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殷六郎的声音非常平和，笑道，“李婉儿已经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想你为了见到李婉儿，今晚也会来找我。”

        陆子清的脸一红，呃，师兄我真的是来认真学习的。但仍忍不住尴尬地四周看了看：“婉儿她还在这里吗？”

        “她在学习武神技。”殷六郎笑道，“在我的坛城之中，不必在意时间，你先去见她好了。”

        “武神技？”陆子清谄媚道，“一听咱们鸿蒙派的功法名字，就很高大上！坛城又是什么？”

        李婉儿现在鸿蒙心法才二阶，除了仙农脉传授的神器，其他全都是自修的，这会儿就已经在修炼武神技了？

        “何谓高大上？”殷六郎不解。

        “高端大气上档次啊师兄！”陆子清道，“实不相瞒，师弟我现在很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选择修行的方向。还望师兄可以多多指点迷津！老祖无暇好好教我，什么都要我自己领悟，还把无极心诀打我灵台里就补觉去了，师弟我简直要被他老人家玩死！”

        “不急。”殷六郎见他一副局促的模样，好笑道，“咱们鸿蒙派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等你跟李婉儿见过面，我会仔细给你讲解。”

        一道迷雾凝成殷六郎的身影，给陆子清带路。

        陆子清只觉得脚下生风，走路奇快。身体被丝丝缕缕的云雾托着，轻如鸿毛。在这结界内，足有一方天地，有山有水有人家，但是行走于其中的时候，却好像在穿越不同的空间。那些景象虚虚实实，类似于用许多景色拼凑而成的海市蜃楼。

        殷六郎道：“这是我修炼武神所铸造的坛城。许多宗派都与我们鸿蒙派采取同样的修炼方式，在飞升之前修成坛城，因为坛城可以帮你杜绝一切邪魔困扰，成为你的净土。”

        “每个宗派修炼坛城的途径往往不同，但殊途同归，结果是一样的。能否修成坛城，不在于功法的高下，或是掌握了多少种途径，只在于你是否知悉并且成就自己的理想。”

        殷六郎的声音醇和道：“你了解自己想要成就什么样的未来吗？”

        “未来？”陆子清有些迷惘，怎么还谈起未来了呢？

        “咱们说仙道，”殷六郎对陆子清说道，“修仙只是表象，是途径，道才是你要成就的一切。譬如你欲建立一方宇宙，如何才是你心中的仙境。”

        陆子清怪道：“仙界你们不是见过吗？”

        殷六郎笑而不语。

        “现在跟你说这些，似乎还太早。”殷六郎道，“你只需要知道，若道不坚，坛城便如泡影，仙境俄顷寂灭。现在的你虽然掌握了许多种力量，但都还不能算是你的，你只是一个对未来彷徨不定的孩童。”

        陆子清有点儿明白了，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在幼儿园，家长和老师不停地给自己报了各种兴趣班，练这练那，只为了培养自己的兴趣，开启心智罢了。所以鸿蒙老祖也尽量不给自己讲得太过详细，尽量让自己去开悟，只要不练废了，怎么都行。

        “关于无极心诀，”殷六郎道，“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修炼的东西，是共修法门。其实难度要高一些，但成就亦不可限量。”

        “在过去，极少有共修成就者，可说百年难得一遇。但是你们这一代，光是书院里便同时出了四个人，不能不说是一种异数。”

        殷六郎的声音隐隐带有一些期待。

        陆子清想了想，除了自己和李婉儿、陆子淑以外，殷六郎所说的第四个人应该是神子岳，他是山神宗出身又投入鸿蒙派的。

        “具体的问题一会儿再说，李婉儿就在前面，你去吧，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殷六郎的身影化作一道迷雾消失了。

        陆子清抬头看了看高如天柱、云层才到胸口的巨大法相，心底狂汗。你说不打搅我们，但是我们干啥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这让我俩怎么亲热？

        就像是知道陆子清的心声一般，殷六郎闭上了眼睛，并且一片云雾在天空中排开，遮蔽了殷六郎的面容。

        陆子清的眼前是一片山坡，山风吹拂暮霭，传来了李婉儿的呼喝声。

        只见李婉儿的浑身缠绕着雾气凝成的白甲，与一道道雾气凝成的人影进行搏斗。李婉儿一掌推出，白雾凝成了巨大的掌印，将对手轰翻。但那雾气凝结的掌印并未消失，而是持续包裹在李婉儿的手掌上，使得李婉儿好像长了一个很大的云雾手掌。

        那些雾气凝成的敌人渐渐消失了，李婉儿回过神来，见到陆子清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顿时又是开心又是害羞，顿足道：“你看了多久了？”

        “刚来刚来！”陆子清冲过去，一把搂住李婉儿，然后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下意识地跳开来，仔细看了看四周。

        这一次没有被打晕。

        陆子清胆气大壮，再次一把搂住李婉儿，先在脸蛋上亲了两口，又仔细拉住她的手，感受手掌的温润滑腻。不管是之前有什么高手偷袭自己，或者真的是遭了神武大帝的天谴，反正就算是天尊，也管不到殷六郎的坛城结界之中。

        李婉儿羞得满脸通红：“六郎师兄看着呢。”

        “非礼勿视，他已经闭眼了。”陆子清扭头瞅了一眼，天空的云雾把殷六郎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就当他不会偷看好了。

        两人开心地温存了好一会儿，李婉儿对于陆子清到底为何会被打晕，没有丝毫头绪。至于陆子清身上的伤势是被何人治好，李婉儿竟完全不知道。之前陆子清刚想要意图不轨，就忽然晕倒在她身上了。李婉儿把他背回了家里，也不敢对母亲声张。

        “所以你把我放床上，盖好被子就没管了？”陆子清觉得很稀奇，那会是谁治好了自己的伤势？幺叔么？

        反正必然是一个神武门的疗伤圣手，不然没可能让陆子清的伤势好得如此彻底。

        两个人都在暗想，总不能是丈母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