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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柳望雪和许青松旁边的是文熙和杜云凯,下一组就轮到他俩了。 计时开始,俩人视线勾连。
在杜云凯的注视里,文熙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的爱,并且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他的全世界的感觉。又想起今年元旦,杜云凯跟她求婚,但是她没答应。
文熙有种恍然般的惊讶,一开始她答应跟杜云凯在一起,大部分是因为杜云凯一直锲而不舍地追她,而她也是被Zerlina影响,对人生有了了悟,想享受生活。
她想,杜云凯帅气又多金,总体来说性格也不错,又喜欢她,床上功夫她也检验过了,甚是满意,那她为什么不就此谈一段好好享受享受呢?
文熙那时候跟柳望雪聊过,她知道杜云凯以前肯定是个花花公子,谈恋爱主要靠新鲜感,所以她对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没抱长久的希望,主打一个按需满足。
她想的是,等杜云凯腻了,她也享受完了,正好就能一拍两散了,俩人谁也不亏,都不必留恋。所以她根本一点都不介意异地,以及把恋爱谈成网恋,甚至有时候忙起来了,还会把杜云凯抛之脑后。
文熙真的没想到,时间一晃就过了两年,她和杜云凯也谈了两年。
这两年里,几乎都是杜云凯海市、陶家村两头跑,虽然除了节假日以外他多数都是为了工作才回海市,但每次回去,必然会留时间给文熙。
这两年里俩人异地的时间多过在一起的相处,文熙脾气硬,杜云凯也会有点少爷性子,有时候有了摩擦俩人就不可避免地吵几句。
也正是因为吵架,才让文熙发觉杜云凯是那么喜欢她。就上次文熙和柳望雪吐槽“解决方案”那回,吐槽完了她回头看,发觉之前每次的不愉快都是杜云凯先递出台阶,也都是杜云凯在包容她,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真心喜欢上了杜云凯。
他俩这两年里第一次说“爱”这个字,就是元旦节杜云凯跟她求婚时,那晚外滩上空跨年烟花盛放,杜云凯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束花来,跟她说“我爱你”,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文熙当时是慌乱的,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想说考虑,但出口的话却是拒绝。她一直记得杜云凯那一瞬间眼睛里失望,扎得她心里生疼,她懊恼,她怎么舍得让他失望呢?
但是时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后悔也没用。
不过杜云凯的失望也就是那一会儿,他也没气馁,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文熙会拒绝,就抱了抱她,说愿意等她,等她准备好。
此刻,文熙看着杜云凯的眼睛,就有点想哭。头一次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也太自我了。
而杜云凯望着文熙,他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懂了何为“眉目传情”,他看到了文熙眸子里流动的爱意,当然也看到了她突然湿润的眼眶。
他好像明白文熙为什么忽然想哭,他隐约觉得,下一次求婚,文熙一定能答应他。
杜云凯不想让文熙真的哭出来,他会心疼,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去抱她,想亲一亲她,安慰她。
但是他这么一动作,文熙就反应过来了,已经被他抱住,就连忙抬手推他试图拉开距离,大声笑着躲:“你不要过来啊!现在是挑战,我要赢啊,不然晚上没地方住!”
周围所有人看着他俩的举动都忍俊不禁。
文熙想收回去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大家看到她抬手擦眼角,只以为是笑出来的。只有杜云凯知道,抽张纸巾帮她擦,又亲了她一下。
郑青州掐表,宣布:“八秒!挑战失败!”
“什么?!”文熙不信,她刚刚脑子里闪回了那么多画面,“怎么会只有八秒?!”
杜云凯也觉得不可能,问郑青州:“你是不是看错了?”没坚持多久是肯定的,但也不至于这么短吧。
郑青州接受质疑:“就算不是八秒,你们也挑战失败!好了,下一组准备。”
“我天!”柳望雪和文熙惊呼,他们这两组失败了,就意味着后面三组必须得成功。
娄锐和倪嘉也咋呼起来了:“絮絮姐,青松哥,都怪你俩,开了个好头!”
许青松自我检讨:“怪我,意志力过于薄弱。”
柳望雪却笑着把锅甩了回去:“你俩要不也自我检讨一下,明明导演是说要从你们那里开始的。”
倪嘉和娄锐再次把锅甩过来:“我俩就是随便提出了一个疑问,没有非让从你们那里开始。”
文熙站柳望雪这边,加入反驳阵营。
坐中间的沈珣和谭雪晴看着他们一来一回笑。
韩振豪端着碗拿着筷子夹菜吃,叹口气:“得,这就开始内讧了。”
段悦和他同款动作吃饭,笑哈哈地劝:“咱们自己人别吵啊,不是应该怪导演吗?是他提出的挑战。”
最左边和最右边一来一回,话从未掉到地上,郑青州好不容易才捡到个气口,打断他们:“好了好了,抓紧时间,现在是赛点,沈老师和雪晴要是挑战是失败,今晚和明晚的住宿你们就自行解决吧。”
杜云凯转头对沈珣和谭雪晴说:“珣哥,晴姐,拜托你们,一定得赢啊!”
柳望雪和文熙给他俩加油打气,许青松还向他俩传授经验:“一定要把心里的爱意死死地压制住!”惹得柳望雪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往他侧身一靠。
计时开始,这一次很关键,所以大家都屏息凝神,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沈珣和谭雪晴身上,盼着他俩能一举成功。
然后大家就察觉,沈珣和谭雪晴这俩人之间的气氛在这场被安排的强制性对视里慢慢地变了。
柳望雪和倪嘉应该算是这些嘉宾里最早认识沈珣和谭雪晴并且有接触的人了。当初在拍《月初春涧》的时候,剧组里有几个年轻小的工作人员在聊八卦,说的就是他俩,恰巧被柳望雪路过听到,给制止了。
那几个人说的是沈珣和谭雪晴的感情问题,也是网上的谣传,说他俩并非真爱,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工作绑定,分手就得伤筋动骨,所以就凑合着过。
不然为啥谈了十年还不结婚?
正巧谭雪晴去剧组探班时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就仿佛印证了一些猜测。有说是沈珣吊着谭雪晴给他当牛做马的,也有说谭雪晴是在利用工作拿捏沈珣让他不敢提分手的,总之处处透露着不看好。
像这种添油加醋般的道听途说,柳望雪向来不信,接触下来她发现,沈珣和谭雪晴在生活中,尤其是感情方面,都是比较内敛的人。
尤其是今天这一整天的观察——柳望雪这是大学时养成的习惯,扎在人堆里就会留心观察,这都是为了塑造笔下人物积累经验——她发现沈珣和谭雪晴俩人在互动的时候,真的是漂亮话一句不说,做的事情却全都在为对方着想,也足够默契。
柳望雪就觉得,这是属于他俩的相处模式,也是爱情的另一种模样。
不过,到底别人幸不幸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转折,因为自从沈珣和谭雪晴对视的氛围改变了之后,谭雪晴就哭了,沈珣也慌了。
在旁人看来,谭雪晴哭得挺突然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眼泪里含有无法诉诸言语委屈。
这种感觉,柳望雪再清楚不过了。她甚至都有一瞬间的怀疑,怀疑谭雪晴会不会跟她一样。但她随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觉得谭雪晴不像。
沈珣慌忙要给谭雪晴擦眼泪,但谭雪晴把沈珣的手按住了,因为计时还没结束,她就那么任眼泪往下流,自己不动,也不许沈珣动。沈珣既无措又无奈,他了解她的性格,只好由着她。
时间从此变得格外漫长,总觉得过了好久好久,郑青州才喊了停,说时间到,宣布他们挑战成功。
谭雪晴脸上没有一点成功的喜悦,跟大家说了声抱歉,顺手抽了几张纸巾擦眼泪:“不好意思,我先去一旁缓一缓。”
沈珣立即起身跟上去。
此时就连倪嘉和娄锐都察觉出不对劲了,大家想去关心,但这时候明显应该把空间留给他俩。
郑青州左右两边各一排摄像机,还在录,大家便默契地打哈哈,说这是情到浓时情难自禁,接着便岔开话题。
片刻后,沈珣和谭雪晴才回来,大家便开玩笑打趣,问他俩是不是去互诉衷肠了。
谭雪晴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和沈珣接了大家的调侃,顺着玩笑了几句。
郑青州这才发话,挑战继续。
接下来的是韩振豪和段悦。
他俩准备好,郑青州宣布开始,大家就见段悦抬手摸到桌沿,端起了她自己的碗,碗里还有饭和菜,她拿起筷子,扒了一口,视线一直都没离开韩振豪的脸。
“这是什么操作?”娄锐都看呆了。
倪嘉也是,又想笑:“悦姐,咱不在乎这一分钟,没吃饱等挑战完再接着吃啊。”
柳望雪他们几个则是担心她一会儿忍不住笑场,呛到自己。
然而令大家想不到的是,段悦端起碗之后,韩振豪也摸索着端起碗拿起筷子,但他碗里啥都没有了,扒了一筷子空气。
段悦率先嘲笑他:“好歹有点儿先见之明,给碗里留点儿东西。”
韩振豪保持对视,把碗伸向她:“给我分点儿。”
段悦护食:“不给。”
韩振豪:“啧。”
他只好直视着段悦的眼睛,把筷子伸向餐桌,想着夹到什么算什么。
其他人笑坏了,娄锐赶忙端起最近的一碟菜往他筷子下面送,好让他一准能夹到。
柳望雪对许青松说:“看,还是人家聪明,懂得使用计策。”
许青松点头:“确实,还是得钻规则的漏洞。”
郑青州只说了保持对视,又没说不允许同时有其他动作。
对视一分钟,看似简单,其实挺难的。
段悦和韩振豪也正处在热恋中,她担心挑战期间发生类似最开始那两对的意外情况,就突发奇想来了这么个招儿。先赢,什么爱不爱亲不亲的,私下里再行动。
她一动,韩振豪秒懂,俩人就这么对视着吃了一分钟的饭,待郑青州喊停,嘴里的都还没咽完,笑得差点呛到。
现在才是真正的关键处,能不能解锁楼上的住宿区域,就看倪嘉和娄锐了。
他俩从段悦和韩振豪那里受到启发,也想如法炮制,却被郑青州残忍地阻止了。
郑青州说:“严禁抄袭,否则直接判挑战失败。”
俩人只好乖乖把碗筷放下。
韩振豪悄声出主意:“锐锐,你给她唱首歌,还有,别直视眼睛,把视线集中在眉心。”假装在对视,实则视线碰不上一点儿。
娄锐一听,这靠谱啊:“哥,还得是你!”
说完便对倪嘉挤眉弄眼,又和郑青州说准备好了。
倪嘉也看到了韩振豪刚刚凑在娄锐耳边说话,想来也是在帮着出主意,姑且信娄锐一回。
然后就照着韩振豪的提示,俩人顺利挑战成功,大家欢呼。
吃完饭郑青州又安排了一个集体游戏。游戏结束大家一起动手把杯盘碗盏收拾完,再一起上楼看房间。
二楼有三间面积十分宽敞的卧室,三楼有两间,还有超大的露台和游泳池。
比较方便的是每一间卧室里都有独立卫浴,但不方便的是,一共只有五间,而且三楼的两间还是阁楼样式的,屋顶开有天窗。
看完之后,娄锐和倪嘉先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怎么只有五间卧室啊?”
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对吗,正好我们五对嘉宾啊。”
嘻嘻哈哈笑了一阵,最后让倪嘉和娄锐先选,他俩就选了三楼的一间,主要是因为三楼的卧室里配有长沙发,差不多可以当单人床睡,他俩一替一晚。
文熙和杜云凯睡觉不喜欢有光,沈珣、韩振豪他们两对也差不多,于是柳望雪和许青松就选了三楼的另一间,他们分二楼的三间。
柳望雪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习惯开一盏小夜灯,许青松则是怎么都行,天窗的光对他俩来一点都不打扰,而且他俩也没事儿也会早起,毕竟有带着三小只出去晨跑的习惯。
房间分好后,大家就把各自的行李往上搬。此时也已经十点多了,就各自洗漱完准备休息,小情侣也有各自的夜聊。
煤球跟着谭雪晴回房间,三小只也都跟着柳望雪和许青松。许青松趁柳望雪冲澡的功夫,给碰碰和小瓷在沙发上弄了个临时的窝,聒聒有它自己的笼子,是特意买了一个可折叠收纳的,出门带着方便。
许青松去卫生间的时候,柳望雪把自带的床单被罩拿出来换好,再顺手拿件衣服把摄像机罩上。等许青松出来,俩人美美地躺在一起。
关了灯,月光就从天窗透进来,照得室内朦朦胧胧的。
许青松把胳膊一伸,柳望雪就枕上来,抬眼看到夜空里的云:“这天窗还挺浪漫的。”
许青松调整姿势把她整个抱住:“这是因为有我在你身边啊。”
柳望雪嘿嘿笑,仰起头在他下巴亲了口:“你说得对,我们许先生永远都是氛围的催化剂。”
许青松也亲她一下:“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以后走哪儿都把我带着?”
柳望雪把手搭在他胸前,玩着睡衣扣子,点头说:“行啊,把你揣我口袋里,怎么样?”
许青松很惊讶的样子:“天呐,你竟然会这种魔法!”
柳望雪哈哈笑,被子里一条腿跨过来,压在他腿上,脑袋也往他颈窝里挪了挪,看着夜空里的那朵云飘走,说:“哎呀,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弄个小阁楼呢,也开个天窗,下雨天的时候泡壶茶往里面一窝,想想都舒服。”
许青松便问:“阳光房不是也一样吗?”
“不一样哦,”柳望雪说,“阳光房四面都是玻璃,但天窗只有这一块玻璃啊,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我俩就很像是待在一方小天地里。”
“确实,”这么一想,许青松真觉得很不一样,“要不我把我那边小院也推了重新改建一下?也盖个二层的你看怎么样,二楼就留一间也设计成这种阁楼,弄成咱俩的浪漫专属。”
“啊?你不嫌折腾啊?”柳望雪问。
“一不是我设计,二也不是我亲手盖,算什么折腾。”许青松说,“设计师管杜云凯要,工程队管陶华宇要,我只负责出钱就好了。”
柳望雪笑:“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心动。”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许青松高兴,继续跟她商量,反正麦已经摘了,他贴着柳望雪的耳朵用气声,摄像机关没关都收不到音,“等新房盖好了,我俩就住那边,办事儿方便。”
柳望雪也用气声回答他:“这个提议深得朕心,准了。”
相互撩拨得彼此心痒痒的,俩人就抱在一起,动作幅度极小地吻了吻,互道晚安,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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