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高览虽然不愿,但还是领兵向南。
因为与郭图关系不睦,张郃担心郭图在他们身后接应时不尽全力,临行之前,还特意找到郭图道:“郭尚书,儁乂素来鲁直,往日若有得罪,万望海涵。”
郭图也是笑道:“张中郎将,都是一心为公,说这些话就言重了。还请张中郎将放心,你们在前奋战,我必通力支持,绝不让你们为后方担忧。”
“多谢郭尚书了。”
郭图的回答,勉强让张郃放了一丝心。
高览不解道:“儁乂,何必跟此僚多费唇舌。主公就在身后,他难道还敢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吗?”
张郃摇了摇头,却是无奈地说道:“元伯(高览字),郭图此人,素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虽然不可能倒戈相向,可是在咱们身后,做些小动作却是太容易了。咱们和主公之间隔了一个郭图,所以万事不可掉以轻心。”
高览不以为然,张郃亦不再多说,他只是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二人带着近两万人马,出了大营,直奔徐州军方与大营。
到了营外,徐州军内外皆是静悄悄的,仿佛毫无准备一般。只是营前灯火通明,照得营外空地有些发亮。
张郃有些吃惊,但还是下令全军出击。
高览抢先上前,对张郃说道:“我先去试探一下,儁乂为我压阵。”
“好!”
高览打马上前,带着麾下直冲向对面营门,一直冲到营寨栅栏前,徐州军仍是没有什么反应。
众人上前破开栅栏,呼啸着杀入营中。
就在这时,营内战鼓响起,中军两侧帐篷被扯开,露出两支严阵以待的部队。这群人前方持长矛卫护,后面皆手持利弩压阵。
只见前面旗帜一挥,便见万弩齐发,射向对面。
高览吃了一惊,但很快稳住心神,命麾下猛冲。虽然徐州军有埋伏,可此时此刻,也只有拼命可言。
但很明显徐州军并不仅有此安排。黄忠坐镇中军,一挥旗帜,在大营内的东西两侧草料堆后,竟然各杀出数十重骑。
左、右骁卫皆各有重骑百余,以为冲阵用,今日尽留在营中,乃为断敌军前后联系。
这近两百重骑,横冲直撞,带着呼啸之势,狠狠扎入高览军腰部,将之斩为两截。
张郃在后,见到营中场面,也是大吃一惊,急忙来救。
黄忠在营中看到冀州军尚有后援,于是在中军升起一盏红色的灯笼。很快从大营左、右两侧又有军队杀出,左面是夏侯渊,右面是庆丰,直冲张郃的中军。
原来曹操离开之后,张纮坐镇大营,黄忠便接管了阵前指挥。
按照之前曹操预计的,袁绍必以主力来袭大营,因不确定能否守住大营,便告知张纮,若是大营告破,便先烧毁粮草,以免落入冀州军之手。
徐州军在湖陆尚有十余万粮草囤积,曹操并不担心断粮。
张纮不善军事,但黄忠却是宿将,二人手中有两万多步兵。作为曹昂手下老人,自不能在兖州军面前让人看轻,所以二人便决心死守大营。.
黄忠以金吾军六部一万五千人和两百重骑在营中设伏,并遣夏侯渊率所部伏于大营东侧,庆丰率虎威军两部伏于大营西侧。
于是强攻徐州军大营的张郃、高览二人便落入埋伏之中。
张郃、高览二人奋力拼杀,仍无法改变颓势,只得派人前往郭图军中,请求郭图立即支援。
郭图正在军后,见张郃、高览与徐州军奋战正酣,心中大喜。
张郃求援信使赶到郭图营中,郭图得根本不搭理,继续在后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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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图的副将何茂赶忙劝道:“尚书,张郃部正陷入苦战,咱们现在立刻向前支援,或可破敌。”
郭图笑道:“现在双方皆有余力,咱们现在前去,仗打赢了算谁的。再等一会,等到张郃支撑不住,咱们再出击,到时破营之功,便是咱们的了。”
郭图此时充满了野望,若是攻破徐州军大营,自己功居第一,取代沮授,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郭图不知道,张郃与高览哪里是僵持,而是马上要溃败。
众人久战不见援兵来援,越打士气越低落,这时一直从定陶向西驰援,昼夜兼程的辛错部终于赶到。
有了这股生力军的加入,本就勉强支持的张郃、高览部再无力支撑,立时溃败,向后逃去。
张郃、高览二人亦无力回天,只得裹在乱军之中,奋力杀出重围。
因为时局变化太快,郭图甚至来不及派兵支援,张郃、高览已经败了。待他反应过来,冀州军的前锋部队已经一溃千里。
这个时候,郭图哪怕出兵支援,亦没有什么意义了。
郭图眼见溃败之势,如决堤的洪水,整个人也是心中惶惶,吓得是瞠目结舌,魂不附体。
不过郭图到底是权利场上的斗争常客,自是清楚,此番攻打徐州军大营失利,虽然是袁绍下的命令,可是到最后算账的时候,板子肯定打到自己身上。现在要死中求活,责任只能退给张郃、高览二人了。
于是郭图立刻往大营回赶,抢在二人前面去见袁绍。
此时袁绍已经整点好兵马,就等着张郃、高览打开局面便出兵,见到郭图,有些吃惊地问道:“公则,你不在前军,回大营做什么?”
郭图立刻伏在地上,悲伤地说道:“张郃、高览二人欲反矣。”
“到底怎么回事?”
袁绍大吃一惊。
郭图道:“之前我们出兵之时,张郃见到金乡大营失守,便幸灾乐祸,笑主公不用河北人士,以至有今日之败。还扬言主公只有‘多败几场,才能知道他们的重要性"。今日我等出兵攻打徐州军大营,徐州军营中果然空虚,不过万余人把守。而张郃、高览领近两万人马,故意不肯用力,以致功败垂成。
张郃早在光和七年就是曹昂的部下,与曹昂关系密切,只怕早就有投降曹昂之意。”
袁绍满是惊愕,却还不是不敢相信此事,便派人前去相招张郃、高览二人,准备查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