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勤已经在方彩丽住所门口徘徊了二个多小时,还不见方彩丽回来。按以往的情况来看,方彩丽应该早就回家来了。许云勤只好到外面打电话给饭店询问情况,饭店有人回复说:以前确实有一个叫方彩丽的人在这里上班,可现在她早已经没去上班了。许云勤觉得很奇怪,在这里干得好好的,怎么说不上班就不上班了呢?他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就折回去又打电话给饭店,这回他是问方彩丽是什么原因不去上班的,开始接电话的人支支吾吾着不肯说,就说反正就是没在这里上班了,具体她也不清楚。后来,许云勤问得诚恳而且语气也比较温和,对方这才说是饭店老板娘赶她走的,具体原因就不清楚了。
许云勤对此很吃惊,知道方彩丽一定是出什么问题的了。他一直不放心方彩丽一个人在市区里工作,但她开始是因为生活所迫。现在,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他本可以带方彩丽走,把她留在身边,可是方彩丽坚决不同意跟她到工地上去,他也只好作罢。
许云勤无法找到方彩丽,连向别人打听的机会都没有。方彩丽所住的邻居也不认识方彩丽,更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许云勤等到晚上街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方彩丽还是没有出现,他就只好回自己的工地去。他准备明天早一点再过来,他现在根本无心在工地上班了。如果方彩丽出了事,那么许云勤的责任可就大了去了。不但方家的人不会轻易饶过他,就是自己父母这里也是不可能过关的。
许云勤现在在工地上当了一个项目的小组长。工地最忙,他也可以临时开点小差。大家都知道许云勤个人比较自律,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他轻易都不会脱岗的。因此,许云勤即使二天不去工地上班,工地老板也不会去责怪他。
他在晚上同工地上项目经理杨总打招呼说自己的老婆生病了,他需要请二天假,陪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就会尽快赶回工地。经理就批准了他二天的假。许云勤归心似箭,恨不得早点回到方彩丽的住处。
许云勤在门口敲门,里面还是没有人。云勤走下楼梯,就走到楼下一棵大桦树下靠在树干上出神。上午八点刚过去一刻钟,在不远处驶过来一辆红色捷达出租车。车停下来后,从车上下来一个妖艳女人,这时从另一半车窗里钻出一个圆圆的秃顶大脑袋来向女的挥手道别:“宝贝,咱们晚上见!”
女的也扬起一只手说:“嗨,宝贝!晚上见。”
许云勤听着声音有点耳熟,赶紧抬起头来看。果然一个熟识的身影朝他这边走过来。这女的难道就是方彩丽吗?怎么满身珠光宝气,长发也剪短了许多,还烫了个爆炸波浪式发型,颈项上挂着一条银闪闪的珍珠项链,穿着深蓝色花纹旗袍,旗袍的开衩一直延伸到她的大腿根部深处;穿在脚上的红色高跟皮鞋上镶嵌着一颗绿色的蓝宝石,右手臂上挽一个小巧玲珑的红色手提包,一看就是只小巧玲珑比较精致的那种。许云勤快步走过去,挡在方彩丽面前却不说话。方彩丽抬头一看是许云勤,就惊讶地说:“云勤,是你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拦我面前吓我一大跳了你知道吗?”许云勤脸色很是难看,对方彩丽的问话无动于衷。他一开口就责问起方彩丽:“刚才送你回来的这个老头子是谁?”
方彩丽浅浅一笑说:“他呀,自然是我新结交的朋友啰,难道还会是别的什么人吗?”
许云勤就显得很生气,提高声音问:“他是你什么朋友?你什么时候结交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有这样一个朋友?再说,他连脑袋都老得脱光毛发了,难道你还与他交朋友?”
方彩丽冷冷地说:“云勤,咱们先回家去吧,我会告诉你具体情况的,现在在小区里,你这样问话挺不合适的。”
许云勤有些愤怒了,对方彩丽大声吼叫道:“你现在觉得我大声指责不合适,我在这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就合适了吗,我舒服了吗?”
方彩丽听了,心里就有点紧张起来:“什么,云勤,你在说什么了呀?你说你在这里已经等我等了一个晚上了?”
“嘿!你以为你去享受夜生活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吗?方彩丽,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我许云勤做错什么事情了?你要如此恶心我?”
“云勤,你千万别误会我好吗?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昨晚上真的只是一种巧合。”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种巧合,巧合的是我偏偏在昨天晚上过来了!巧合的是你偏偏又没在家!巧合的是别人出于好意一路护送你回家来了。你还要我一口气说出多少种巧合来,你才能心满意足?”
“云勤,你真的是你误会我了,你不相信我,你也得先跟我回家里去,咱们别在路上吵吵闹闹好吗?这样影响会很不好的。”
“我连戴绿帽子都不在乎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呢?方彩丽,我很痛苦,我很无奈,我很无助,我也很悲哀,但是我不认为自己可怜,可怜的恰恰是你方彩丽,你给我戴上桂冠了,你真的很出色,我为你骄傲不已。”
方彩丽也生气起来了:“云勤,你别挖苦我?这样不会对我造成伤害。恰恰相反,伤害的是你自己,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方彩丽扭动屁股从云勤旁边走过去。
许云勤坐实了这么一件事情:方彩丽变心了,变得十分陌生和不可理喻了。他对方彩丽的怀疑从开始的试探到确认只用了短短几分钟时间。他由于自己的愤怒而失去了平时的善良与冷静。他冲方彩丽大吼大叫起来,把一副嗓子吊得老高。方彩丽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他,自己走到家里去,她现在也很矛盾和痛苦。她骨子里很爱楼下这个男人,可她深爱的人却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更没有给她带来一丝幸福。是的,她承认自己在蜕变,在快速堕落,但责任难道就只让她一个人来承担了吗?周围的生存环境和许云勤本身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了吗?我方彩丽的委屈痛楚和抗争无助又有谁同情过?鼓励过和呵护过?我是一个女人,一个过早失去母爱的女孩子啊。
方彩丽想,如果许云勤此时上楼来,她就要好好把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委屈、无助、屈辱、抗争都统统一股脑儿倒出来倾诉给他听,求得他的谅解。因此,她把门打开着,她在等待许云勤上楼。只可惜,她等了许久,没有看见云勤走进门来。方彩丽叹息了一声,知道许云勤是真的生气了,她只好重新把门关上去。她心乱如麻,脑袋混混糊糊,她不再去想所有懊恼和不懊恼的事情了,方彩丽上床睡觉去了。
许云勤的心情一落千丈。他回到工地去,对方彩丽的变心心痛不已,他想用工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苦痛。可是,这是不能奏效的,也是他过于天真单调愚昧的一种处理事情的方式。许云勤其实在工地上也结识了不少朋友,但他性格内向,他把平时自己的不快乐不顺畅的事情都一一埋藏起来。大家虽然都知道许云勤有一个非常美丽漂亮的未婚妻,但却不知道她就生活在这个大都市,而许云勤并没有告诉他们妻子的具体工作,这个令同事羡慕的大美人其实离他们就那么一点点距离。如果许云勤在同事那里随便吹一次牛,也许大家都知道他们原来是一起出来打工的,大家以为许云勤每一次进城都是在给家里汇钱去的。只有项目经理等少数几个人知道云勤的老婆就在这座城里打工。
李洁又过来陪伴方彩丽了。方彩丽就把许云勤来过自己又恰好没有在家过夜的事也同李洁说了。李洁知道方彩丽现在已经开始在蜕变,她也在之前一直明里暗中都规劝过她好几回了,方彩丽就是不听。李洁现在只想先听听方彩丽的心声,如果方彩丽继续向不良的深渊方向堕落下去,她就没必要再同她交往下去了。如果方彩丽对自己的错误认识有悔过之心,那么她就再次好好同她就此事开展一次真心的谈话劝说。果真,李洁得到的结果是失望的。她决定放弃方彩丽这个朋友,她觉得方彩丽这个人现在已经不值得挽救了。她没有必要替一个死心塌地要在自己错误道路上走到底的人可惜。当方彩丽已经被物质和情欲所痴迷围困时,李洁终于也作出了忍痛割爱的举措。李洁对方彩丽说:“丽丽,我今天不想对你再说什么,我只想你在今后的人生漫长道路上能够一帆风顺,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也许姐姐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发展了,我祝你将来有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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