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六,大”
“五六六,大。”
“二三三,小。”
……
庄家不断摇动骰子,开始和自己脑海之中的千术斗智斗勇。
输了就懊恼,赢了就欢喜。
到后来,眼睛几乎发红,明明是坐庄的,却像是个输急了的赌徒一样,就想着赢纪仁几把。
一只手摇动骰子的速度,几乎快的可以出残影,最后方才停下,双眼通红地看着纪仁道:“大小?”
“不大不小,豹子。”
纪仁直接将一千两放在正中间。
三个六,非大非小。
听到纪仁的声音,庄家陡然一惊,这是他摇的,他自然清楚里面的点数,三个六,可是纪仁怎么会知道的?
他的所有千术,都应该被我看穿了才是啊!
“开啊!”
看到庄家迟迟没有动静,纪仁声音陡然拔高,透露着强烈的压迫感。
“对啊,开啊!”
康钟站在纪仁身后,大声喊道。
少爷真的出息了,还能赚钱了!
老爷在天有灵。
“对啊,开啊,开啊!”
一群围观的赌客,大声起哄。
庄家面色更是难看,指着纪仁咬牙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出老千。”
“胡说八道,我家少爷,就在这里坐着,一动没动,哪有什么出老千?”康钟顿时大怒,我家少爷难得没有亏钱,赢了一回钱,你还指责?
再说了,就算是我家少爷出千了,那也是本事,
赌场这东西,你上次没有出千?
“没有出千,他怎么可能从二十两赢到一万两。”庄家失态大喊道。
一声大喊,彻底惹来四周注意,赌场里豢养的打手,立刻将纪仁两個人有意识无意识地围在了一起。
康钟顿时眉头紧皱,将纪仁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四周。
动静闹得大,很快一个穿着蓝袍的中年管事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看到管事前来,四周的赌客面色微微一变,严管事,是这赌坊之中的二把手,以狠辣出名,处事颇得上面器重,传闻有可能被赐姓甄。
严管事听到周围人的汇报之后,又看了看纪仁,才知晓是怎么回事,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纪仁,帝都纨绔,胆小如鼠,没什么本事,好拿捏。
心中想着,但严管事面上还是堆笑地上来道:“我说今天天怎么这么好,原来是纪少爷来了,看来纪少爷,今天是手气旺啊。”
“正旺,不过是有人怀疑我这儿出老千啊。骰盅、骰子都是你们的,我这还能出老千,这说法也是厉害啊。”纪仁看着严管事冷嘲热讽道。
他就是怕惹事,所以才来无极赌坊这大赌坊赌,想的就是个能拿钱走人。
还控制手法,有输有赢,最后也就赢了一万两。
这对日进斗金的无极赌坊来说算什么?
结果这还输不起了?
是来搞笑的吗?
“管事,今天一早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这骰子不对劲,可能被人换了,而且除了这些之外,配合一些手段,也是可以出千的。我方才看他,就一口气用出了金家、孙家好几门的千术。”那坐庄的庄家忙不迭地说道。
他也清醒过来,对自己情急之下喊出那句出千的话有些后悔,但喊都喊出来了,动静闹这么大,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收场,他的下场就糟了。
加上一天之内输了一万多两银子,追究起来,他本来也没有好果子吃。
只能抓住纪仁出千。
纪仁出千,那他就没有责任了。
“是这样吗?你确定吗?”严管事当即皱眉道。
“我确定。”庄家当即道。
“你们放屁,我少爷能赢都是我家少爷运气好,赢了一万两就是出千,那伱们无极赌坊是不准备让人赢钱是吧?”康钟大怒道。
“哼~”严管事听了之后,却冷哼一声,散发出一股不弱于康钟的气息,道,“我无极赌坊,开了这么多年,说的就是公平公正,绝不出千作假,无论是谁出千作假,都一视同仁。既然纪少爷有出千嫌疑,那自然是要查的。”
说到这儿,严管事看向纪仁道:“还请纪少爷,配合我们调查。”
“配合?”纪仁闻言,面色戏谑道,“那你要我如何配合呢?”
“还请纪少爷脱去衣物,让我们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出千之后,小的一定给纪少爷赔罪,送纪少爷出去。”严管事当即道。
“没错,要是证明有,那不但这钱没法拿走,便是纪少爷也要留下来。”庄家当即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配合你,接受调查,然后没有问题,我拿走本该属于我的钱,如果有问题,就是我都要留在之类,要不要再断掉一只手啊?”纪仁脸上微笑更甚道。
有没有问题,你说了,你觉得我有,我就有是吗?
“这主要是为了还纪少爷一个清白,免得让人觉得纪少爷出千。”庄家面上堆着虚伪的笑意。
一万两银子,不能随便出去,尤其是今天这个日子。
“啪啪~”
然而庄家话音刚刚落下,纪仁一只手便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抽出,两个重重的耳光打在庄家的脸上,又一把按住庄家肩膀,真气涌动,一把按下,强行逼迫庄家下跪,庄家虽颇有赌术,但真个动起手来,哪里是纪仁的对手,直接被压碎了膝盖,鲜血溢出。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搜本少的身?”纪仁目光冰冷无情,庄家膝盖受损,本痛苦难当,却吓的说不出话来。
“纪少爷,打狗还需看主人,这是欺我无极坊无人吗?”严管事看到纪仁竟然主动出手,面色当即一沉,真气勃发。
“啪~”
回答严管事的是纪仁另一记凌厉的耳光,重重打在严管事的脸上,严管事承受不住,摔倒在地,一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口中喷出一口夹杂着牙齿的血水。
“我乃陛下亲封田阳男爵,我父乃陛下亲封奋勇伯,我祖父乃勇毅侯,世代为天子效忠,几代人血洒疆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家奴,也配在这里张牙舞爪。强行搜查我身,囚禁男爵。大齐律法,以民犯官,杖八十,意图囚官,诛!”纪仁一脸不屑地看着严管事冷冷道。
这是个封建社会。
层层压迫,等级害死人。
而他纪仁,田阳男爵,虽然实际上已经不配被称之为权贵,但至少明面上他还是个男爵。
男爵伤民,赔偿了事,平民伤男爵,牢狱之灾。
何况意图扣押。
而且这管事,他是甄家的奴才。
连人都算不上。
只能算得上是一个物品。
纪仁就算是在这里,将他活活打死,也不过赔钱了事。
严管事看着纪仁,眼神之中这才露出畏惧的情绪。
律法是律法,但现实是现实。
都说士农工商,但商户的权利从来都在农工之上。
没落的权贵不算权贵,就算是王子皇孙,都还有织草鞋的呢。
可是方才纪仁出手,直把他给震惊了。
他是要躲避的,可是到了最后,竟然没有躲开。
怎么可能?
这不是公认的废物吗?
自己虽然不入人将,但也是养灵九重啊。
“尔等,也要一起吗?”
纪仁目光环视四周犹豫不决的赌坊打手,冷笑道。
赌坊打手被其气势所慑,一个都说不出话来。
这肥羊转性了吗?
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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