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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钓鱼归来,范闲刚走入客厅就看见好久没回家的小棉袄。
范闲到底是某人曾经心腹,即使退休,待遇仍然不曾落下。
单独的小楼,看着虽然古朴,以京都现在房价,最起码上亿起步。
“呦,这不是我家小花,今天舍得回来看爸爸啦。”看见女儿回家,某不正经无良老爸明明心里开心的要死,难免忍不住阴阳怪气。
“嘿,爸你要继续这态度,小心闺女再也不回来看你喽。”范淑宁对父亲阴阳怪气早已有了熟练应对方式,嘴上笑嘻嘻跟人怼,却主动上前接过鱼具。
放到一边的同时,弯腰给亲爹换上拖鞋。
瞥了眼空荡荡的折叠水桶,女孩撇撇嘴,心说“和主人一样,都是空军大佬。”
“爸,我妈什么时候下班,我去准备晚餐。
今天买了好多菜,正好给您露一手。”
将父亲拉到沙发,范淑宁麻利给人准备好茶水。
“保姆呢?”范闲挑挑眉,好笑看向女儿。
到了他的级别,即使退休,家庭医生和保姆也不会少。
这也就是他自己是现存唯一的大宗师,否则,想出门,还得多几个警卫员。
“保姆今天放假,我亲自下厨。”见父亲明知故问在客厅打量,范淑宁翻个白眼。
知道,这是故意为难自己。
没办法,谁让自己又好些天没回家。
见女儿边跟自己互怼,还不忘陪笑,范闲哭笑不得。
想了想,提醒道:“你妈再有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家,想做饭,现在就得准备。”
“米饭已经下锅,需要时间的菜也在锅里,现在就剩几个小炒,放心,不耽误您和母亲大人用餐。”说话间,范淑宁站起身,还不忘取出两个注射器放在茶几。
“基因改造药剂,能让您恢复年轻,再活几百年。
你和我妈一人一份,考虑考虑。”话毕,女孩头也不回走向厨房。
“对了,主人说,想见识见识太阳系外风景,小兔崽子你最好别推迟。”说完,又补充道:“小兔崽子是主人原话,女儿就是传声筒,可不是不孝。”
望着女儿钻进厨房背影,范闲重新将注意力回到茶几注射器。
看了看自己已经老年化的双手,低头看着注射器,范闲陷入沉默。
注射器,两份,女儿说的很清楚。
他知道,罗非鱼既然答应两份,就绝不会给出第三份,第四份儿。
自己有,现任妻子有,女儿不用管,加入女仆团,寿命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那么,现在要操心的就只剩同样马上要到退休年龄的儿子。
自己活几百年,真忍心看着儿子死在自己前面?
不止儿子,还有孙子,重孙
他不怀疑那位便宜罗叔给的基因药剂,但注射以后,自己不止延长生命,同样要承受离别之痛。
茶几上哪是基因药剂,根本就是考验人性的药。
厨房传出炒菜声音,范闲默默从怀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烟雾朦胧,笼罩了范闲的脸,就如同他此刻心情。
谁不希望长生,可长生的代价是看着自己儿子,孙子,重孙一个个接连死在自己前面,又那么残忍。
换成庆帝,亦或者其他几位宗师,想来不会纠结,除了叶流云,其他人已经没了人性。
范闲不同,他突破是罗非鱼强行作弊,加上始终有女仆团压着,他就从未有过大宗师心静。
亲情,爱情.,很多其他大宗师()
可有可无的东西,反而成了他的束缚。
手指轻轻摩挲注射器,范闲多想不考虑任何事,拿起来就注射。
可理智告诉他,增加寿命容易,自己真能承担长生带来的痛苦吗?
答案是不知道。
房门咔一声打开,范闲第二位夫人,推门而入。
肉色***包裹着匀称小腿,一身得体套裙,一把年纪,仍然保留着几分风韵。
与女儿一样,鼻梁架着金丝眼镜,相比起范淑宁,显得更加成熟,妥妥的金丝眼镜娘完全体。
褪下高跟鞋,换上舒服的拖鞋,妇人小手在鼻子前扇扇。
看着茶几上烟灰缸里七八个烟头,上前关心道:“亲爱的,今天怎么抽这么多烟?”
“额!!!”范闲这才发现,偌大的客厅被烟雾充斥。
歉意笑了笑,赶紧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通风。
“抱歉,想点事,不知不觉就抽不少。”
“哦。”妇人不在意笑了笑,并没和人吵架,反而担心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下次别在这么抽。
再不控制,你这位大宗师怕是真要走我前面。”
“怎么,舍不得我?”范闲挑眉,好笑问。
“算是吧!”妇人也不遮掩,反而抬头打量着空荡荡的客厅,情绪带着几分低落:“小花被陛下选入女仆团,回家一趟不容易,爸妈前些年也相继过世,现在除了你,也没其他人能陪我。
你要是走了,我怕.”看着丈夫越发苍老的脸,妇人抓着他的手,点到为止。
小妈和长房儿子再亲近,中间总是隔着一层。
哪怕范良对自己很尊敬,孙子也一口一个奶奶。
妇人心里清楚,终归是看在丈夫面子,以及二人身份不允许他们对自己太过疏离。
可.一旦丈夫去世,儿子孙子真能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妇人表示怀疑。
更不论,就算现在,因为工作原因,二人能看望自己和丈夫的机会也不多。
范闲沉默。
看着妻子的脸,心情复杂。
老牛吃嫩草弊端暴露,自己如果死了,年轻的妻子怎么办?
家很大,可谁又能陪她走完剩下的余生。
妻子不是自己,除了学习好,本质上她就是个普通人。
自己去世,让她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大房子,于心何忍。
低头看了看茶几上的注射器,范闲叹口气,抽出一支,慢慢掀起妻子衣袖。
“你?”妇人不解,刚要开口。
“别动,女儿带回的好东西,能让人延年益寿。”取出注射器扣盖中人性化的酒精棉擦擦妻子白嫩胳膊,范闲将注射器扎进妻子胳膊。
注射器不大,撑死也就女性小拇指长,里面药物并不多。
几乎在扎进皮肤刹那,已经将药物注射到肌肉。
抽出注射器,打开另一支,这次酒精棉都懒得用。
自己一个核辐射大宗师,可不比媳妇身娇体弱。
九品就不怕毒,自己一个大宗师还怕常见细菌?
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已经成家,孙子也已经成家,他们都有各自家庭,身为父亲,自己对他们已经没其他义务。
反而是身边妻子,她才最需要自己。
女儿加入女仆团,岳父岳母已经去世,除了自己,她已经没任何人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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