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肩抵着男人的胸膛, 横在腰腹上的手臂传来温度令明栖感觉裸露的那点皮肤仿佛都要烧起来了,一路烧灼蔓延至后颈耳垂,他有些不自在地挣扎了下, 压低声音反驳:“谁喜欢这样脱了?!”
一见面就逗他。
郁钦州还是那个郁钦州。
明栖忍着心底浮起的臊意, 扯了个借口:“我困了,洗完早点睡。”
他都这么说了, 郁钦州自然不好再做什么。男人重新开始往上拉衣角的动作, 微凉的空气黏腻地贴上肌肤,激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他忍着这种鸡蛋被剥壳一样怪异的感觉, 忍着忍着便觉得郁钦州动作好慢——
脱个衣服而已, 怎么感觉过去了好久。
他正要开口催促, 郁钦州却像是提前预知到了他的想法, 加快了速度。然而也是在下一刻, 明栖盯着右手上方堆在一起的衣服, 陷入了浓浓的森*晚*整*迷茫和呆滞。
修身的袖口服帖, 在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右手面前成了阻碍。
堵住了,脱不下来。
明栖呆呆地看向郁钦州, 问:“怎么办?”
“帮你撕了?”郁钦州扬眉。
这能撕得掉?
疑惑盘踞在脑海, 明栖迟疑了一秒:“用剪——”
话还没说完,就先听到刺啦一声, 羊绒毛衣从领口处开崩,一路蔓延至衣袖, 再轻易扯两下,就被郁钦州随手扔进了衣篓 。瞥了眼破烂的衣服, 郁钦州的语调显得格外漫不经心:“看来你们剧组给搭的衣服质量不怎么样。”
明栖:“……”
但是他穿着挺舒服的。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天要给剧组倒贴钱了。
明栖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衣服上, 突然感觉到裤腰松了一下。猛然被唤醒,倏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男人修长冷白的手指压在黑色的西裤上,纽扣被解开,松松垮垮挂在胯上,有种似掉非掉的意思。
明栖的瞳孔一点点放大,手比脑子反应得更快,一把按住了裤腰。
“你……”脱得这么突然,他还没做好准备,而且,“这个我可以自己脱。”
他仓皇地转过身,只留给郁钦州一片白皙瘦削的后背,小声对他说:“你先出去吧。”
“真不用我帮忙了?”
“不用!”
郁钦州的视线落在那抹腻白上,肆无忌惮地从青年漂亮的肩胛线扫至后腰,明栖似乎有点紧张,后背微微绷紧,蝴蝶骨翩跹显得愈发突出,而腰线一点点没入西裤之下,勾出的后腰凹陷弧度令郁钦州有种指腹发痒的错觉。
或许是视线过于专注,那落在眼中的肌肤开始一点点泛起淡淡的粉。郁钦州的视线重回明栖的后颈,潮红如玫瑰鲜艳欲滴。
他无声地笑了下,离开时候告诫了一声:“快点洗,当心感冒。洗澡途中遇到了什么问题随时喊我,别害羞,知道吗?”
明栖乖乖点头,等到浴室的大门开启再被关上而发出的咔哒声之后,绷起来的身体骤然放松。他不敢再迟疑,快速将裤子脱下,打开花洒。
单手洗澡的确不方便,不过也仅仅只是不方便而非不能够。折腾了一阵,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混在水流中,听得不够真切:“还好么?”
明栖赶紧应了一声,一边洗去身上的泡沫,一边暗自嘀咕:
郁钦州不会一直守在门口没走吧?
脑海中思绪乱飞,明栖加快了速度,胡乱地将身上擦干净,然后到一旁穿衣服。拎起裤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之前应该往浴室里放个小板凳,否则以他单脚站立的本事而言……多半要摔。
这样的念头刚起,明栖便歪着身体duangduang撞上了门。
明栖:“……”
“怎么回事?”
“……没站稳。”明栖尴尬地蹭了下鼻尖,就着背靠大门的姿势穿上衣服,胡乱将毛茸茸的睡衣披上,简单刷了牙,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去。
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边上的男人。
他朝着郁钦州伸出手:“我洗好了,应该没碰到水。”
郁钦州垂眸将他右手上的保鲜膜撕掉,白色纱布好端端绑着手,确实没有被打湿的痕迹。看明栖望着自己,郁钦州总觉得仿佛看到了小八眼巴巴瞅着自己要夸奖的模样,他笑着将毛巾盖在明栖头上轻轻揉了揉,“很厉害。”
“本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虽然是小声嘀咕,但言语间透露出来的细微愉悦依旧让人感知分明。
将明栖头发吹干,赶他上床,郁钦州站在床边微微俯身,问他:“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换药?”
“两天换一次就可以。”
“嗯,那你先睡。”
明栖单手拉着被子,视线穿过郁钦州的肩膀窥到了还放在茶几上的那一束玫瑰,提醒他:“你记得把花放好。”
“好。”
…
郁钦州换上睡衣从浴室回到卧室时,明栖已经睡着了。拍了一天的戏,加上时间已晚,他早已露出困倦之色。郁钦州坐在床边,看他睡着以后也微微蹙起的眉,便知道他的手还在疼。
明栖是个不喜欢向旁人展现自己弱势一面的人。
就像至今为止,他没有在郁钦州面前说上一句疼。
男人看了眼明栖的位置,和他探班时一样,明栖睡在靠窗的一旁,将大半的空间留给了他。郁钦州弯腰,动作极轻地将人抱起放到另一边,微微的悬空感惊醒了睡梦中的人,明栖有些迷茫地睁开眼,视线里撞入郁钦州的脸时,对方低柔的嗓音响起:“没事,你继续睡。”
同床共枕过一段时间,明栖对郁钦州的气息很熟悉,更没有半点防备之心,很快便随着身体再次接触到柔软的床铺而陷入睡意。
将明栖换到另一侧,郁钦州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右手拖起放到自己的掌心,垂眸不语。
凌晨三点左右时,明栖醒了一瞬,挣扎着侧身想将右手压到脸下。这是他睡着时候不自觉的习惯,但今天这个习惯注定无法维持,右手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便挣脱不开,他有些不爽,但脸颊下却已经先垫上了柔软温热的物体。
明栖下意识蹭了蹭,重新闭上眼睛。
郁钦州看他,笑了一声,“跟小孩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迈入黎明,灯红酒绿的空间内,闵正越听着耳边重金属的噪音,头有些胀痛。一旁,拼酒拼累了的同圈子豪门少爷们搂着各自的伴侣交谈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话题。说着说着话题的主人公便来到了郁钦州的身上。
“我家老头子说郁董前两天刚拿下一个几十亿的海外项目,闵少,真的假的啊?”
不等闵正越回答,便有人笑起来:“这有什么假的?不都有记者拍到郁董和伯纳医药负责人吃饭的照片了吗?”
“啧啧啧,有的人一出手就是几十亿,有的人还在酒吧醉生梦死。”
“你在骂你自己吗?”
“不明显吗?”说话的人乐得直笑,“不过我就喜欢醉生梦死,没事业心。”
闵正越听着几人的对话,扬了扬眉。在这群富二代公子哥眼里颇有事业心的郁钦州郁董在五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动态,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也拍得模模糊糊,倒不是说郁钦州拍照技术不行,而是很明显的有意而为之。
只能隐约看到两人相挨着的肩膀。
据他所知,明栖好像还在剧组吧?
他哥可真行,刚从国外回来,估计家都没到就往影视城跑了。
他想着,在动态下留言,再一抬头便发现一群人正眼巴巴看着自己。根本没听到他们对话内容的闵正越瞥他们,问:“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闵少知不知道网上说的郁董是为了身在娱乐圈的小情人收购的千城,是不是真的。”
这群人,好奇完郁钦州的事业又开始好奇郁钦州的私生活。
而且相比之下,那些染上暧昧色彩的八卦更能引起他们的好奇,毕竟,那是神堕落成普通人最好的证明。
闵正越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耸耸肩膀:“你猜咯。”
对方:“……这我怎么敢随便猜。”
话刚落下,袖子被疯狂扯动,他偏头看过去,见坐在身旁的女伴瞪圆了眼睛,手机屏幕亮得刺眼:“你看微博,有人拍到了郁董。”
“拍到郁董不是很正常?”
闵正越也觉得挺正常的,但他还是很好奇拍到了他哥干什么。点进微博,闵正越就被热搜上的词条内容给震了一下:
#郁钦州影视城#
闵正越:“……”
“我曹!”原先跟闵正越搭话的富二代眼睛都亮了,“闵少,真的啊?!”
一边问,一边点进词条。
热门来自一个普普通通的追星少女的微博账号。
红糖今天公开了吗:家人们,瞧瞧我在影视城看到了谁?[照片]
很随意的偷拍图,却是郁钦州走向酒店的侧脸照,酒店门口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在他身后拉出了一道长影,出挑的面容半掩在阴影中,朦胧中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矜贵。
身后的黑色豪车宛若沉默无声的野兽。
闵正越放大照片仔仔细细看了几眼,眼尖地瞥到了照片一角露出来的一束橘粉调玫瑰。
他哥还怪浪漫的。
闵正越嘀咕着刷新页面。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该热门下的评论数量剧增。
[我就知道晚睡会有惊喜。]
[我睡得晚,看到这种震撼的八卦是我应得的。]
[草,姐妹今晚别睡了,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郁董和神秘男人/女人一起从酒店出来的照片]
[谁!究竟是谁!谁拿下了郁钦州!]
[我靠,郁钦州还带着花!果然,传闻都不是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原来他真有小情人在娱乐圈/嚎啕大哭]
[猜一手小情人身份,买定离手]
[玛德他好帅,豪门霸总大明星走进现实,有没有文给我看看]
[@娱乐圈bug,哥,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知道住在这家酒店的艺人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