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兰兰送医,家里又乱成一团麻。有人不明白方苗苗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去喝农药,内中一定有隐情,方氏族人也疑点重重,于是选择报警。派出所就派四名警察过来调查取证,由于最大嫌疑人虞财宝没有作案时间第一个被排除了,又由于方运庆自己承认是自己亲手把农药瓶递给方苗苗喝下去的。这样,警察就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初步认定是自杀。
开始方氏人还不服气,那么警察都说了,只能将尸体运回去作进一步解剖来确定,但自杀的可能性还是最大的。方氏人也觉得已经没有拿去解剖的必要了,特别是那些妇女都流泪恳求别把方苗苗的遗体交给警察,说这孩子太可怜,还是让她早点入土为安吧。
虞财宝自己也后悔死了,他后悔自己不该对方苗苗说出这些恶狠刺激的话儿。当然,这些话他现在可不能对任何人去讲,哪怕是睡觉做恶梦都不能提起来,当天警察过来时就把他吓坏了,就差一点点他都几乎都招供了。
好在警察办案也是讲究证据的,好在自己有多人作证不在现场没有作案时间,好在方运庆站出来自己作证说是他亲自把农药瓶递给方苗苗的看她喝下去的。方运庆已经是痴呆状态,他的所有行为都无法来承担法律责任。这才使他闯过了难关,他知道自己还是有罪的,如果方苗苗没有受到极端刺激,她也不可能去自寻短见。她的死讯让虞财宝当场冷汗淋漓,几乎晕死过去。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方苗苗的身上,却忽略了对吴兰兰的关心。就在大家将吴兰兰送医后的事都托付给四姐看护的时候。吴兰兰对四姐说:“姐你还是回去吧,我根本没什么事的,你回去也可以替家里帮点忙。”
四姐不无担忧说:“这里就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你别替家里担心了,有大家帮忙料理你就放心好了。”
吴兰兰就没再说些什么,四姐要出去买东西,就对吴兰兰说:“嫂子,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你先休息一下吧。”
吴兰兰点着头说:“那你去吧,我休息一下。”
四姐回来,看见床上没人,就走到护士台询问护士:“三号床病人去哪了。”护士轻描淡写说:“刚才人还在的呢,估计是出去走走散步了吧?”
四姐就一直坐在床上等兰兰回来。过去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了,还不见吴兰兰本人,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只好出去找吴兰兰,角角落落都寻找遍了,还是没有她的身影。她就先跑到家,问家里人有没有看见吴兰兰回家里来?大家都说,哪里有人回来。
大家都感到吴兰兰受了打击,也许又想不开。就赶紧去医院反映情况,并要求医院一道出去寻人。医院也非常重视这位病人,赶紧组织起人手来寻找,哪里找得到。医院又通过当地的报纸、广播、电台、电视等各种媒体渠道来寻人,吴兰兰依然石沉大海,最终双方都向公安机关报案。
虞财宝等方苗苗的丧事一结束,就借口去找吴兰兰去后就没了踪迹。方家现在只有方运庆的二个女儿轮流照顾幼小的二个侄子。
许云勤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同吴兰兰写信了,吴兰兰也很少给他回信。这是因为他父亲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令他长时间悲伤。吴兰兰每次写信过来都是希望许云勤别再给她汇钱了,说这样下去对她来说不但没有解决问题,相反还会令她寝食难安。许云勤却没有在意吴兰兰这些话儿,依然给她寄钱。
正当这个时候,云勤工地上突然来了一个熟人,令许云勤十分吃惊的是这个熟人不是别人,而是方家大院的邻居方运鑫。
这方运鑫过来几乎没有同任何人打过一声招呼。那天晚上,云勤收工后已吃了晚饭,正准备出去洗澡。有工友站在他宿舍外面叫他,说有老乡找他,让他出来一下。
云勤只好走出来,发现这个人正是方运鑫。
云勤一见面热情地迎上去:“运鑫叔,你怎么也来广东啦?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你吃饭了没有?”
“云勤,你先别问我这些,我想让你替我介绍一下工作,我没其他地方可去了,我需要一份工作。”方运鑫握住云勤的手死死不放。
“运鑫叔,这个好说话,你先别急嘛!我只问你,你吃饭了没有?”云勤将他领进宿舍坐下来说。
“云勤,先给我一碗水喝吧,我都快渴死了。”运鑫边解下包裹边说。
“好吧,看来,你也应该还没有吃饭的吧,不过工地食堂今晚上已经没饭吃了,你先喝杯水,咱们出去到街上去吃饭。”云勤很快倒了水递给方运鑫,将运鑫的包裹放到自己的床上去。
“运鑫叔,你想吃点什么?”云勤领着运鑫朝一处很热闹的街上走去。
“云勤,别摆什么排场了,我现在是落难之人,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就可以了,咱们还是找一个小面馆充饥就是。”运鑫停下脚步,不肯走进小吃一条街去。
云勤笑着说:“运鑫叔,别不好意思,你初来这里,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可不能太寒酸,炒几个热菜,喝几杯冰镇啤酒总是应该的吧?”
“云勤,真的没这个必要了。再说,你刚刚吃了饭,一个人点菜多浪费,我可不能光吃白食了还提什么奢偧要求。”
云勤笑了,以为运鑫真的替自己节约钱财,才这么去想的。于是,他也不再勉强,就拐进另外一个小弄堂里去,找一个小面馆坐下来。
运鑫吃过饭,云勤要带运鑫去夜市去走走看看,说这里夜市热闹非凡,既然来了,就不要带着遗憾回去。
运鑫却对云勤说:“云勤,咱们夜市就不去逛了吧,你最好晚上就向工地领导去说一下,我希望明天就能跟你们一块上班去。”
云勤笑着说:“运鑫叔,你这也太急了点吧?哪个领导晚上还会呆在工地上不回家去抱老婆的?那像我们工人住集体宿舍的呀,明天吧,我保证不让你失望就是。”
一路上,云勤都与运鑫在说话,好久云勤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他与运鑫虽然年龄相差有八九岁,但两人同住方家四合院时间不少,运鑫对待云勤平时也不错,从没有像方雷,方秋平他们那样经常‘欺负’他人小。
云勤不知道运鑫是怎么过来的,这个并不关心了。云勤自从与方彩丽一道出来打工后,就很少时间呆在老家,粗算下来也都快十一年了,这其间家乡如何变化他几乎无法猜测了。对于方运鑫,这几年也很少去了解他了。只知道运鑫叔结婚很早,已经是二三个孩子的爹了。
云勤边走边问运鑫:“运鑫叔,你这次是从家里出来还是从别处转到这里来了?”
运鑫笑着说:“我是从别处转过来的,我也有大半年时间没有回家去了,在外面混得狼狈,一想到我家里那个‘东西’,我就想吐。”
云勤知道运鑫所说的所谓‘那个东西’指的是什么?云勤听母亲有回说起过,运鑫的老婆有点‘不正经’,经常趁运鑫外出打工之际,跑镇上歌舞厅去‘潇洒’去,惹的方仁德很生气。
当然,母亲不会向云勤透露运鑫老婆更多的信息。云勤只知道,运鑫当时追他老婆时也是非常‘厚颜无耻’的。后来不知怎的,还真追到手了。他老婆也是他们同一个村子的人,云勤只知道运鑫老婆当时插足过方婷婷的婚事,闹出许多笑话出来。结果被梁勇方彩玉和鲍玉梅一起‘修理’了。云勤老是听父亲说运鑫的岳父叫‘张果老’,父亲并不是钦佩运鑫的岳父有多少‘本事’,这里一定是个贬义词。
运鑫老婆张爱珍有点好吃懒做也是在院子里有点‘名气’的。虽然他前前后后给方运鑫生了三个女儿,但运鑫对她一直应该是有些迁就的,后来张爱珍越来越‘浪’起来了,运鑫才开始限制她的自由行动起来。
这些当然是过去的事情,云勤并不是十分了解,反正对云勤没有一点影响,了解它又干什么呢。
晚上两人只好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这也没有办法呀,工地这个时候床铺都是非常紧张的,工人几乎都招满了。但云勤自信明天运鑫会有活干,因为云勤在这里时间长了,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得比较透彻,工地多塞进去一个人,当然是小菜一碟。
快进工地宿舍时,运鑫这才拉住云勤的手说:“云勤,我先求你一件事,就是到宿舍后,你对你们同宿舍的人说,我是你的一个叔叔,叫什么都别告诉人家,人家要问时,我会回答的。”
云勤笑着说:“运鑫叔,你本来就是我的叔,干嘛要特别吩咐我这些干嘛呢?放心吧,工地上这些人都不会怎么问事情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这么介绍就是。”
运鑫又紧了紧云勤的衣角说:“还有你去向领导说情时,就说我与你一个姓,千万别说我姓方好不好?”
这点让云勤挺奇怪的,就有点不解地问他:“运鑫叔,你怎么啦?说得像保密局的特务一样的干嘛呀?不过现在不说特务了,都说像‘逃犯’运鑫叔你不会是一个‘逃犯’吧?”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
可这话着实让方运鑫一时之间非常紧张起来,不过方运鑫的脸上表情马上就转回到正常状态了。方运鑫大笑着说:“云勤,玩笑不可以开得这么不着边际,你运鑫叔若真是‘逃犯’你可也就脱不了干系的了,我刚才之所以要你这样去说,无非是让你领导更能信赖你,我的工作不也是多上了一份‘保险’吗?”
云勤听了,就暗暗佩服方运鑫想事情想得比较周全,他于是也觉得这方运鑫在这里干下去,将来对自己的帮助肯定会是很大的。
第二天,云勤带运鑫去了项目经理办公室,磨了许多嘴皮,方运鑫才得到了一份开电机开关的活,这个活虽然比较轻松,但责任心要求还是很高的。工地领导说,老顾马上要回家去了,他的儿子下个月结婚,你今天就去老顾那里,先跟他学习几天,看行不行?不行的话,你就去别处另谋高就吧。
因为工作不是马上就稳定定下来,工地就不肯给运鑫签订一份《劳动合同》,云勤据理力争也无济于事,反而运鑫却对此倒无所谓了起来。他对云勤说:“云勤算了吧,这又不是铁饭碗,签订了合同,反而不自由起来了。”
再说许云勤写了几次书信给吴兰兰都没有得到回复,就心存疑虑。母亲处又不敢寄信去询问,他不想被父亲知道自己目前还在牵挂着方家的人。工地上同村子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人都很少与家里联系。这使得许云勤一下对家里的事情了解不够全面。虽然他依然没有停止给吴兰兰写信,但吴兰兰忍心不回信一定是迫于父亲的某些压力。许云勤无法往最坏处去想,如果方家已经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他肯定早已经火速赶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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