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宋影和江以宁在房间里休息。
唐砚初的房间,正好面临大海,从落地窗俯瞰下去,能清晰地看到整片海滩。
他并未发现宋影和江以宁的身影。
午饭后,宋影躺在床上假寐,江以宁拿着两件衣服,问她:“阿影,你觉得哪一件好看?”
衬衫加背带裤清爽干练,青色长裙兼具温婉和生机,宋影笑道:“今日外面有风,穿裙子不太方便吧。”
“有道理。”
江以宁拉上窗帘,开始换衣服。
“阿影,你不换衣服吗?”
宋影猜出江以宁换衣服想出去玩,便说:“换,一会儿出去玩。”
“好。”
宋影带的衣服不多,她随手拿了一件白色长卫衣,下面穿了蓝色短裤,卫衣到大腿的位置,堪堪盖住短裤,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对于比江以宁可爱俏皮的丸子头,宋影将黑色长发随意披在肩后,周身散发着脱俗的清冷感。
“要不要喊上他们两个?”江以宁的大拇指停在键盘上,周博然问她有没有什么安排。
“好啊。”
正准备给蒋辉澈发微信,宋影打开门,看到站在走廊边的男人,笑容里带着诧异,“你怎么在这?”
宋影晃了晃手机,“正准备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玩呢?”
“之前的房间漏水,我申请换了房间,正好在你们隔壁。”蒋辉澈简单介绍后,说:“好啊。”
林深穿着大裤衩子刚打开门,听到宋影的声音,砰一声把门关上,后怕地捂着胸口。
他急忙给唐砚初打电话,“我听见宋影的声音了,和一个男的。”
几分钟后,唐砚初和林深出门了,他们远远跟在宋影那四个人后面。
海边有人在卖风筝,江以宁想起小时候江以彬陪她放风筝的场景,她挽着宋影的手,“阿影,你想放风筝吗?”
宋影没心思玩,但她知道江以宁有兴趣,便说:“想,买一个吧。”
周博然和蒋辉澈跟在两个人身后,江以宁挑了一个粉色的小兔子造型的风筝,付款的时候,周博然抢先了。
江以宁拿着喜欢的风筝,开心地笑着,“谢谢博然哥。”
“别客气,以彬特意交代过,让我在这里照顾好你们两个小女生。”
刚开始,是宋影和江以宁一起在玩风筝。
但宋影有心事,很快就成周博然陪着江以宁放风筝了。
昨天的鸡尾酒是大橘大利的橘子口味,宋影觉得味道不错,她又买了一瓶,席地沙滩上。
她扣着提拉环,但这个易拉罐比昨天那个难打开,宋影扯得大拇指有些痛。
她把易拉罐放在身旁,屈膝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忽然,有个人在她身边坐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那瓶易拉罐。
“谢谢。”
蒋辉澈替宋影打开罐子,他拿出和宋影一模一样的鸡尾酒,跟宋影碰杯,“你也喜欢这款?”
“嗯。”宋影浅笑道:“刚入口有一股淡淡的甘甜,过后会留下微苦。”
就像她与唐砚初的感情,从甜蜜到苦涩。
蒋辉澈听懂她的深意,“听说,你如愿结束了婚姻。”
“嗯。”宋影笑得坦然,但细心之人能看出掩盖在她笑容之下的哀伤。
后面的椰树林里,唐砚初和林深各自看着心中牵挂和别的男人欢乐相处,两个人脸色都不好。
蒋辉澈早就知道宋影喜欢唐砚初。
高中时,蒋辉澈喜欢坐在靠走廊的窗户边,宋影经常路过他的窗口。
记不得是第一次看见宋影从他面前过去,蒋辉澈终于忍不住,拉着旁边的男生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男生说:“宋影,隔壁班的,听说家里很有钱,是个关系户。”
蒋辉澈守了几天之后,准备跟宋影表白。
那是个炎热又寂静的夏日午后,他远远跟在宋影身后,还没等他找到机会,就看到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生朝宋影走过去。
唐砚初神色一贯冷淡,但蒋辉澈从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情绪。
是一个男人的爱。
宋影像只小兔子一样,跟在唐砚初身旁,蹦蹦跳跳,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唐砚初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
原来她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恰好也喜欢她。
蒋辉澈没打扰宋影,后来,他天天观察宋影和唐砚初,一直观察了三年,她们都没分手。
高考后,他再没有过宋影的消息。
他都以为这辈子不会再遇见宋影了,没想到先是在新闻上看到唐砚初成为优秀企业家,后又得知宋影已经和唐砚初结婚了。
他大学是在加州上的,毕业后一直被家里催着相亲。
他知道和宋影已经没可能了,也尝试过谈女朋友,但他无法对异性生出爱慕,宋影那张青春洋溢的脸总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次回老家,在家里被七大姑八大姨数落,他以找蒋川为由跑了出来。
却没想到再次见到宋影,她和唐砚初过得很幸福。
蒋辉澈没上前打扰他们,只在远处远远地喊小侄子的名字。
后来,他在互助群里偶然看到宋影的消息,得知她要离婚,他不受控制地靠近她,甚至在看到她的朋友圈后,跟了过来。
他等宋影和唐砚初分手,等了好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蒋辉澈手里的易拉罐被他捏得变了形,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内心早已万马奔腾。
“宋影,其实,我从高中时候,就喜欢你。”
唐砚初能看懂唇语,他的眼神瞬间冷了好几度。
他看懂宋影的回答:“抱歉。”
蒋辉澈并不伤心,他早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无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希望你得知我的心意后,不要刻意疏远我,我等你,等了好久了。”
宋影说不清此刻的感受,她扭头望着海面,唐砚初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
但蒋辉澈忽然开心地笑了。
另一边,江以宁和周博然开心地放着风筝。
林深一拳打在椰树上,一个椰子被他震得掉下来,正好砸到林深头上。
“嘶——”林深吃痛地捂着头,踢了一脚椰子,椰子飞出老远,“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