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欢和裴茗和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都,大家背地里都很好奇,这对夫妻看着还算恩爱,怎么就在老夫人葬礼之后就和离了呢?
众说纷纭,也有好事者直接去当事人面前去打听,未果。
再想想二人成婚快三年,柳颜欢一直无所出,大家都在想是不是将军府的人嫌弃她不能生,所以要停妻另娶。而柳家为了面子,花了大价钱才换来了和离书?
柳家确实花了大价钱,不过不是换和离书,而是搞裴家的产业!
裴家的产业有什么,柳颜欢就让人在它的周边开一间一样的铺子,照猫画虎,打价格战。不惜代价搞垮这家店然后再关店走人!
主打一个恶心死裴家的人。
裴家的人知道是她做的,可又拿她没办法,就是对簿公堂,这也是合理的商业竞争。
裴常胜看着急剧下降的流水,头都炸开了。现在粮价那么高,他手上又那么多的人要养活,现在铺子收益这么低,是在逼着他去抢吗!
“当初她要和离,你就痛痛快快地放她离开不就行了?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我们一家人还要不要吃饭了!”裴常胜只能将气撒在儿子身上。
洛氏不满,护着儿子道:“你冲儿子撒气做什么?是柳颜欢那个贱人蛇蝎心肠,就是当初痛痛快快放她离开,她心存报复,还不是会拿我们置气!”
裴常胜泄气地瘫坐着,喝酒解闷。
自从皇上让他在家守孝后,他就没有出过家门,实在是丢人。而那些平日里关系好的同僚,在他的兵权被收之后也没了音信。
曾经意气风发的大将军,现在成了无人问津的弃子,想想他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洛氏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起身和裴茗一道离开。裴常胜现在除了整日饮酒,什么都不干,屋子里都是一股酒臭味。
“母亲,您不劝劝父亲?”孝期饮酒犯了忌讳,若是让外人知道,被人参到御前去,那可就损颜面了。
“你看他像是听劝的样子吗?”洛氏厌恶道。
年轻的时候,她是那么爱裴常胜。他英俊帅气,还是大将军的儿子,是京城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存在。
可现在呢?几十年的相处下来,洛氏已经对他冷了心。她当年竭尽所能得不到的东西,如今也不想要了。
裴常胜和众多的凡夫俗子没有区别,一样的庸俗,追名逐利,甚至更加的肮脏不堪。
“母亲......”裴茗还想再说些什么,门房来通报:“太太,大爷,左都御史林大人登门拜访。”
洛氏和裴茗俱是一怔,他来做什么?
他可没有提前下过帖子啊!
裴茗紧赶慢赶到会客的大厅,林望京神情淡然道:“我是来看看裴大人的。”
裴茗脑壳一嗡,裴常胜现在怕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若是让林望京看到,明日定然会好好参他一本!
“林大人,家父身体不适,在卧床休息,实在不便会客。”
“裴大人病了?那我可就更要看看了。”林望京摆出一副关心的模样道,“我今日是代表数十位同僚过来探望裴大将军的,这点面子将军府也不给的吗?”
任是裴茗找遍理由,林望京这个能在朝堂上舌战群儒,靠笔杆子当上二品大官的人,岂能说不过一个小儿?
几句话后,林望京已经愤怒拍桌。
“本官不过是想见一面裴大人,你却多次阻拦,本官合理怀疑裴大人出了事!你若再阻拦,本官就报官了!”
裴茗压着自己的怒火,道:“林大人,非是晚辈拦着不让您见我父亲,而是我父亲今日身体不便,不宜见客。林大人如此强人所难,难道就是为客之道吗?”
裴茗已经顾不上自己会不会得罪林望京了,他只想快点将这个阎王爷给送走。
林望京听了他的话,拂袖离开。裴茗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不到一炷香,林望京去而复返,还带着顺天府的官差。裴茗只觉得寒意从脚底涌起,一阵力不从心。
他上前去阻拦那些企图进院子里的官差。
“我们接到林大人报官,他多次要求见裴大人被你拒绝,又给不出像样的理由,怀疑你为了家产谋害亲爹。现在你是嫌疑人,给我拿下!”
裴茗阻拦无果,反被人扣住。
“你们岂敢在将军府撒野!这可是一品大将军府!”裴茗暴跳如雷。洛氏也带着下人过来阻拦,可林望京他们有备而来,直冲进了裴常胜所在的屋子,见到烂醉如泥的裴常胜抱着酒壶咂嘴。
林望京冷笑一声,“皇上让裴大人守孝,他就是这么守孝的!”
说着带着人又呼啦啦离开,留下暴怒不已的裴茗和失魂落魄的洛氏。
“茗哥儿,这可怎么办啊?明日皇上不会降罪下来吧!”
裴茗早就不耐烦极了,现在洛氏在他耳边哭,哭得他的脾气更是收敛不住。
“哭哭哭!你哭什么!早知道今日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不让他喝!”
洛氏被裴茗哄了一通,顿时吓得止住了哭声。她满目错愕、不敢置信还有受伤。
她不敢相信啊,自己如珠如宝亲手带大的谦逊有礼的儿子,竟然会对她大发脾气!
裴茗看到洛氏的表情,也才惊愣自己刚刚没有控住住自己的情绪,他自己受到的冲击不比洛氏小。他怎么就没忍住呢......
“母亲,是我失态了。”裴茗立马道歉,“我只是太烦躁了,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不是有意说那种话的。”
洛氏听到儿子的道歉,点点头,“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
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已经有了裂痕。
当天,林望京弹劾裴常胜孝期饮酒的折子就递到了御前,皇上大怒。
“这个裴常胜果然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人!裴老将军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生了这样的一个儿子!”
得全和善喜已经吓得不敢接话,他们知道皇上特别想杀了裴常胜,可心里又记挂着当年裴老将军救过他的恩情,才一直忍着。
“皇上,许是裴将军没了母亲,内心过于痛苦,这才借酒消愁的呢?”皇后宽慰道。今日是皇上每月来她这里的日子,她可不想和皇上过得不愉快。
“呵!”皇上冷笑,看着皇后压住心里的不愉,“明日再说!”
得全和善喜二人退到屋外,心想这裴常胜真是会在老虎尾巴上蹦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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