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星光透过神殿顶端的彩窗投射而下，落在数十米高的神像上，带起几缕氤氲的流光。
“能否告诉我，致使晨曦丘陵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灾变余波’，究竟是什么？”
莱恩的声音在神殿内轻轻回响，而回应他的，却是大主教露卡略带疑惑的话语：“‘灾变余波’？神使大人，我不明白您指的是什么？”
莱恩眼睛微凝。
大主教露卡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毕竟他从未真正和半神交过手，无法准确定位自己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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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声道：“我能感觉到，神使大人您的实力很强，灵魂也十分特殊，但您的灵魂距离‘英雄级’，尚有一线之隔。”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圣者·艾欧奇利斯，具有吞食他人灵魂并转化为自己力量的能力。
“不过，您若是想要调查的话，我这里可以给您几个方面的参考。”见莱恩沉默，大主教露卡轻声道：
“灰蚀病、深渊，以及黄铜教会。”
而正因此，才有了如今黄铜教会畸形的模式——黄铜传教士们到各个不死者聚落收割灵魂并献给圣者·艾欧奇利斯。
“他们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找来了大量感染了‘灰蚀病’的灰尸乃至怪物，丢进了大监牢深处，并通过鞭挞的方式，强迫艾欧奇利斯吞下这些东西的污染灵魂。”
大主教露卡挽了下自己垂下的一缕发丝，即便下半身已化作蛆人的模样，但依旧难掩她的风情：“神使大人，我，曾经也是‘薪王’之一，只不过，我因为‘滋养仪式’，实力已经跌落英雄级，纵然有资格使用【熔炉】，却也无力使用。”
是在顾虑什么吗？还是，大主教露卡在隐瞒欺骗什么？
看到莱恩的反应，大主教露卡明白过来，连忙苦涩的解释道：“神使大人，您误会了。”
莱恩瞳孔微缩，正是因为深刻知道“神灵”二字所代表的含义，他才深深明白，吞噬神灵，究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灰蚀病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情报不足，目前根本无法得出结论，莱恩暂且压下心头的疑惑，等待大主教露卡缓和完情绪后，才继续说道：
“之后的调查，我会从你说的这三方面入手。”
“只是，即便是我，也终究无法通过灵魂的颜色看清一个人的本质。”
“我找到了这个【老旧的熔炉】，但并不了解‘熔炉炼成’的相关技术。”
“受到尊神的恩惠，三位神之子，都是屹立于英雄顶点的绝对强者，也以此自立为君王。”
莱恩心头一定。
莱恩笑着点点头。
而黄铜教会近乎批量生产的骑士级超凡者，很可能也与此有关。
闻言，莱恩点点头：“据说黄铜教会，是在一场由圣者·艾欧奇利斯为主导掀起的动乱后，从黄教内分离出去的。”
“艾欧奇利斯吞噬的，并非是尊神那样的神灵，而是昔年尊神留在世间的子嗣之一。”
“想必，这是您从尊神口中得到的神谕吧。”
大主教露卡的话，让莱恩默然。
“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您也大致知晓，我便不过多赘述了。”
“灵魂强度？”莱恩若有所思，随后道：“你感觉下，我接下来的灵魂强度如何？”
从中可以大致推测出，圣者·艾欧奇利斯蛊惑他人心灵的力量，应该是在她吞食了大量“灰蚀病”患者的污染灵魂后，从中得到的力量。
停顿了一会儿，给莱恩消化吸收的时间，大主教露卡这才继续道：“最后，则是黄铜教会了。”
“此后数百年，无垢女巫都平安无事，且身体逐渐长大。”
“最特殊的，还是生命之王·无垢女巫，祂的身躯逐渐退化，最终，变成了一個不过襁褓的婴孩。”
“但时不时的，便有一些强者被‘深渊’无声无息的侵蚀堕落，导致累累惨案。”
“您知道黄铜教会与黄教之间的关系吗？”
“只是……”
“黄教眼下库存里最好的畸形灵魂，也不过‘圣骑士级’，这种层次的灵魂炼成的东西，跟您难以适配。”
“当我发现这一切时，已有数百位超凡者，惨死在她的口中，而她的实力，也达到了‘半步英雄’的程度。”
“不过……”
为何灰蚀病患者的污染灵魂，会具备这种力量？
果然！
“吞食了‘生命之王’后，艾欧奇利斯的实力暴涨，这才有了后来的黄教动乱。”
这事情他也知道，可“薪王”目前已知的就两个，圣者·艾欧奇利斯和狼血骑士队，前者显然不可能配合，而后者，唔，更是没影儿的事情。
“他们构建起了一座名为‘涅槃’的惊世大阵，而无垢女巫，则位于大阵的最深处。”
由此推断，在不使用【苍蓝之力】的前提下，自己距离英雄级还是差了一线，可一旦动用【苍蓝之力】，自己便能真正拥有英雄级、也就是半神级的力量？
他一一尝试过职业技能，得到的结论，都是灵魂强度毫无变化。
“对人永远温柔大方却不失果断坚持的艾欧奇利斯，背地里，却是一个食人的恶魔，她能通过食用人的灵魂，来强化自身。”
“生灵们承受的苦难实在太多，多到我不知道哪一种，才是您口中的‘灾变余波’。”
“虽说实力与境界不能画等号，但【熔炉】要求如此，我也无能为力。”
“对了，神使大人，‘狼血骑士队’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存在，也是曾经的‘薪王’，您若是要调查的话，还需做好准备。”
“首先是灰蚀病。灰尸，并非灰蚀病的最终发展阶段，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甚至是植物，在灰蚀病发展到深处时，会‘进化’成一种名为‘巡礼者’的怪物，它们有着舒展开来、薄如蝉翼的翅膀，体型巨大，漂浮在世界的上空，游荡着，虽然轨迹不定，但经过黄教数百年的观察总结，发现这些巡礼者最终都落到了王城-圣格拉斯。”
“尊神在最初降临之际，除了带来‘最初之风’外，遗泽世间的神力，还与三位特殊的生灵结合，诞生了三位半人半神的存在，也被世人尊称为‘神之子’。”
风神既然留下了预言和感应气息的“神晶”，为何却没有留下有关“大灾变”和“灾变余波”的讯息？
说到这里的大主教露卡，声音里带上了深深的疲惫。
“苦痛让她日夜发出哀嚎，对此，我虽心有不忍，但终归是她自己造下的罪孽，无怨他人”
之所以使用职业技能不会导致灵魂强度的变化，那是因为这些职业技能都是印刻在他真灵中的痕迹，即便使用，也不会引起灵魂强度的变化。
它是【体魄】与【灵性】的总和，也是反应一个生灵强弱最直观的体现。
以圣者·艾欧奇利斯的实力，做得到这种事吗？
看到莱恩的眼神，大主教露卡解释道：“神使大人，您理解错了。”
“有人说，‘深渊’的发源地，是千年以前就已经灭亡的兰斯古国，或者说，正是‘深渊’的出现，导致盛极一时的兰斯古国一夜之间倾覆沉沦。包括我们这里，也有‘深渊’的小型入口，就位于‘毒沼树林’最深处的古遗迹之下，历来被‘狼血骑士队’镇压。”
“当年我在贫民区中找到了她，被她的果决和坚毅所吸引，最关键的，是这孩子具备十分特殊的灵魂颜色，潜力无限，于是，我将她带回黄教培养，准备让她成为下一代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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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滋养仪式轮到黄教，于是，在我的默认下，艾欧奇利斯被推了出去，成为了滋养仪式的献祭物。”
“滋养仪式结束后，成为了‘薪王’的艾欧奇利斯并未死去，于是，她继续被囚禁在了大监牢的深处。”
而上次被圣者·艾欧奇利斯隔空一箭秒杀，显然不能算作是交手。
“祂们分别继承了‘风’的流动、热量与生命，三种特质。”
“而且，您准备炼成怎样的武器或者道具呢？”
“对了，露卡女士，你知道‘熔炉炼成’吗？”
“当我出关之后，得知此事之时，艾欧奇利斯已经因为吞食了大量被‘灰蚀病’污染的灵魂，而扭曲畸形，但也因此，她的灵魂强度达到了真正的‘英雄级’。”
这个世界的生灵，比他想象中还要悲惨。
“？！”
“自五百年前，尊神留下预言和‘神晶’后，之后任凭我们如何祈祷呼唤，都再也得不到回应。”
莱恩拔出身后背负的大剑：“强大的畸形灵魂吗，之前是有的，不过被我用掉了，先用你们库存的畸形灵魂，配合这柄大剑尝试一下炼成吧，我来看看效果。”
“而英雄级的灵魂，已经达到成为‘薪王’的标准。”
“灰蚀病在尊神视线消失后不见，就在世界弥漫开来，您若是想调查，可以去王城圣格拉斯。”
只是，这就涉及了一个更加核心的问题。
“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最初之风’开始变得微弱，大陆各国出现了种种可怕的灾难。”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就在莱恩失望之际，大主教露卡的转折之语，让他看了过去。
“为了保护无垢女巫，昔年无垢女巫庇护下的白教，担任起了守护之责。”
“这是？！”大主教露卡愣了一下，坐在高台上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惊愕的说道：“这是丢失的那尊熔炉？”
“您怎么会问起这个？”
“可随着‘最初之风’的衰弱，白教为了让无垢女巫成长，付出了巨量的资源，导致后辈青黄不接，实力渐渐滑落顶尖教派的队列。”
直到，苍蓝色的火焰在他体表燃起，大主教露卡才震惊的出声：“变强了？！”
与他猜测的一致，灵魂强度，并不是纯粹的灵性。
“其次，是深渊。”大主教露卡的表情变得凝重，甚至隐隐带着恐惧：“‘深渊’的存在由来已久，据说在诸神荣光播散大陆的时候，就已经出现。”
“只是近些年来，听说有‘深渊之物’从古遗迹之下爬出，也不知道‘狼血骑士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听到这话，莱恩面色不变，但心底却有些失望。
“在我一次外出中，她利用蛊惑的监守人员，释放了自己，并不知使用了何种手段，潜入了白教的涅槃大阵，吞食了神之子。”
听到这一问题，大主教露卡点点头：“当然知道，‘熔炉炼成’这项技术，是由高塔学者组织起来，并与各大教派合作后，才最终创造出来的。”
“而艾欧奇利斯知道了无垢女巫的存在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潜入了‘涅槃大阵’的深处，找到了重新成长为小女孩的无垢女巫，并将其残忍的吞食。”
“不愧是神使大人，这都被您找到了。”大主教露卡惊叹一声，随后摇摇头：“‘熔炉炼成’需要薪王的配合，因为【熔炉】在创造之初，融入了一丝‘最初之风’的印记。”
“原来，是这样……”莱恩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这一事件的发生，让我心灰意冷，选择闭关。而黄教内部，许多惨死于艾欧奇利斯之口的亲人朋友们，也将自己心中的怨恨，施加在了艾欧奇利斯的身上。”
“常年的监守，我们终是大意了……没想到被囚禁在大监牢之中的艾欧奇利斯，竟能拥有一种潜移默化中蛊惑人心的手段。”
“流风之王·苍飓君主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莱恩在意的，是大主教露卡这段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与圣者·艾欧奇利斯有关的情报。
“最强的神之子，热之王·罪炎大君于大陆的中央火山，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但【苍蓝之力】这种源自外界、源自圣遗物的增幅力量，却格外不同。
苍蓝火焰在体表跳动、燃烧，莱恩看着大主教露卡，笑道：“如此，是否具备启用‘熔炉炼成’的资格？”
“确是如此。”大主教露卡轻声说着，语气有些复杂：“但这只是表象，艾欧奇利斯叛出黄教的真实原因，才是我认为她是‘灾变余波’的主要因素。”
“关于‘灾变余波’，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足够了。”大主教露卡深吸口气：“只是，神使大人，熔炉炼成需要强大的畸形灵魂，您身上是否具备？”
“您所说的‘灾变余波’，是指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吗？”
“等您的灵魂抵达‘英雄级’后，便能以我为中转，自己进行‘熔炉炼成’的操作。”
“惊怒之下，我悍然出手，一番激战过后，我击败了艾欧奇利斯，并将她囚禁于黄教的大监牢最深处。”
对于黄教与圣者·艾欧奇利斯之间的恩怨情仇，他并不在意，毕竟事已至此，再去追究孰对孰错，已经没有意义。
莱恩嘴角浮现微笑，手中空间戒指光芒一闪，一尊老旧的漆黑泛红熔炉出现在身旁的地面上。
想到这，莱恩心头一定。
莱恩听得很认真，这些，可都是他今后的“经验”主要来源，容不得他不上心。
迎着莱恩好奇的目光，她语气严肃的说道：“艾欧奇利斯，吞噬了神灵！”
听到这一问题，大主教露卡抿了抿嘴，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开口：“艾欧奇利斯，说起来，算是我的弟子之一。”
“只是，随着尊神的离去，三位‘神之子’都表现出了不同的异常。”
“时间就这么渐渐流逝……”
“原来如此……”莱恩眉头紧锁，问道：“圣者·艾欧奇利斯，在你们黄教时，是什么地位?”
“你们库存的灵魂，算是我借的，之后会还。”
“还什么的，太见外了。”大主教露卡摇摇头：“我无法移动，神使大人，麻烦您将熔炉搬到我面前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