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和王真环这厮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王真环这样的人,太过阴险,等闲不会将自己涉入险地,他是见过我的飞刀之术的,所以不会直接来找我的麻烦,最大的可能就是吹吹枕头风,把那钟馗娘子伺候爽了的时候,说说老子的坏话。”
“钟馗娘子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可毕竟是一堡之主,等闲不会因公忘私,在我没有损害云家堡的利益之前,她不会轻易出手。”
“所以那个小白脸甚至都不会去吹枕头风,而会找其他人,谁呢?”
“关无忌!!”
心念电转之间,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之内。
关无忌!
他的杀父仇人!
塞北三魔之一,当今武林之中有名的强人,说实在的,即使到了现在,陈七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关无忌会出手劫了那一趟镖。
说起来,那一趟镖他也是知道的,威远镖局失了那趟镖货,但赔的其实并不多,也就是说,那趟镖货不值几个钱。
一趟不值几个钱的镖货却引来了关无忌这一条塞外大鳄本身便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更奇怪的是为了这一趟不值钱的镖货,这具身体的父亲送了性命,虽然说是为了救韩东君而死,可死了就是死了,那一趟行镖过程中,也就死了他一个。
这或许是一个巧合,也有可能不是,但不管什么原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按照江湖规矩,只要未来陈七学有所成,必然是要找关无忌报仇的,当然,以关无忌的凶名,想要达到他那个程度,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因此也不会有人来催他。
同样的,对关无忌而言,这条人命或许只是他江湖生涯中无数条人命中的一条,以前也没有斩草除根的想法。
毕竟每杀一个人都要斩草除根,这也是一种浪费,同样的也是一种消耗。
他还没有无聊到这种程度。
现在,陈七在北五省的黑道上也算是闯出了一丁点的名头,寒锋刀出手无回,从出道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在他的飞刀之下逃生。
不说实力超过关无忌,至少已经有了让关无忌斩草除根的理由了。
只要关无忌不是傻瓜就应该明白,陈七这样的家伙,是绝不会放弃为自己的老子复仇的,与其等到他真正的成长为一个麻烦,还不如在他没有彻底的成长起来之前,将他做掉,才是正理。
这一点,只要是混江湖的都能够想的通,王真环当然也不例外。
以他阴毒的性子,一定会想到这个关节的。
为什么陈七这么肯定,因为易地而处,他也能够想通这个关节,他也会和关无忌联络,并且将自己的一信息提供给关无忌,甚至还有可能将自己留在云家堡的飞刀之术提供出来,以防万一。
“塞外三魔,关无忌,也好,正好借他的手将关无忌引过来,省得我跑到塞外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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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如陈七所预料的一般,不到十日,他对云白露所说的话就在北五省流传了开来,而且流传甚广。
据小道消息讲,云青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专门找云白露证实了,当场便发作了起来,至于王真环,更是差一点就爆发了出来。
太特么不讲究了,或者说,太特么的无礼了。
这个陈乔,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连那么污的话都敢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云家堡那么多人的面,如今更是流传的北五省各地,不但大大损了云家堡的名声,更重要的是把他王真环的名声彻底的毁掉了。
以后,只要有人一提“王真环”三个字,脑海之中每一个升起来的肯定是陈七那段肆无忌惮的嘲讽与警告。
江湖人嘛,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
陈七的一番话,将王真环的面子撕了个干净,可以说,两人之间再无妥协的空间,已然成为了对立的双方了。
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对立,甚至比陈七与关无忌还要严重。
可以说,消息一传出来,整个北五省的道上都在等着看两人的好戏。
一个是新近崛起的青年强者,另外一个则是位高权重的云家堡总管,还与堡主云青虹的关系密切,两者之间的强弱之势似乎很明显。
甚至许多人已经等着云家堡派出高手去教训陈七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等了好几天,云家堡竟然毫无动静,不但毫无动静,还有消息传说,最近北五省传的到处都是的都只是一些谣言而已,就是为了离间陈七与云家堡之间的关系。
谣言止于智者!!
这样的表态,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特别是云家堡中的那些心怀叵测的派系,更是如此,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些并不是谣言,而是陈七实实在在的话语。
可就是这样蔑视人,视人于无物的话语,就这么被王真环吞了下去。
话说,以前可没有感觉到王真环这厮这么好说话啊?
当然,这些,都只是云家堡中人的一些想法而已,在外人和不了解内幕的人看来,这或许真的只是谣言罢了。
毕竟这年头,还真没有听说过什么在无怨无仇的情况下讲出这么不着调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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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堡,纳月小庭
坐在石桌前,王真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身形摇摇欲坠,一副烂醉的模样。
周围的婢女小厮都是一副无奈,甚至是恐惧的模样,想劝却又不敢劝。
“真环,你不能再喝了!”
终于,云青虹的身影出现在了纳月小庭的环形门洞前,面上现出无奈,带着一点焦急,慢慢的走了过来,一把按下了他端起酒杯的手,道,“你放心,陈乔那个小子这一次太过份了,我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恶气的。”
“出气,能出气又如何,难道这就能弥平堡内的闲言碎语了吗?这就能解决现在的麻烦了吗?”
王真环抬起头,眯着醉眼嘿嘿的笑道,“真是想不到,我本是一番好意,却得到如此的下场,现在这云家堡内,还有我立足的地方吗?”
“怎么没有,真环,你不要听那些人的胡言乱语,他们都只是一些只敢在背后嚼舌根的小人罢了,不值当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我不是生气,青虹,我真不是生气,我只是感到不值罢了!”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满身酒气,身体踉跄,一双充满着血丝的眼睛却盯着云青虹道,“这么多年了,青虹,这么多年了,堡内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样的,你比我更清楚,他们背后是怎么说我的,你也清楚,我为什么要留下来,我为什么会留下来,还不是为了你吗?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可是,我一直在忍,一直在忍,我就想着,只要忍一忍,把这些人的话当成耳旁风,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是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你还是那么不信任我,你说,我再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次是陈乔,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会是谁?难道我要一直这么忍下去吗?你说,我在云家堡算什么,我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还非要赖在云家堡?你说——”
借酒发疯,借酒质问,酒壮怂人胆!!
如果陈七在场的话,一定会拍手叫好,会为这个家伙喝彩,这戏,演的真特么的到位啊!!
云青虹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身在局中,她并没有觉得王真环的话有什么不对,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想想这些年,王真环在堡内的处境,表面上看起来是优荣无比,可事实上呢?
真正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一些背后的小人,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什么难看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特别是在争夺一些派系利益的时候,总是会将他拿出来暗地里头羞辱一番,换成是自己的话,肯定是忍不了的,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男人呢?
想到这里,她的声音变的轻柔,满面的怜惜,语气变的坚决起来,“真环,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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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云青虹真的要出嫁了?”
东陵,白石庄
陈七一脸古怪的看着手中的大红请柬,“她真的疯到了这种地步吗?”
“确切的说,应该是王真环要出嫁了,这是入赘!”
张见钦的面色也十分的古怪,似乎想笑,却又忍住的样子。
“据说是因为庄主那一番话,刺激到了王真环,整天借酒消愁,而且——”
“所以说,说到底,还是我帮了他?怪不得他要请我喝酒呢!!”
“算了吧,庄主,他现在最想杀的人就是你了,你可是把他的名声败坏的干干净净啊!!”
“屁咧,一个上门女婿要什么名声,有利就行了,他还是得感谢我!”
“您真的要去啊?”
“为什么不呢,这请柬都发到我手上了,我要是不去的话,别人会怎么说,难道我会怕了他不成?”
“庄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今时不同往日,那王真环身份不同了,谁也不知道他见到你会不会发疯!”
“你搞错了一件事情!”陈七摆着手道,“王真环是一个阴人,像耸这样的阴人,没有把握的话,绝不会轻易的对付一个人,特别是在他的目的即将达成的时候,也不会想着节外生枝的,所以,有麻烦的不是我而是云白露!”
“云二小姐,他要对付云二小姐,他——”
“迁怒于人啊!”陈七笑道,“白露这丫头现在和我的关系那么亲密,可以说,只要我愿意,很快就能成为云家堡的姑爷,你觉得他乐见这样的局面吗?他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不会的,他一定会想办法给我们找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把白露嫁出去,毕竟,现在我和白露只是朋友的关系,只要将白露尽快嫁出去,就一定能够打击到我,到时候,说不定他觉得我也会发疯,从而找到对付的机会!”
“如果这样的话,二小姐的确是要小心了!”张见钦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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