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复了消息,放下手机时,瞥见莫凌天秒回了一句:【应酬?你敢喝酒试试?】
我眼皮一跳,视若无睹,放下了酒杯,冲着年轻男子盈盈一笑:“许总,我干了,您随意。”
最后一个字说到一半,我轻轻咳嗽了两声。
众人都以为我真身体抱恙,怜惜的眼神看我。
“既然顾总能喝,也没有严重到不能喝的地步嘛?”
许总勾唇把玩着酒杯,“来,给我倒酒儿。”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我旁边的小姑娘饶是再见过世面,哪见过这样的阵仗,脸色惨白,仿佛被羞辱的是她。
我面色不变,淡淡一笑道:“小恩,拿那瓶上好的立春茅台酒来,我给许总满上。”
茅台酒二四十节气的立春酒,在拍卖会上拍出百万的价格。
被傅万州珍藏在酒窖中,我软磨硬泡了好一阵,才拿到了这瓶酒。
在场达官显贵,什么好酒没喝过。
我说出立春酒几个字,在场达官显贵纷纷面露惊喜。
许总更是讶异挑了挑眉,脸色愉悦了几分。
小恩急忙去取酒。
我和许总侃侃而谈,许总看我的眼神愈发炙热,喉结滚动了两下,恨不得在这里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赤果果的眼神,我头皮发麻。
这些达官显贵,还真是声色犬马。
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真不是人。
我舌尖抵着上颚,强压下去恶心的感觉。
许总旁边的达官显贵纷纷笑而不语,笑容意味深长。
尤其是许总身边的另一个年轻男人,瞥了我一眼,兴味盎然地跟许总说了一句话。
唇形明显是在说:“这妞真正,听说刚丧夫,真刺激。”
我心底呵呵冷笑了几声。
若不是为了闻氏建筑的生意,我真想就地拉坨屎扔这两人脸上。
门被敲开。
以为是秘书拿立春酒来了,众人纷纷侧眸看向了大门。
厚重的雕花金丝楠木门被推开,身长玉立的男人走进来。
宽肩窄臀,气质冷峻。
英俊逼人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强大的气场涌入室内。
看清莫凌天的面容,在场达官显贵脸色纷纷一变。
下一秒,齐刷刷站起身。
“莫先生?!”
莫凌天区区一个南城地头蛇,居然能让这群人肃然起敬?
我惊疑不定,还没反应过来莫凌天怎么来了。
将在场众人视为空气,男人径直来到了我身边。
“谁允许你喝酒了?你想死?”男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身上散发出阵阵怒意。
我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手中酒杯被男人拿走。
小恩紧跟在莫凌天身后进了来,没注意到安静的氛围。
“顾总,我取来立春酒了,我帮您斟一杯让您敬许总?”
众人还在怔愣中没反应过来。
闻言,莫凌天眸底浮动一层冰冷的怒意。
“敬酒?”
男人视线扫过餐桌,定格在两个年轻男人身上,“谁?”
在场达官显贵这才回过神来。
刚刚还在把玩酒杯的纨绔男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莫先生,您——”
小恩这才看见莫凌天,“顾总,这……”
“你去外面候着。”我低声吩咐。
小恩脸色苍白,嗅出氛围诡异,点了点头,急忙小跑出去。
门关上,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你怎么来了……”
我话还没说完,男人拉开椅子,坐在我旁边的空位。
“把酒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
我示意小姑娘去开。
小姑娘回过神,去开那瓶昂贵的立春茅台。
“许总,这么喜欢喝酒,把这瓶酒都干了吧。”
莫凌天嗓音透着刺骨的寒。
众人惊愕,倒吸凉气。
一整瓶茅台?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高浓度白酒!
一整瓶喝下去,不死也半残!https://www.aishangba.org
许总脸色一变,煞白如纸,晦涩地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莫凌天。
到底是京圈二代,虽然纨绔不恭,到底还有点眼力见儿。
“我不知道是莫总您身边的人儿,我该死,我自罚三杯!”
小姑娘拿了一只高脚杯,给许总倒了一整瓶茅台酒。
“许总,请喝。”小姑娘笑眯眯奉上茅台。
许总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面若死灰。
“这……这……”
“喝吧,不是自罚三杯?”莫凌天漫不经心拿起筷子,从桌上夹了一只大虾,一边剥一边眼皮也不抬一下地道。
厅内的光线金碧辉煌,灿烂流转,让人看不清男人的神情,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许总看了一眼高脚杯里的高浓度白酒,咕咚咽了口唾沫。
“看来许总是不给我面子?那——”
莫凌天剥好一只虾,放到我盘子里。
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在场众人噤若寒蝉。
哪怕是一桌子的达官权贵,也不敢吱声帮腔。
我纳了闷,扫视一圈,见众人都低头明哲保身。
莫凌天什么来头?就因为认识傅景城?跺一跺脚,北城都要抖三抖,外号傅半城的男人?所以京城权贵都要敬重他?
这男人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许总进退维谷,头上啪嗒啪嗒滚落下来大颗大颗的汗珠。
喝吧三杯下去指定要洗胃住院三个月,不喝吧得罪了莫凌天这尊大佛,实在是无力招架。
一分钟前还在和许总调戏我的另一个年轻男人,突然帮腔:“莫总,请您高抬贵手,我们刚刚并没有为难顾总,是顾总自己要敬酒的……”
莫凌天冷不丁嗤笑了声。
讽刺的笑声仿佛在说:“她怀孕了能主动敬酒?”
我疯狂点头如小鸡啄米。
有眼光,真有眼光。
这狗男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眼睛还挺好使。
那出头的二代,悻悻坐了回去。
许总面如茄色端起酒杯,凑到嘴边,还是没能下去口。
“听说许董事长最近很想要那个案子,损失了这笔生意,不知道许家会亏损多少,八位数,九位数?”
莫凌天轻描淡写,又拿了一只虾开始剥壳。
我脊背发凉,头皮发麻,盯着男人手里那只被剥壳的虾子。
感觉许总就犹如这熟透的虾,被支离剥碎,毫无抵抗之力。
男人轻描淡写,许总重重一震,心理斗争一秒,眼睛一闭,闷头将白酒咕咚咕咚灌入了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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