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八急急慌慌地追上去,三更半夜看不清路,吧唧摔坑里了。
昨天不是下雷阵雨了么,坑里的积水还没干,爬起来成了个泥人。
追到派出所的时候,身上的泥倒是干了,可把众人吓的。看清是泥巴,才指着他笑起来。
李老八哪里还顾得上脸面,苦苦哀求能不能放他儿子一码。
放是肯定不能的。渔场主们没一个同意放人。开玩笑!放了日后还让他来偷吗?再抓到再求情?谁惯他!
再说了,你看他作案的手段,哪像个新手?保不齐以前渔场还归集体的时候,就偷上了吧
绝不可能!李老八跳起来争辩。
哪怕是真的,也万万不敢承认啊。认了那就是侵占集体资产罪,这可比普通的盗窃罪还要严重。
不论李老八怎么哀求,渔场主们依然决定把李金交给派出所。
人证物证确凿,李金想赖也赖不了。
这不,刚从昏迷中醒来,迎接他的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手铐。
李老八哭天抢地也没用,犯了法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罚。
除了刑事责任,还有相关的民事赔偿——须赔张四明六百七十块林国栋五十块。
国栋,你也太老实了,受了那么大惊吓,差点被砍伤,割破了两个桅杆被砍断,只要他五十块,太便宜他了!其他渔场主替林国栋抱不平。
林国栋倒是觉得五十块不少了,毕竟没受伤,还让李金昏迷了几个钟头,要是迟迟不醒,还担心派出所会不会找上门呢。
眼下偷鱼贼抓到了,终于能睡安稳觉了,哪怕不赔他桅杆的损失,他也觉得值!
不过,经此一事,倒是促成了林建兵提前从乡办厂离职的决心。
昨天他跟车去省城送货,回来就睡下了,今早熟人砰砰砰地来敲门,说是他爹昨晚差一点就被李金那个二流子拿西瓜刀砍伤,吓得脸色都白了。
幸亏有脸盆挡着,否则这一刀刀的砍在人身上,不死即伤。
如果他在,岂止是敲晕,这太便宜李金了!合该把刀夺过来,依样画葫芦地砍回去再把人交给公安。
爹,农忙假结束我就去跟厂里办离职,不去了!以后白天陪你出海,晚上守渔场。
林国栋想想也好,如今渔场生意越来越好,光凭他们老俩口,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儿子虽说以前没怎么接触这一块,但不懂可以学嘛。又不是木工那种技术活,看渔场这活,跟着干几天保管就会了。
林建兵征得他爹的同意,当天就收拾铺盖搬进了工棚,说以后守夜都他来。
天天睡渔场?不怕你老婆骂你啊?林国栋笑骂道,不需要你天天住这里,偶尔和我换换就行。
林建兵摇摇头:美丽说,随随的养殖场办起来了,她马上也要辞工去岛上养珍珠。以后要么我去岛上看她,要么她来渔场看我,反正镇上的家先不回了。
那翠翠壮壮呢?长年累月住你丈母娘家总不太好吧。
翠翠下半年上小学了,壮壮我也打算送幼儿园去。放学了托同村的接回来在家写作业,礼拜天送去岛上陪他们妈。
这是他们俩口子一致通过的决议。孩子一天天长大,还是养在身边安心。
哎呀爹,这些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我妈吧。她要是知道你差点被砍伤,天晓得会怎么哭。
林建兵毫无压力的给他爹甩了个包袱,转头捧起这次的大功臣——年年有鱼彩绘瓷脸盆,恭恭敬敬地把脸盆挂上墙,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多谢救我老爹一命!就差没写张奖状贴在上头,以表彰它的英勇。
林国栋看得嘴角一抽一抽,没好气地撵他去渔场搞卫生:去!别杵在这里碍眼了,去把泥清一清,待会我要捎你郑叔几个去福聚岛,顺便撒几来肯定得下午了,记得挨个栏子喂食啊。
儿子走后,林国栋抬头瞅瞅墙上的脸盆,想了想,也毕恭毕敬地拜了三拜。
然后小心翼翼地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那只救了他一命的水弹手表,恭恭敬敬地摆在杂物箱上,又翻箱倒柜找出老婆祭妈祖时用剩下的长香,燃了三炷,朝着手表拜了拜。
只有他心里清楚,真正救他命的是这个手表。
昨晚要是没戴这只表,不死那是幸运。
吃过早饭,林国栋接上去福聚岛干活的老郑等人,驾渔船驶离渔船。
到了福聚岛的小湾码头,老郑几个下船,回头见林国栋调转船头准备出海,诧异地问:国栋,今天怎么直接走了?不上去坐坐?
不了不了,先去撒几国栋心头发虚,担心他老婆知道昨晚的事,一准气得拧他耳朵,还是先避一避吧。
果不其然,从老郑几个口里听说昨晚的凶险后,徐秀媛后怕地捂着胸口,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四下找丈夫:
林国栋人呢?老东西真是不要命了!对着西瓜刀也敢拦!命要紧还是鱼要紧啊!幸亏没事,这要是出点事,让我怎么办啊!
老郑几个这才反应过来,林国栋怕是一早知道自己老婆的反应,这才借着打渔溜了的。
虽然人俩口子一个哭一个躲,这时候笑未免有些不厚道,可就是憋不住想笑怎么破!
徐随珠早上起来活动了一番,就去投放母贝的水域潜水了,顺便跟昨天一样喂了饵料。
不过今天投喂的饵料,基本是姑教她做的,以硅藻为主,夹杂了一些摄取藻类为食的小型鱼虾,剁碎了再搅拌。
系统赠送的饵料只掺了一点点,诱惑力果然降低了不少。没再出现昨天那样成群结队钻过壮观场面,大鱼也不再像昨天那样疯狂地冲撞养殖
徐随珠总算放下了心。
要是再像昨天那样,真得考虑三天两头更换养殖那样的话,养殖成本也太高了。
投放了饵料,又挨个母贝观察了一下,确保它们在正常摄食。徐随珠才从水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