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珍恼羞成怒地快步走到裴鸢的面前,裴鸢大大方方地给她行了一礼,礼数周到,却疏远得很。
祁珍恼火不已,刚刚她还看到裴鸢将淑仪“哄”得开怀大笑,怎这么到自己面前,就变得如此呆若木鱼?分明就是瞧不上她!
“四殿下可有事?”
“无事本宫就不能叫住你了吗?”
“微臣还有公务在身,若是殿下没有要紧事,微臣告退!”裴鸢是真的不想理会祁珍,祁珍给他一种从头无语到脚的感觉。
先不说她贴上来不是因为喜欢他,纯粹是为了自尊心和面子。其次,她真的很没脑子。他又不是她的谁,轮得上她生气吗?
“裴鸢!你给我站住!你今日的公事就是陪本宫!”
裴鸢狠狠凝眉,冷笑一声,道:“四殿下若是缺男人,可以去怡红院找。”
他也不惧祁珍,转身就走。若她不是个公主,他是一句话都懒得与她多说。
“裴鸢!你竟敢忤逆本宫!本宫这就去皇上那请旨给我们二人赐婚!”
裴鸢闻言,转身看向祁珍,眸光森冷泛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殿下慎言,殿下这般年纪,该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祁珍被他那瘆人的目光看得心虚不已,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下意识想往后退。待裴鸢离开,她才吐出一口气,心惊肉跳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裴鸢吓到了。
淑仪不急不缓地从后面走上前,看到祁珍惨白的小脸,收回视线抬脚就走。
“祁淑仪!”祁珍叫住她,“我等会儿就让父皇给我和裴鸢赐婚!”
“哦。”淑仪语气平淡,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事。不过她也确实不在意,她只是觉得祁珍现在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为了膈应她搭上自己的婚事,何必呢?
膈应她的方式千千万,偏偏选了一个伤敌零自损一千的路。连她最在意什么都看不清,她都不知道怎么说祁珍好。
“嗯......”淑仪沉吟片刻,由衷地叹了口气,道:“你开心就好。”
然后抬步离开。
祁珍气得直跺脚,祁淑仪!!!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祁珍愤怒不已地拎着裙子往御书房而去,宫女跟在她身后,小跑地追上去。
一进御书房,祁珍便向皇上扑去,撒娇道:“父皇!请父皇给儿臣和裴世子赐婚!”
皇上正在看折子,听到祁珍这么说,面色一沉。
“胡闹!你身为公主的礼教去了哪里!竟敢私下妄论自己的婚事!”
祁珍面色一白,她知道自己冲动了。她的婚事向来由不得自己,而她现在已经十七,过了年便是十八,已经到了要婚配的年纪。现在母妃已经在为她相看驸马,此时该由她母妃去和皇上开口。
可是贤妃给祁珍相看的东辽男子中,她一个都看不上。既然已经有裴鸢珠玉在前,又怎么会看得下那些歪瓜裂枣?
可是淑妃因为裴鸢的名声,早早将他从驸马的名单都排除,自然也不会同意祁珍选择的裴鸢的。
“父皇,儿臣是真心爱慕裴鸢的,请父皇成全!”祁珍只能硬着头皮道。
她已经豁出去脸面了,若是还不能如愿以偿,那岂不是亏得太彻底了?
皇上阴沉着脸,心情十分不愉。真想不明白,明明都是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她和淑仪比起来就差了那么多?
淑仪的心都在前朝,一门心思往男人堆里钻;这个女儿脑子里想的也是男的,可和淑仪差远了。
就拿这次征兵的事情说,皇上觉得几个儿子都办不出淑仪这么绝妙的事情来。
若是太子能有淑仪这样的能力就好了,亦或是淑仪是个男子就好了。
“来人,四公主殿前失仪,着贤妃好生管教,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宫!”
祁珍瞪圆了双目,惊愕不已。
“父皇!您不能这么对儿臣!若是今日是淑仪求您下旨赐婚,您也会如此对她吗!”祁珍不甘心道。
皇上冷哼一声:“淑仪可不会做出你这样丢人的事情!”
淑仪以下犯上,殿前失仪的事情已经干过了,可她不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祁珍与她,高下立判。
待宫人将祁珍带了下去,皇上不禁沉思。同样都是他的女儿,为什么淑仪就和旁的几个女儿不一样?
“得全,你说,淑仪怎么就不像个姑娘家呢?难不成是朕将她整日带在身边的缘故?让她没了姑娘的样子?”
得全心想您没事想这个做什么?净给他找事儿!
“哎哟!您问奴才,奴才也不懂啊!奴才既没有个男人的样子,也没有个女人的样子。不知道皇上您说的姑娘家是什么样子。这姑娘家,做什么不都是姑娘家吗!”
皇上听完得全说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能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么有深意的话,朕今日真是受教了。”皇上乐得不行,“你说的对,这姑娘家做什么都是姑娘家的样子,没必要被这俗例给框住。尤其是朕的女儿,就更没有道理和这所谓的名门闺秀一样了!”
得全在一旁赔笑,心想您刚刚才说四公主没有礼数罚了人家,后面又觉得淑仪公主做什么都是对的。这......真是驰名双标。
“摆驾锦秀宫,朕今日去贤妃那坐坐。”
裴鸢出了府,买到了柳颜欢要吃的毛肚后,回去一家人坐在炉边吃锅子。柳颜欢一连吃了几日的锅子,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要上火了。可下雪天的,围着暖烘烘的炉子吃热乎乎的菜,这种温馨的时刻,已然是人生难得的宁静。
“这雪才停了一日,还没化呢,又开始下了。”钱氏看着窗外朦胧的雪影子,忍不住叹道:“希望今年,瑞雪兆丰年,少死些人。”
柳颜欢知道钱氏的意思,她也是才知道,原来钱氏这么多年来没有出府,可大大小小到善事没少做。
“等雪停之后,我想办一个慈善募集会,让京城那些大户人家捐点旧衣,到时我们可以拿去城外给那些贫民分发。”
大户人家里的仆人每年都会做春夏秋冬的衣裳各两件,一般点的人家也要四季各备一套,这些仆人定有不少的旧衣。
募集这些旧衣,给那些贫民穿,一来废物利用,二来她们一人为善的能力实在有限,让京都里的高门都参与进来,可以分担她们的压力,也能给那些人家留下善名,从而更加愿意帮助百姓。
“你这主意不错,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钱氏夸赞道。说完,她看向裴鸢,“我夸颜欢又不是夸你,你笑这么嘚瑟做什么?”
裴鸢在一旁给柳颜欢布菜,脸上的笑容与有荣焉,好像钱氏在夸他似的。
“又没区别。”裴鸢得意洋洋道。
整桌的人都被他干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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