来,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日向结弦的话让一旁的太太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而雏田则只是闷声哭着,嘴唇翁动着。
“你是想问,为什么?”
日向结弦轻声问。
雏田低着的脑袋微微一点。
日向结弦只是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如果你能坚持去训练,我就告诉你。”
雏田还是没回话,只是稍微抬起头来,哭得通红的眼睛,只是一眨眼,便有一颗泪珠落下。
“只是哭的话,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喔。”日向结弦盯着她的眼睛,而雏田也没再低下头去,而是带着哭声的,用极小的声音说着:“我讨厌你。”
“是,是。”日向结弦却笑了起来,偏了偏头:“那就更要努力训练了才对不是吗?”
她无言以对,最后,干脆又低下了头去,抗拒的偏开脑袋,不给他摸。
日向结弦只能拍拍她的脑袋,站起了身子,视线偏去,便看见了日向日足此刻疲惫且复杂的眼神。
“抱歉,吵醒了日足大人。”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日向日足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缓缓坐起身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现在,已经无法分辨方才日向结弦对雏田的话语、情绪,到底是真是假。
面前的这个孩子,微笑着的面容下,隐藏着的那蓝色眸子的恶魔,至今仍在他的噩梦中回溯着。
日向结弦却道:“您是上一任族长,即便是父亲,按道理来说,也要叫你一声大人的。”
日向日足苦涩的笑着,撑着床沿起身,一旁的日向太太急忙去搀扶他,却被他摆手拒绝。
“去客厅吧,这里,太窄了。”
一个床,一个桌子,一个梳妆台——只是三件东西,便几乎占据了卧室过半,如今四个人挤在里面,当真是十分窄小。
日向结弦点点头:“也好,我勉强也懂些医疗忍术,能给日足大人看看。”
“只是小感冒。”日足平静说完,起身穿好鞋子,和他一起出去,只走了几步,一拐弯就进了客厅,说是客厅,其实也就是个餐厅大小,榻榻米上一张四方桌,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了。
日向太太想去煮茶,日向结弦提前拒绝,只是和日向日足对坐在桌前,关上了门。
“日足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想要与你说明。”
日向结弦平静的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由雏田为引子,勾引云隐上门偷人。
但实际上,他会用自己的影分身变身后代替雏田。
等到云隐落入房中,对影分身动手的瞬间,暗部与日向族人齐出,将他抓个人赃并获。
对于日向日足来说,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就足够了。
他当然不会拒绝,只是表情暗淡的下意识伸手摸向额头的咒印,又想起,新的青鸟封印不灌输查克拉的时候,是隐藏不见的,动了一下便又停下,轻声道:“等到这件事后,就给雏田也打上笼......青鸟咒印吧。”
他下意识的想要说笼中鸟,却又想到,现在已经没有笼中鸟了,或者说,换了个名字。
日向日足和许多人的想法一样,认为青鸟封印其实就是笼中鸟,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至于到底能不能主动触发之类的.....
起码到现在为止,日向结弦父子表现出的姿态是没有,且身先士卒,大家也就这么默认了。
日向结弦此时的威望极高,即便他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要成为宗家,大抵,分家的绝大部分人也是认同的,只要他之后别再重蹈覆辙,弄出一大堆宗家来就行。
所谓宗家,原本就是家族的领袖。
日向结弦平静道:“可以,宁次也会打上。在之后,想必就没有人会随便对日向一族的眼睛动歪心思了。”
“还有一件事。”日向结弦顿了顿,才继续道:“即便只是按人数来看,这里也太小了,雏田现在年纪还小,再大点,总不能睡到客厅来吧?”
“还请日足大人不要推辞,若不愿搬去大一点的房子,也要给这屋子扩建一下。”
日向结弦说完后,日向日足表现复杂的点点头,却又欲言又止的,卑微道:“不行就换一个大点的房子就好了,搬家的事我会自己做。”
“以我看来,最好的选择,还是住回原来的地方去。”日向结弦表情平静的注视着他,意味深长的说着:“父亲是不会动那间屋子的,空着,也是空着。”
日向日足沉默不语的凝视着桌子,似乎要在桌上看出花来,许久后,才低声道:“宗家的事,真的是......日差自己做的吗?”
日向结弦伸手,推了推眼镜,玩味的笑着:“没想到他会替我动手,有些失误了。”
这话一出,日向日足脸色微变,却只能看到他意味深长,似乎有些戏谑的笑意,心中微微发寒,没想到日向日差做出这一切的背后,竟然真的是当日表现得所向披靡,极具王者风范的日向结弦在暗中指使,声音喑哑道:“雏田......”
“日足大人,雏田也是我的妹妹,也是身为父亲兄长的您的孩子。”日向结弦微微一笑,眼神温和的轻声说着:“我怎么会对自己的亲人做些什么呢?”
明明他的声音如此温和,落在日向日足的耳朵里,却仿若有一只毒蛇在耳边嘶嘶轻鸣,浑身僵硬着,身体近乎于本能的战栗了一瞬。
ptsd了属于是。
日向结弦对于他的想法心知肚明,甚至有意替父亲背锅,此刻便只是笑着,那温柔的笑容便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你到底是想...”日向日足咬紧牙关。
日向结弦只是静静看着他,瞳孔中,却隐约浮现出些许冰冷杀意:“日足大人,请别让我父亲难过,好吗?”
日向日差沉默着,最后,双手在桌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
“我不会再胡闹了,如果你想的话,我就搬回去。”
他声音愈发沙哑,言语更加卑微,甚至连自己都觉得自尊在破裂着,眼眶微微泛红,杀意被理智牵扯着,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力感。
“我会请大夫来为您看看,日足大人的感冒看起来很严重呢,如果要搬家的话,只管去知会其他忍者一声就好,尽管您退位让贤,但日向一族上下,仍然会记得您曾是族长。”日向结弦笑着起身,表示不愿再聊。
他一如来时那般优雅的迈开脚步,向外走去,日向日足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怒意与杀意涌起又落下,最后只剩下了一片虚无。
原来,那日,他除了杀人......还要诛心。
日向日足此刻才深深的明白了,日向结弦在那晚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留下了自己的生命,却杀死了自己的心,踩碎了自己的骨头,泯灭了他的勇气。
也终于明白为何他有自信,在当晚放出豪言,决定放过那些宗家之人,并任由对方复仇了。
只有见过日向结弦真正的姿态的人,才会知晓,那种状态下的日向结弦,到底有多么恐怖的压迫感。
只是.....
再一次回想起那双让人浑身战栗的蓝色眸子时,日向日足却又在心底生出一股不自然感。
拥有着那样一双宛如王者般的眼睛的人。
真的会如日向结弦此刻对他暗示的那样,阴狠,毒辣,无情吗?
他默然当场,突然想到了雏田,也就在此刻,竟突然猜想到了能够解释日向日差之前的所作所为的一种可能,因这种可能,也猜到了日向结弦今日的表现为何会如此锋芒毕露,让人不寒而栗。
也正是因为脑袋里忽然猜想出的答案,才让他的心绪更加复杂,一腔悲愤绝望化为乌有,只剩下了空落落一片。
爱...
日差动手杀掉所有的宗家人。
结弦会在此刻暴露自己的黑暗,威胁自己。
这一切....
都是,因为,这个,显而易见的,理由吗.....
日向日足呆呆地坐在原地。
日向结弦已经离开,门被重新关上,雏田才小心的从卧室里出来,确认了日向结弦已经离去,才脚步匆匆的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看着日向日足魂不守舍的样子,雏田焦急又小心翼翼的跪坐在他的身边:“爸爸!”
日向日足看向雏田,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讶异的神情下,紧紧抱住了她。
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后脑贴向自己的胸膛让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另一只手,却轻掩在自己的脸上,无声落泪。
他的夫人在房门看了一眼,犹豫着,走上前去,跪坐在他的身前,紧紧地也抱住了他,雏田被爸爸和妈妈紧紧抱在了中间,尽管谁的表情也看不到,却第一次,在空气里......闻到了悲伤的味道。
等到父亲松开了臂膀,雏田尚未抬头,便听到了父亲沙哑的声音。
“从今天开始,去跟着宁次,一起训练吧。”
“这一切的错误,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日差.....而是在几十年前,在我的父亲,亲手将笼中鸟刻在日差的头上时,就已经注定了的。”
注定,我们彼此,都将怀揣着永远无法消解的隔阂,痛苦,了结此生。
“但是,你不一样,雏田,你不一样......”
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确的话。
“你的未来,属于你自己,雏田!”
日差,也是抱着这样的决心,对宗家举起屠刀的吧?
日向日足恍惚着,仿佛又回到了他第一次看见日向日差因为笼中鸟而痛苦挣扎的模样。
想到了日向结弦在几年前被刻上笼中鸟时,日差那看似平静,却双拳紧攥的样子。
或许,我们都错了,或许,我们都没错。
日向日足忽然浑身放松了下来,连因为发烧还有些眩晕的脑袋,似乎都清醒了许多。
第一次,真正的,接受了现实。
我的过去,已经结束了。
雏田抬起头,无法读懂父亲如今已经恢复了坚毅的脸上到底藏匿着什么情绪。
扭回头去,母亲只是温柔的笑着。
她沉默着,轻轻攥紧了拳头。
我......
日向结弦温和的笑脸、与雨夜里冷漠的面容在她的记忆中交错闪烁着。
会找到答案的!
.....
此时的日向结弦,犹豫了一番,没有回家,而是悄默默的,去了熏的家里。
她很忙,无论是实验室、还是伊布利一族,眼下都是她在操持,还偶尔要替自己打下手,跑腿,做辅助。
房间里空空如也,日向结弦举起一根檀香,插在仏堂前的香炉上,而后,独自坐在她空荡荡的客厅里。
望着庭院,她时间管理下,抽空埋下的种子已经开出了花。
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花卉交错着随风摇曳,不出意外,再过几天,就该是凋零的时候了。
日向结弦就静静的坐在她的房间里,嗅着淡淡的檀香,眺望着小小庭院之外的广阔天空。
今日见到的日向日足的落魄模样。
雏田疏离的眼神与动作。
不知为何,突然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从前。
准确的说,甚至回想起了,许多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事。
穿越之前,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穿越前的最大爱好,也不过就是读读书,听听音乐。
平凡到只需要用平凡来形容就足以概括的二十多年人生,唯一特殊的,大概也就是在大学毕业没多久,父母便因车祸去世,这在周围的普通人里,还算少见,或者说是倒霉——但在那之后,他依然只是按部就班的上班,过着一般人的生活...
他对于自己上辈子那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货车失控事故而戛然而止的人生。
没有丝毫留恋。
遗憾......倒是很多。
没有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没能去读喜欢的大学。
没能去做喜欢的工作。
没能去看一场自己想看的演唱会。
没能拥有一个挥洒着汗水的,应当是玫瑰色的青春,也没能拥有一个波澜壮阔的人生...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在意识到自己来到了火影的世界,并成为日向日差的儿子时,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兴奋。
他渴望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想要肆无忌惮的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然而,第一道关卡,便是刻印在额头上的笼中鸟。
我不想这样活着。
他几乎是在意识到自己终将被刻上笼中鸟的瞬间,便有了这个念头。
他已经受够了那普普通通的人生,无法爱想爱的人,做想做的事。
不想被时代所裹挟着,像是一枚被洪水席卷而去的枯叶,悄无声息的被时间撕碎在这慢慢长河里。
他要改变。
他要做一切想做的事。
他要变强。
忽的一阵风吹过,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的飞叶越过墙头,缓缓飞来。
日向结弦伸出手,在空中将它捉住。
我要活成我想要的样子,做我想做的事,不许任何人干涉,不许任何人阻拦。
我想要满城开遍樱花,腻了便换成雏菊。
我想要这世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想要攀上高峰,如果半路累了,就停下肆意撒野。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轻笑着,再次轻轻开口念出了曾被自己藏在水下嘶吼着,被池水淹没的话语。
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瞳孔逐渐化作靛蓝。
遥远的天空便变得近在咫尺。
“那天的王座已经空缺了许久......”
他轻声念了一句,还未念完,便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慵懒的躺在长廊边,望着云卷云舒。
这些话,还是省着用吧。
蓝染的台词都快被他薅完了。
“结弦少爷,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门口响起的声音让他微微侧目,日向熏在门口探出头来,笑脸盈盈的提醒着他自己的出现。
“不,你来的刚好。”
日向结弦扭头,对她微微一笑。
熏见到他不请自来的出现在自己家里,只觉得满心都是高兴,尤其是日向结弦经常会在自己家里表现出很放松的姿态,更是让她窃喜不已。
这不正是她努力的结果吗?
撩起和服的裙摆,她踩着木屐,啪嗒嗒加快了脚步,走到他的身边,近了一点,又近了一点,才克制了自己的贪心,坐在他的身边。
“结弦少爷是累了吗?也是,少爷最近每天也很忙呢,以少爷的性格,肯定早就不耐烦了。”
她笑眯眯的说着,却不自觉地仰着小脸,毋庸置疑,是在等着日向结弦的夸奖。
日向结弦宠溺的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是,多亏有你,否则即便能让影分身替我训练、做事,也足够扰人的。”
“嘿嘿。”她不管日向结弦说着什么,享受的眯起眼来,蹭着他的掌心。
望着身旁的日向结弦,她却有了更多的心思——尽管被少爷摸摸头也很好,可是......什么时候,能让少爷抱抱自己呢?啊,或者,自己抱着他的一条胳膊也行。
牵手,牵手是不是有点幸福的过头了?
日向结弦看着她白色的眸子盯着自己,逐渐被面颊染上绯色,却没有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只是轻轻抚顺她的长发,而后道:“给我剪个头发吧,最近觉得,长发有点碍事了。”
“是!”日向熏兴奋的睁大了眼睛。
“不准偷偷把我的头发留着......留一部分吧,剩下的还是烧掉算了。”日向结弦悠悠的说着,她却半点也不觉得被戳中心思有什么不好的。
日向熏笑嘻嘻的答应了下来,小跑着回了屋,不多时,拿出一把手术刀来。
“这里,这里,少爷坐在这。”
她兴致冲冲的指着长廊边,日向结弦背对着庭院,把长发拢向脑后:“随便剪个短发就好。”
“是!”她捧起日向结弦的长发,想了想,还是没有厚颜无耻的凑着脸过去,只是手指留恋的抚了抚他的发丝,便举起手术刀。
唰。
唰。
手起刀落,一缕缕长发便被精确地斩断,附着着查克拉的手术刀锋利无比,切因为查克拉,下刀时极其精确细微,准确的以均匀的长度修理好了头发,鬓角、发尾.....
日向结弦随手撩了撩,日向熏便自觉的去跑着找来了镜子给他看。
“你不会专门去学了吧......”他记得,自己也只是在几天前随口提过一句而已。
满头长发被修理成短发,长度十分恰当,薄厚有度,此刻只是随手撩了撩,凌乱却不显得邋遢。
有点像是冰菓的男主角那种头发的感觉,轻轻推了推眼镜,试着露出温和的笑意,镜子里的少年便也露出温和笑容,比起长发时少了几分贵气,却更多几分随和。
“谢谢。”
日向结弦扭头,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长发,捻起一束,递给日向熏:“送给你,可以拿去编个手链,希望未来的八年,你还会陪在我身边。”
“少爷...”日向熏紧咬着下唇,眼眶竟隐约有些发红,她少见的低着头,低声的,轻轻问道:“您,您知道这是什么意义吗?”
“我只知道女孩子这样做,是在表达心意,希望能够白头偕老。至于我......”
日向结弦只是眼带笑意的看着她:“即便我不送给你,你就不会留下我的头发了吗?”
“真是的,我又不是什么痴女啦......”她眼眶还是红红的,却如视珍宝的把一缕发丝紧紧攥在手心。
日向结弦站起身来,随手结印,一股微风便吹过地面,发丝被席卷而起,再次结印,火光一闪,那些发丝便化作灰烬,被风吹向了花卉。
好浪费.....日向熏突然觉得。
但很快,又只剩下了开心。
少爷送给我他的头发,还让我编成手链......他不会是也喜欢我吧?
她双眼放着光。
“达咩,太,小,了。”
他一字一顿的,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用一种轻浮的,恶趣味的笑看着她。
这样子挑拨了别人却又概不负责......结弦少爷,真是个坏男人呢。
日向熏气鼓鼓的鼓起脸来,她做出这样的动作,总有一种别样的味道,即天真可爱,又有着她独有的狡黠,但没多久,便自顾自的消了气,嘻嘻笑着,看着他:“下次,请更多,更多的奖励我。”
幸好,我也是个坏女人。
坏了,口养刁了。
以前只需要摸摸头就能让她充满电为自己打工。
以后.....
日向结弦看着此时笑的开心的日向熏,一时也不知是他们两个中的谁获得了这场‘游戏’的胜利了。
两人默默的相视一笑。
“最近几天,除了晚上,我都会在外面监视云隐。家里的事,你多操心。”
“是!绝不会让结弦少爷失望的。”
话音落下,日向结弦便离开了家门。
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他都会在白天监视这群云隐的动向,晚上等他们上钩入瓮。
尽管计划会有大概率会成功。
但,日向结弦不会掉以轻心。
云隐的‘偷眼’也好。
他的钓鱼执法也罢。
都只是为了在和谈中获得优势。
真正的胜负,还要落在那一纸文书上。
日向结弦沉思着,却隐约觉得,这件事,或许不会有他想的,那般顺利。
时间一晃,便又过了几天。
日向结弦每天都要陪着三代坐在会议室里,以护卫的身份听着木叶一方和云隐不断扯皮,晚上则在家静候鱼儿上钩。
谈判早早陷入了僵持。
停战是双方共同的愿景,但云隐一方死死咬住两个条件不肯放松,要求木叶必须在两个条件中选择一个,才能签订和约。
第一个选择,是让木叶和云隐建立‘雷木’战线共同对岩隐施压。
第二个选择,是木叶必须对近来双方的战争做出赔偿、包括大量任务指标、巨额赔偿金、物资、商业上的特权等。
两者,无论哪一个,对于木叶来说都是十分难以接受的条件,但云隐却保持了持续高压,大有一股你不同意,我便干脆再次掀起全面战争的势头。
与此同时,木叶之外也频频传来不好的情报。
一方面,是云隐借着和谈期间双方的克制,派出了二尾由木人和大量精锐在汤之国附近大方的自由活动着,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进入火之国的架势,予以木叶一方谈判的压力。
另一方面,则是岩隐突然加大了对木叶一方的攻势,连续爆发数次冲突,冲突频率、烈度远超之前,显然,是岩隐在知道了云隐和木叶的和谈后,故意给木叶的警告。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打仗开玩笑,你要敢结成‘雷木’联盟,看我丢你雷姆啊!
唯一的好消息,或许就是岩隐同时也加大了对云隐的打击力度,并和砂隐村加强了联系,双方在近期约定会有一场两影会谈,大有一种你敢玩大的,我就也玩狠的气势,想要让云隐取消和谈、或放弃与木叶一方结盟。
木叶就像个受气包,一边是兵强马壮、资金雄厚、具备多线开战能力的岩隐威逼着。
一边是拥有奇拉比、由木人两个强大的人柱力的云隐气势逼人,想站着,逼着木叶跪着就把和约签了。
可怜的木叶,人柱力还不能用、村内最强的两股势力日向与宇智波又与木叶口和心不和,团藏疯狗似的在暗地里捞的淌口水,其余的小家族和平民忍者更是在三战打空了战力,新的血液还未补上来......
最主要的是,三代一心只想求和。
他真不想打了。
三战都给他打退役了,还打!?
再打下去,万一真的爆发全面战争,哪怕只是针对某一方的,三代也没有自信能赢——他老了,真的老了,体力和查克拉量每年都在下滑,一旦战争拖个两三年,在战斗中受点伤,他指不定就得病死、战死在前线。
他可不知道宇智波一族现在有俩万花筒,也不知道日向结弦如今的水准,更不知道卡卡西还有挂在眼睛里没开......
在三代看来,木叶真的是后继无人呀!自来也跑的快,纲手找不着,团藏还特么就想捅刀子,村子里定神一看,有火影之资,能托付重任的崽,竟然好像就只有日向结弦?!
闹呢不是!
三代哪里还敢把日向结弦当心腹,只求他别再木叶搞事,和宇智波一起,老老实实的能让他安详退休就算万幸,之后火影爱谁谁,他能掺和就偷偷掺和一下,掺和不了直接退休,不能给丢火影的脸啊!
偷偷丢一点不算丢!
但是,云隐一方却在不断加大压力试探的同时,也通过三代的言辞举动判断出了他的性格和决心,在旅馆内密谋后,一致认同,三代不想打了。
当即决定,加大力度。
看出了你软弱,还不赶紧想办法蹬鼻子上脸扩大战果,简直愧对云隐的乡村父老啊!
找个理由,让你也能顺势低头,赶紧把和约签了,咬的肉越多,这功劳就越大!
在密谋之后,云隐最终下定了决心。
他们真的好想要一双白眼啊!
那就试试,偷!
于是乎,云隐使团里的人暗自玩玩手段,队内名义上的领队便愚蠢的自告奋勇着,要去日向家偷个没打过咒印的幼崽回来。
在一顿花里胡哨的操作之后,曾与日向结弦有过几句话矛盾的那小胡子忍者,便在队友的掩饰下,藏在了日向家附近的一处民宅的阁楼里。
队友则配合着用影分身加变身术代替了他的样子,掩盖他的身形。
若非木叶一方早有准备,白眼高强度定位,说不准,还真让他们给昏过去了。
这嚣张跋扈的小胡子忍者,还真有那么点潜入的本事。
夜黑风高之时。
一道身影身穿黑衣,诡异的几个瞬身,出现在了日向一族的墙边。
小胡子云隐拉上面罩,眼中即是紧张,又是激动。
若能带一双白眼回村,我定然会成为全村最靓的仔!
即便失败,只要亮出我云隐使团的身份,他们也不敢杀我。
这买卖,怎么看怎么赚。
日向一族的人,还能给我秒了不成?
我可是云隐希望之光,临时被提拔成使团代表的超级精锐啊!区区日向,何足挂齿!
扬名立万!
就在此时!
他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了一片漆黑、安静到有些诡异的日向宅邸。
身后,十数个暗部面面相觑。
云隐的人,一直都是这么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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