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彤骂骂咧咧的回到后堂,热气腾腾的早饭摆在桌子上,夫人和儿子女儿却一副食欲欠缺的样子,谁也没动筷子。
刘鹏是因为刚被无辜训斥,心里不忿,瞪着早饭运气,想让母亲哄哄自己。
但刘夫人知道儿子的脾气,就是不哄他,只要别人一动筷子,他肯定跟着开吃,所以把精力都放在了状态不佳,偷偷抹眼泪的女儿身上。
刘雪儿自从刚才听小梅说萧风带着巧巧过家门而不入,就一直在哭,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让刘夫人又心疼又生气。
“雪儿乖,听娘的话,先吃饭啊,萧风不是个不知礼的孩子,他肯定回来的啊。”
“娘就别安慰我了,这都二十九了,明天就是年三十儿了,他今天不来,哪还会来啊。
他以前家里啥都没有,还每年都带着礼物来看一眼呢,何况他现在过的这么好了。
都怨爹,之前不过是声气不好,萧哥哥也没计较过。可今年他把巧巧抓住,还逼着萧哥哥卖房子!
萧哥哥这次肯定是真生气了,才不肯来的!”
刘夫人被女儿说的哑口无言,知道女儿所言非虚,她一腔怒火都转向了刚坐到桌子边上拿起筷子的刘彤。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把这一桌子都吃了吧,饿死我们娘儿俩算了!”
刘鹏见母亲无视自己,赶紧表达自己的忠心。
“娘,是三个,娘儿三个!”
结果被姐姐无情的踢出了同仇敌忾的小团体。
“拉到吧,爹筷子还没拿稳,你半个馒头都要进去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刘彤憋着一肚子火,不敢冲夫人撒,但对女儿这番言论还是要反驳一下的。
“放肆!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为了一个萧风,看你们这幅样子,传出去成何体统?
难道我堂堂刘府的小姐,还非要嫁给他萧风不成?既然他无情无义,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我在此宣布,以后家里谁再敢提萧风二字,别怪我家法伺候!”
刘鹏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自己从没听说过家里有家法,只知道有家规:民以食为天。
“爹,你是会撑死我们吗?”
刘彤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少废话,总之谁要是再敢提萧风二字……”
管家从前堂匆匆跑过来:“老爷,萧风求见!”
现场一片寂静,刘雪儿惊喜的跳了起来,刘鹏嘴里塞着半个馒头,急于表达意见,结果乌拉乌拉的什么也说不清楚。
倒是刘夫人气质最沉稳,瞥了目瞪口呆的丈夫一眼,果断下令。
“让下人们把帘子挂上,打开大门,老爷这就出去迎接!”
管家看了刘彤一眼,刘彤哼了一声,表示默许,管家赶紧跑下去了。片刻后,就听见外面吱吱扭扭打开大门的声音。
这不是刘彤家的大门质量不行,而是这年头大门确实很少开,一般来往都是走小门。
只有很受尊敬的人来到家里,比如上级官员来拜望,或是家里有什么大喜事,才会打开大门,以示恭敬。
萧风看见大门打开,也吓了一跳。在他的记忆中,以往他连小门都进不去,礼物都是由门房送进去的。
然后过一会儿,门房会领着像做贼一样的小梅出来,偷偷把一个手绢包塞给萧风,小声告诉他。
“萧公子,里面是小姐和夫人给你的回礼,快走吧,别让老爷和管家看见。”
今天这大门洞开,让巧巧也大开眼界。
“哇,老爷,原来大门也是能开的啊,我还以为大门是固定的呢。”
萧风笑着摸了摸巧巧的脑袋。难怪巧巧这么想,自从巧巧来到萧家,萧家就没有机会开过大门迎客。
而巧巧来刘府,自然也没见过刘府开大门,以巧巧的认知,就以为大门是个样子货,其实是打不开的。
管家已经带着几个仆从候在大门两边,腰弯到标准的六十五度,骄傲的展示着自己作为仆从阶层的带头大哥的素质。
“萧公子稍等,我家老爷正在更衣,马上就来迎接公子了。”
萧风摆摆手:“不必不必,我只是来送礼的,门房代为送进去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管家咧咧嘴,心说这小子还真够记仇的,还记得每年不让进门的事呢。
刘彤此时迈着方步迎出来了,他虽然板着脸,但心里却并不怎么生气。
自从他听见萧风到底还是来了,心里忽然就不怎么生气了。
自己不是不想见这个小混蛋的吗?为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呢?
不管怎么说,大门开着,外面众目睽睽,刘彤是一定要照顾到礼数的。
他在萧风的身份中选择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不按官场规矩叫了。
“世侄登门拜望,有失远迎,请进堂屋奉茶。”
萧风按晚辈身份行礼后,领着巧巧,巧巧拎着礼盒,一起走进中堂。
中堂和后堂之间,已经挂起了珠帘,这是大户人家女眷见客的标准配置。
巧巧把四色礼举过头顶,放到桌子上。刘彤混迹官场多年,自然是识货的,这份礼盒,只怕至少要五两银子打底。
想到萧风为了十两银子,差点被自己赶出京城,刘彤脸上一热,赶紧喝口茶压压惊。
“伯父荣升户部郎中,小侄本该上门恭贺的,只是当时伯父事忙,小侄也忙,就没有上门叨扰,实在是失礼了。”
萧风笑容真诚,压根不提当时刘彤害怕严党,要求全家人不许跟萧风家人有接触的事。
刘彤十分尴尬,赶紧又喝了一口茶。
“前几日去西苑路上,偶遇户部潘尚书,寒暄了几句。
潘尚书说他曾托伯父向我致意,问我伯父见面时可曾提到。”
刘彤一惊,这话当时潘璜确实说过,还是在替自己解围后,特意说的。
让自己代为向萧风解释,户部查张天赐糯米的事,不是潘璜的主意。
可自己那阵子压根不愿意碰见萧风,更不可能特意上门去说这些话,一来二去的就给忘记了。
刘彤久在官场,知道官场的潜规则。上官跟你郑重其事说的事,没准他自己都当是放屁,过后就拉到了。
但上官轻描淡写跟你说的事,却有可能是他真正在意的事,决不能等闲视之!
现在想想,潘璜当时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此事牵涉到是否会和萧风结仇的问题,这不是公事,是私事!长官私事大如天啊!
刘彤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自己本来还想着努力进步呢,现在看来,这个郎中估计也就到头了。
“我当时听了,料想是伯父忙忘了,便对潘尚书说,伯父特意找过我,提到过的。
大家都是为万岁办事,公事公办,私下里都是朋友。潘尚书很开心,跟我夸伯父办事精干,人才难得。”
这……刘彤脸真的红了,他低着头,又猛喝一口茶水,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茶已经被喝干了。
他一时彷徨起来,若是自己提壶续水,但萧风的茶杯并未动过,就难免有送客的嫌疑;但此时身边并无仆从在,总不能让萧风倒茶吧。
正在为难之际,帘子后面传来脚步声,然后传来夫人开心的声音。
“萧风啊,有日子没见你了,你看起来结实了不少啊!”
刘彤差点把茶杯掉地上:夫人啊,你这像是大户人家夫人说的话吗,成何体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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