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郁钦州的一句烧烤party,明栖的这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没忍住,悄悄给郁钦州发信息。
77.:郁先生怎么突然要办烧烤party?
郁钦州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烧烤感兴趣的人。
郁钦州虽和孟社说着话,但像是有所预料一般,视线偶尔会落在平放在桌面的手机上。当屏幕微微一亮,[77.]的昵称一闪而过,神情平静地拿过手机,垂眸。
y:[“郁先生”拍了拍我的脑瓜,说:请你吃烧烤]
猝然收到这么一个回复,明栖一时有点呆,他还记得当时[拍一拍]的功能出来没多久,他因为接了一个角色需要减重,在吃食方面极度克制。几天下来嘴里没滋没味,又偶然刷到短视频主播探店夜间烧烤的视频,便刻意修改了[拍一拍]的内容,催促孟社用这个功能,然后顺成章地撒娇扮可怜。
孟社又无语又好笑,只能答应他拍摄结束就带他去吃。
不过后来临时有点事,烧烤终究没吃成。过了嘴馋的那阵子,明栖也不再对烧烤抱有特别的想法。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个人会因为不经意的一个行为,把他放下很久的想法放在了心上。
这种感觉怪奇妙的。
明栖手指戳了戳屏幕,觉得指腹好像都在发烫。
77.:但是喝酒对身体不好,我们可以改喝饮料,郁先生觉得怎么样[猫猫可怜.jpg]
郁钦州无声发笑:明先生是在森*晚*整*撒娇吗?
明栖摸了摸脸,心道这也算撒娇吗?
于是他又给郁钦州发了很多猫猫头的表情包,每一个都超级可爱,符合郁钦州所认为的‘撒娇’。
郁钦州动作不紧不慢地将每个表情包都保存下来。
y:那就听明先生的。
…
一顿饭吃得孟社喜上眉梢,还加上了郁钦州的微信。吃完以后,他偷偷摸摸准备去付款却被告知已经有人买单了。孟社心中一惊,赶紧拉住明栖,小声询问:“怎么回事?你买了?还是郁先生买的?”
这要是郁钦州买单,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明栖心道肯定是郁钦州买的单。
他想了想,搬出了先前的说法:“应该是家里人买掉了。”
声音虽然不大,但‘家里人’三个字还是传到了慢步走在明栖身侧的男人耳中。他眉梢微微一动,双手插在大衣兜里,轻笑:“明先生的家里人很贴心。”
明栖:=.=
没见过这么会自夸的。
碍着孟社在场,明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家里人很好。”
一同从南门走出餐厅,这里通往停车坪,双方本该说再见告别,但郁钦州却脚下步子一转,神态自然地问:“我送你们回去?”
明栖惊讶地眨眼,正要摇头拒绝,但在对上郁钦州狭长深邃的眼眸时陡然想起先前在洗手间提及的——孟社还不知道西景湾的存在呢。
他迟疑的这一会,郁钦州已经主动询问孟社:“孟先生住在哪儿?我先送孟先生。”
孟社已经被自己即将坐上心心念念的库里南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整个人显得飘飘然,郁钦州问什么答什么,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他哆嗦了下,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地问:“不麻烦吗?”
“不麻烦,反正我很闲。”
嗯,确实。
毕竟是闲着没事干、开着豪车接单的人。
郁钦州始终牢记自己的人设,孟社根本无从起疑。
话都说到这份上,明栖认命地坐上了车。走到车门前时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和孟社一同坐在了后座,郁钦州便将脱下来的大衣扔在副驾驶的位置,给两人当司机。
孟社的心思都在库里南精致大气的内设上,脸上的笑容强压都压不下去,但他又不想表现出没见识的样子,只能一本正经坐着,悄悄用手机拍照。
咔咔咔不知道拍了多少张照片,孟社挑了几张可以‘不经意’展现出库里南身份的细节图,放到朋友圈,兴奋地发朋友圈:家人们,真的坐上劳斯莱斯了!
然后收了手机,扭头对明栖道:“但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孟社住的地方离华昌大楼不算远,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他下了车,冲郁钦州和明栖挥手:“谢谢郁先生,我们明栖就麻烦你了。”
“客气了。”
黑色的豪车往反方向而去,孟社扭头往小区走,走了两步突然发出一声:“握草!”
光顾着坐人家的车了,他的小破车还在华昌大楼的停车场呢!
…
孟社一下车,明栖便伸手攀住前座的座椅,倾身将脑袋探过去,小声地询问郁钦州:“是不是打扰你上班了?要不你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郁钦州从后视镜里窥见他面上的几分愧疚之色,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像安抚小八一样揉了下明栖的短发,动作很轻,就像掌心从发梢轻轻擦过一样。在明栖因为这个动作而微微愣怔时,郁钦州道:“让你打车回家像什么话。不过明先生要实在过意不去,不如跟我一起去公司?”
明栖:“……啊?”
郁钦州:“不想去吗?”
倒说不上想不想去的,明栖低头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二十分,按照正常午休时间,其实已经耽误了郁钦州不少时间。他不想郁钦州再来回折腾,索性点了头。
郁氏总部大厦位于京市金融贸易区的中心位置,四十二层高楼,外墙表面装有led全彩显示灯光幕墙系统,林立在一干顶级建筑中也属于夺人眼球的一类。车辆驶进地下车库,上班的时间车库安静无人,郁钦州弯腰拎起大衣,带着明栖走进了专用电梯。
明栖在京市生活了二十多年,路过金融贸易区的次数不少,抬头看到郁氏总部大楼的次数也不少,但跨进来还是头一回。
电梯停留在顶层,郁钦州边迈步朝着办公室走,边对明栖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顶层,以后来找我可以直接坐专梯上来。”
虽然明栖觉得自己来找郁钦州的机会应该不多,但他还是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可以用单调二字来形容,不过办公室整体极为宽敞,落地窗前摆放着桌椅,斜侧方是深色的沙发。一道玻璃门将休息区和办公区划分,郁钦州将明栖带到休息区,道,“书架上的书还有平板电脑都可以用,要是累了也可以去隔壁睡一会。”
“好。”
明栖没有耽误郁钦州的时间,钻进休息区在书架找了本感兴趣的书以后便缩到了沙发上。
见过他安静的样子,看得出来明栖应该很适应现下的环境,郁钦州笑了一下,拨通了内线电话。
楼下秘书室接到电话以后连声应好,等电话一挂断,当即就问:“不是说郁董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要了两杯咖啡和甜品。”
其他正在忙事的秘书们耳朵一动,手上动作一停,纷纷从电脑屏幕前探出了脑袋。其中一人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共事两个多月,我只见过郗总吃甜点,郁董从来没叫秘书室准备过这些玩意儿。”
接到电话的秘书哦了一声 :“那估计是郗总在上面。”
她转身去准备咖啡和甜点。
…
秘书将咖啡和甜品端到顶楼,送到董办时,却并未看到郗宜修的身影,只有郁钦州端坐在办公桌前,半垂着眉眼看文件。秘书心底疑惑,转身离开时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玻璃门后一道清瘦的人影。
匆匆一眼看得不是很分明,但她完全可以肯定她从来没见过这人!
握草。
大消息。
她脚下步子飞快,回到秘书室看也没看便惊道:“姐妹们!郁董的休息室里藏了个人!”
说刚说完,郗宜修端着咖啡回头,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什么问题,“你说什么?郁钦州的休息室里藏了个人?郁钦州?你确定?”
秘书表情一僵。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郗总在这儿?
眼神无助地转了圈,最终还是在郗宜修的催促中讪讪笑了一声:“确、确定吧?反正休息区那儿有个没见过的。”
郗宜修二话不说,放下咖啡,回办公室找了份文件,扭头就上楼。
推开董办大门,郗宜修跟只长颈鹿似的伸长脖子左看看右看看。可惜的是,休息区的青年换了个姿势,拿着书正巧背对着他。
可恶,根本看不清模样。
“干什么?”郁钦州声音发冷。
郗宜修赶紧收回目光,装模作样地将文件呈上去,拉开椅子话说得一本正经:“来给你送文件。”
顺便看看到底藏了个什么人。
剩下的话藏在心里没说出口,郗宜修的视线定在了郁钦州的左手上,“你换戒指了?这看着怎么像大学的时候你自己设计的那款,当时不是还开玩笑说要当婚戒吗?”
“谁跟你说是开玩笑?”郁钦州反问。
郗宜修闻言便笑:“不是开玩笑难不成还真是婚戒?你有对象——”
吗你。
他脸上的笑容僵硬,缓缓扭头看向了玻璃门后的身影。
开……玩笑的吧?
不过是过了个年,又赶上他出差忙了一周,到底发生了什么?
郗宜修没想明白,又重新扭头看向郁钦州,这回又在对方的衬衫袖口发现了一对蓝宝石袖扣。
郁钦州注意到他的目光,慢条斯地问:“好看?”
不太明白他的话题怎么跳得那么快。
郗宜修诚实点头:“还不错。”
郁钦州夸他:“有眼光,他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