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父母呆呆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虚影。
即使缥缈,他们也认得出来,是他们的儿子宫亮。
“小亮!”
“儿子!”
宫家父母激动不已,就要扑过去,却扑了一个空。
“爸妈,我已经死了宫亮语气生硬,和他们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为什么我会多了一个妻子,为什么我会多了一个女儿?”
宫亮母亲邀功一样,开心道,“是爸妈看你年纪轻轻就死了,心疼你,就给你找了个老婆
“关落阴说了,他会做法让你上来和二梅同房,还能生下孩子
“这样,你也有个老婆,我和你爸也有个孙子
宫父沉默不语。
“可惜二梅不争气原本还一脸喜气的宫母,立马换了一副嫌弃神色,“生了个丫头
“我抱着丫头去找关落阴做法,谁知道那赔钱货命短,才抱过去就死了
宫亮听着宫母的话,看着她脸上的嫌弃厌恶。
“妈,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们为什么还要做?”
“关落阴做法是干什么?你们又不是不清楚?”
“为什么?你们到底是为什么?”
他生前的时候,明明已经告诉过他们,要他们不要和关落阴掺和,爸妈不听。
让他们搬出村子,他们不答应。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固执?
为什么就连他死了,都不放过他?
见儿子发火了,宫母有点儿害怕,“你死了,我们没有一个儿子,以后怎么办啊?村子里的人会笑话我们的
宫亮:“……”
即使已经是鬼魂了,可他仿佛又感受到了生前每次和父母沟通时,胸腔郁闷的感觉。
“你叫什么!”宫父发火,“你年轻不懂村子里的情况,没儿子在村里抬不起头,会被人耻笑的
“要不是你死的早,我们用得着花钱买齐二梅吗?用得着和关落阴打交道吗?还不是你死的早!”
宫亮:“……”
他无力的闭上眼睛,魂魄更加虚幻了几分,“我根本就没有收到表书,也根本就没有上来和她同房,她怎么会有孩子?”
宫母一怔:“你没上来?”
“没有
“那她新婚夜的时候还说见到鬼了,还说你和她同房宫母一拍掌,“肯定是那个贱人偷人,她自己怀了野种,就推到你头上
宫母一个劲儿的骂齐二梅和孩子,宫亮却看向了自己父亲,“爸,你有话要说吗?”
宫父:“说什么?齐二梅已经死了,孩子也死了……再说有什么用?”
宫亮鬼眼阴恻恻的盯着宫父,他歪了歪头,周身阴气加重,就连声音也大都变得诡异起来。
“爸!”
那声音好像是飘在了空中,又好像是落在了宫父的耳边。
“你在骗我?”
“齐二梅说她死的好怨啊!”
“孩子也死的好怨啊!”
“她们到下面来找我,说让我这个做丈夫做父亲的替她们做主
“爸,我是替她们做主
“我要把害了她们母女的人都杀了
“您说……我也先杀谁呢?”
原本还正常的厅堂,随着这些阴恻恻的声音,灯光闪烁着不停。
那一声声诡异阴恻恻的质问,让宫家父母背脊发凉。
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可他们也怕的只哆嗦。
宫父嘴唇抖着,“我们是你爸妈,你要杀我们?你这……这是不孝,你……你……”
“可她们死的太怨了,她们在喊……要报仇,要报仇!”
宫亮飘到了宫父旁边,头各自宫父肩膀上,嘴唇贴着宫父的耳垂,一阵子一阵的阴寒气息侵扰着宫父。
宫父抖得更加厉害了。
灯光闪烁的更加厉害,就连窗户玻璃都在抖动,似是下一秒就要炸开。
“爸,你不说,我只好去杀人了!把村子里的人都杀光了,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她们母女……”
“不……不行宫父声音发抖。
要是儿子去杀村民,肯定会被村民看出来的,到时候他们宫家就会被村民骂,很有可能会被赶出去。
“你不用去找别人,那赔钱货身上流着宫家的血
宫亮:“……”
他想到了所有答案,唯独没想到这个。
流着宫家的血?
宫家的男人只剩下一个人……
他缓缓往后飘了飘,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
“齐二梅,不是你们给我娶的妻子吗?”就算只是名义上的,那也是他的儿媳妇。
他怎么敢……
怎么能……
宫母也呆了,“老头子,你……你……”
“叫什么叫!”宫父瞪了一眼宫母,“齐二梅是我们家花了钱的,要生也是生我们宫家的孩子……”
“那孩子既然是您的,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剖腹?”
已经开口了,宫父也就一股脑全都说出来了,“新婚夜是我去的,她喝了酒,本来不应该醒的,谁知道半途醒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我认成了你
“后来,我就一直给她下药
“我就是想要个儿子!只要有儿子,才能在村子里立足,才能不被嘲笑
“她好不容易怀孕了,一听说是鬼胎,吓得要死,想把孩子打掉,我怎么可能让她打掉,就把她关在地窖里
宫父越说越快,浑浊的眼睛里是不是露出一点儿猥琐,又时不时露出一点儿嫌恶。
所有情绪都稍纵即逝。
“我请关落阴看了,关落阴说是女孩儿
女孩儿有什么用,他要的是儿子。
“关落阴说现在外面管得严,孩子金贵,很难再换了。那是最后一次做法了
“但是齐二梅还有一个月生,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好……”
“拿出来果然是个女儿
“等抱过去找关落阴做法的时候,孩子居然到半路就死了!”
“短命鬼啊!”
宫父语气稀松平常到让宫亮这个已经做鬼的都觉得害怕了。
他摇着头,无法接受,只喊了一声,“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不是我爸妈,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说完,就化为青烟消失不见。
闪烁的灯光恢复正常,摇晃的玻璃也停了下来。
只有厅堂里的宫家父母,大喘着气,平复心头的恐惧。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厚重的木门狠狠的砸在了墙上,门口赫然站着宿向阳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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