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瑱本来就黑着一张脸,听了她的话怒极反笑。
“你当本王是什么?蝼蚁?敝履?”太叔瑱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果然不再是那个萧家木讷端庄的侯夫人了。
现在她越来越像未出嫁时的样子,胆大妄为,肆意洒脱。
不知怎么的,他就起了逗她的心思。
踱步到床边,他修长的手指掀开幔帐,四目相对,谢婉瑜率先逃避。
太叔瑱弯下腰,他身上独有的香气充斥进了谢婉瑜的鼻腔,让她瞬间就涨红了脸。
他伸出两根手指,抬起谢婉瑜的下巴,“若是本王不要钱,偏让你负责呢?”他目光深邃,声音中带着魅惑。
谢婉瑜眨了眨眼睛,“我是有夫之妇。”
“当你做出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有夫之妇?”太叔瑱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本王年少时期就上了战场,身边没有任何女人。”
谢婉瑜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那又如何,我与萧璟成亲多年,至今仍是清白之身,也,也算扯平了。”谢婉瑜一心想着怎么把伤害降到最低。
若不是为了报仇,今日肯定是要撞死在这里。
谢家绝对不会要一个不清白的女儿。
她死死抓着自己的肩膀,长长的指甲仿佛都要扎进肉里。
太叔瑱很惊讶,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谢婉瑜成亲多年,萧璟竟然没有碰过她。
虽然世人都知道萧璟顾念亡妻,对她并不上心,却没想到竟然对她冷淡到这种地步,这么多年的独守空房,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突然很心疼眼前这个女子。
等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谢婉瑜浑身颤抖,目光悲痛中,带着绝望。
太叔瑱差点忘了,她从小接受谢太傅的严格教养,这样的事情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哪怕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丈夫的关爱。
“你以为本王是那么随便的人么?”明明心软了,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极为冰冷。
“王爷此话何意?”谢婉瑜问道。
太叔瑱背着手,转身不去看她,“你吐了本王和你自己一身。”
谢婉瑜呆滞的目光渐渐有神,一眼就注意到了地上已经脏了的衣服,顿时心下一松,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是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太叔瑱看着她,颇为无奈,“本王也想开个玩笑。”
“王爷,您可知道,您这样的玩笑会死人的,我谢家世代没有不洁的女子,祖训有言,不洁谢家女,必以死自证。”谢婉瑜一字一句的说道。
太叔瑱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顿时心中有愧。
可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劝她,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半晌,谢婉瑜哭够了,才红着眼睛问道,“王爷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嗯?”太叔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除夕之夜,宫中设宴。
他吃醉了酒,就到外面去透气,没想到竟遇到了郭婉儿。
“四哥,你又吃醉酒了。”她笑着上前,头上的凤簪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她伸出了戴着护甲的手指,最后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太叔瑱退后一步,“还请太后娘娘自重。”
年幼时期,郭婉儿就是与这些皇子经常在一起玩闹,她会叫他们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可是自从她嫁给了皇兄之后,这个称呼就已经消散了。
郭婉儿含着眼泪,“你知道我对你的情谊。”
“孙莫凡的事情你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还请你日后收敛一些。”太叔瑱正是因为念着儿时的情谊,才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你就因为一个区区礼部侍郎之女如此说我吗?”郭婉儿说完,目光阴狠,“早知如此,我定不会让她死得这般痛快。”
太叔瑱怒目而视,“你疯了?”
“我是疯了,看着我爱的人与别的女人恩恩爱爱,我就已经疯了。”郭婉儿冷声说道,“太叔瑱,你这辈子身边别想有一个女子!”
太叔瑱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在郭婉儿成婚之后,他们之前的感情就不可能跟从前一样了,可是她却一直活在从前。
郭婉儿摆弄着手指,“两天之前,我去看了太皇太妃,给她送了一些衣物和经书,也听她说见到了你所谓的心上人。”
最后三个字,她是咬牙说出口的。
贵太妃是个心地纯良的人,她被先帝保护得太好了,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纷争,况且又是看着郭婉儿长大的,郭婉儿对她也极为孝顺,她也就顺口把这话说出来了。
“我真是找了好久,最后,终于找到了。”郭婉儿笑着,“我找到了她的画像。”
太叔瑱严肃起来,“你若是敢……”
“你看我敢不敢,一个有夫之妇,也配染指你。”郭婉儿冷着脸。
“郭婉儿!”太叔瑱第一次没有叫她太后,“你是不是太后的位置坐得太舒坦了,我既然能给你扶上这个位置,也能随时给你拉下来。”
郭婉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这样对我?郭家一半人被你定了罪,你还想怎么样?”
“你好自为之。”太叔瑱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你放心,我定然杀她!”这是郭婉儿最后说的话。
而太叔瑱就因为她这一句话,有些担心谢婉瑜,这才连夜过来。
没想到进来就看到谢婉瑜醉酒的样子,憨态可掬,竟然还胆大包天的掐他的脸。
只是,他的衣服是没法穿了。
“本王,本王是陪着宋复礼过来的,想着除夕夜,顺便过来看看你。”太叔瑱找了一个很拙劣的理由。
谢婉瑜擦了擦眼角,“宋大人不回家过年的吗?”
“谁知道他呢。”太叔瑱说完,又说道,“你这里有没有衣服,我总不能穿着这套衣服回去吧?”
“王爷稍等。”谢婉瑜这才发现,太叔瑱只穿着里衣确实没有办法出去。
外面那么冷。
她翻箱倒柜之后,拿出了一套月白色底,兰花纹路的长裙。
“这件棉衣,是新做的。”谢婉瑜认真的说道,“我冬日胖了不少,就让何嬷嬷做得大了一些,王爷您应该能穿上……”
谢婉瑜看着自己只到太叔瑱的胸口,声音就小了下去。
“有穿的,总比没穿的要好,王爷无论如何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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