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媛起先以为侄女捡到了个破渔网,一脸嫌弃地让徐随珠扔在院子别带进屋:“这么破的渔网有啥用啊?家里又不是没有。海藻扯下来喂鸭,渔网扔了吧。你快进屋换身衣服,瞧你那脏样,没洗干净别抱兜兜。”
“别扔啊姑,你看里头都有啥!”徐随珠松开渔网的破口子,示意她姑过来看。
“能有啥?还能网到鱼不成?”下一秒看呆了,“这、这……”
“姑,你说我运气好不好,钓上来一个破渔网,里头居然藏着这么多好东西!”徐随珠喜滋滋地说,双手揉揉腮帮子,咧嘴笑得脸颊肉酸。
徐秀媛:“……”
这运气好的,真不知道怎么夸才好。
“快拿屋里去,堆这里被人看到怎么办!还以为咱们从渔场偷来的,你个傻丫头,心真大!”&1t;i>&1t;/i>
徐随珠抽抽嘴,刚才谁不许她往屋里搬的?这会又嫌她心大。你是姑你最大!
“谁会这么猜啊!这么大的野生货,渔船开到海中央都未必网得到,渔场里要能偷到这样的好东西,效益不会差到要改制了……”徐随珠嘀咕。
她姑白她一眼:“少啰嗦,这话是你能说的?还不赶紧进屋,这些我来处理,你快去洗把脸、换身衣服,脏得没眼看了。”
徐随珠乖乖去洗漱,见她姑烧了一大锅热水,干脆洗了个澡,头也洗了,换上干净衣服,擦干头才去抱小包子。
“儿砸!麻麻今天运气好吧?钓到一堆鲍鱼、海参哦,哈哈哈!想不想吃?那鲍鱼比你的小拳头还要大,拿出去估计能卖疯了!不过还是算了,反正稿费到账了,咱娘俩小日子过得去,就不卖了,省的惹人眼红。”&1t;i>&1t;/i>
“咿呀!”
“你也同意不卖,留着咱自己吃是吧?嘿嘿,待会儿你姑婆一准骂我败家,你可要站在麻麻这边哦!”
麻利地给小包子穿好衣服,抱着敦实的小家伙来到灶房。
她姑手脚麻利,已把海参放净内脏、剪掉沙嘴上锅煮了。
因为海参离开海水会自溶,不处理不好保存,据徐随珠所知,后世的海产品加工厂都是紫外线烘干的,海边人家没这个条件,怎么处理呢?
——去掉内脏和沙嘴然后沸水处理,凉透后盐水腌上八小时,控干水分后和草木灰拌匀,摊在阴凉透风处晾干,干了以后拍干净海参表面的草木灰就能保存了。
徐秀媛煮上海参,开始分拣其他几样,海螺、贝壳、鲍鱼有海水就能养,她分类养在盆里。然后在煤球炉上煮了半洋锅的姜糖水,盛了碗姜糖水给侄女,顺手接过小包子。&1t;i>&1t;/i>
“吹了风没着凉吧?你说你,这么冷的天还往海边跑,快把姜糖水喝了,汗。这些你打算怎么卖?镇上估计没人吃得下。而且又是近地方,被人瞧见不太好。”
捞到这么多大货,徐秀媛开心之余免不了又有些担心,怕外人怀疑他们家偷渔场的货。
徐随珠捧着热腾腾的姜茶慢慢喝着,对她姑说:“姑,我不准备卖,冯教授她们帮了我不少忙,我打算送她们一些,其余的留着我们自己吃。”
“送人应该的,自己吃没必要吃这么大的,这些拿去卖钱,你想吃姑回头留意着,渔场网到了买些回来给你尝鲜。”
就知道她姑会这么说。
但徐随珠真不想卖,有价无市的好东西,没准这辈子就遇到这么一次,卖了就没了。&1t;i>&1t;/i>
徐秀媛见无论怎么劝侄女都坚持不卖,拿她没办法,倔脾气上来真跟她爹一模一样。
食指戳了戳徐随珠的额,没好气地道:“你呀!真是个败家仔!”
“咿呀!”小包子咯咯笑起来。
徐随珠冲小家伙扮了个鬼脸,而后挽着她姑的胳膊讨好地笑:“姑,这么好的东西,卖了想再拥有可就不容易了。你看我现在收入稳定,额外还有稿费,吃穿不愁,这么好的东西,何必便宜别人。”
也幸好没卖。
几个象拔蚌剖开来居然各挖出一颗圆润润的白珍珠,足有大拇指指头那么大,还没加工,成色却瞧着比徐随珠上辈子花五位数买到的海水珍珠还要好。
姑侄俩面面相觑。&1t;i>&1t;/i>
徐秀媛深深咽了口唾沫,不敢置信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肉:“随随,我没看错吧?真挖出珍珠了?”
徐随珠点点头:“姑,要不把海螺和贝壳都撬了,没准里面也有。”
“这怎么可能!”徐秀媛满口否认,哪有珍珠一窝蜂产的?真当这运气是问老天爷借的不成?
“挖开来看看嘛,万一有呢。”徐随珠一把拿过她姑手里的小铲刀,三下五除二,把可能产珍珠的大贝壳、大海螺全给撬了。
徐秀媛看得好不肉痛:“本来可以再养几天的,这一下全给剖了,这么多肉怎么弄啊!”
“没事的姑,不浪费。螺肉留出一部分新鲜吃,剩下的做酱,能放不少时间;贝肉蒸粉丝,也可以晒干,干贝可是抢手货,这不是你常说的吗?”
话是这么说,但寻常晒干的贝壳肉,基本是赶海捡的,哪里有这么大个。这一个能顶平常好几个了好吗。
徐秀媛依旧肉痛地心抽抽,眼睁睁看着侄女手起刀落的麻利劲,捂着胸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也好,小也好,不都是吃的吗?”徐随珠边挖边安慰她姑。
这一挖真挖出大惊喜来了:三个大号的海螺里居然挖出六颗珍珠,四颗白、两颗粉。
两颗粉的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居然比五分硬币还要大上一圈。
白珍珠和五分硬币差不多大,但比徐随珠以往见过的任何一颗海洋珍珠都要来得圆润、透亮。
大贝壳更是高产,足足挖出了十一颗。除一个贝壳只孕育了一颗,其他都是双珍珠。
个头比海螺珍珠要小上一些,介于两分硬币和五分硬币之间,色泽趋于白色,但仔细看好像又是淡淡的粉。
洗掉脏污透着亮光看,仿佛散着圣洁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