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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晨身形骤然一顿,‘牧师弟’这个称呼已经许久未曾听过,除了那将他逐出山门的无极宗人还能有谁,牧晨不经意想起些许往事,缓缓转过身来,只见那人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相貌清秀,正是无极宗牧晨的四师兄关山,牧晨与关山曾在无极秘境同甘共苦,可谓交情匪浅,不禁下意识唤道,
“关师兄!”
关山眼含深意望着牧晨,轻叹道,
“你能教我声‘师兄’说明你心里有我,牧师弟,无极宗对不住你!”
牧晨闻言,忍不住心中酸涩,他自幼到无极宗上山学艺,把无极宗当作自己家一般看待,可当他为无极宗赢得荣耀时却被逐出山门,三年以来,牧晨每每想到此处难免心怀怨念,此时听到曾经的同门师兄替他不平,牧晨心中怨念有了宣泄之处,望着关山感慨道,
“关师兄,当年之事不必多说……你怎会在此?”
关山心中暗叹,环顾四周一眼,转向牧晨道,
“牧师弟,相请不如偶遇,且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牧晨迟疑少许,轻轻点头,抬脚跟在关山身旁,侧首望着关山疑惑道,
“关师兄是古州人士?”
关山含笑点头,如实相告道,
“幼时喜欢练剑,家父拗不过我使性子,便将我送到无极宗拜师学艺,不想这一去就是二十年…..”
关山说到此处,似想到些许陈年旧事,不禁有些意兴阑珊道,
“说来话长,稍后咱们边喝边聊。”
牧晨心领神会,料想关山是想到他先师张若英了,当下也不多问,跟着关山穿街走巷,只过得半柱香功夫,二人眼前现出一座占地十余亩的宅院,关山在宅院门前站定身形,轻轻叩响门环。
牧晨双眸中闪过一丝讶色,未料到关山出身如此显赫,瞧眼前巨宅气派宏伟,装饰考究,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拥有。
盏茶功夫不到,豪宅大门被人打开,一名留着一字短须,头戴方巾的中年管家扫了一眼牧晨二人,见到关山时连恭敬道,
“少爷!”
那管家将牧晨二人让进屋内,关山对着管家吩咐道,
“禄叔,吩咐厨房备些酒菜!”
那中年管家点头应是,好奇望了牧晨一眼,撇下二人下去准备酒菜,关山将牧晨带到大堂偏厅会客厅落座,替牧晨斟了一杯茶水道,
“牧师弟,这是古州少有的石阡茶,茶味极佳,你且尝尝!”
牧晨接过茶杯,向里望去,只见那茶叶绿润匀整,汤色黄绿,不禁举杯轻轻抿了一口,但觉滋味鲜爽,清香怡人,连开口赞道,
“好茶!”
“牧师弟茶品不差,请!”
关山莞尔一笑,给自己也泡了一杯,抿了一口茶,望着牧晨道,
“牧师弟也是为那‘武学遗迹’而来?”
牧晨闻言心中暗惊,未料到关山也知晓此事,莫非是摩尼教走漏消息不成,如此一想,不禁替周希曼暗自担忧,好奇望着关山道,
“关师兄知道那武学遗迹在哪?”
关山望向牧晨,含笑道,
“如今古州江湖上人尽皆知,那‘武学遗迹’可能在鬼哭崖,据说当年达摩东渡中土,途经古州时曾去过那里,学得一生精妙武学,后来在嵩山面壁十年创下少林七十二绝技,也算是取之于中土还于中土......”
牧晨听得关山话语,忍不住剑眉微蹙,斟酌道,
“这数百年前之事,怎会被人知晓,想来是以讹传讹,不能尽信!”
关山将一杯茶一饮而尽,点头道,
“我也是这般想法,可后来听家父说,在达摩之后,古州城有一洞主的傻儿子误入鬼哭崖,更是自里面带出一块武学图刻,虽是残缺武学,亦使那洞主傲视其余九洞。”
牧晨闻言,心中微动,忽而想到自石棺内得到的玉枕图刻,据希曼曾说,那玉石是出自古州,玉枕的主人更是古州人士,念及至此,牧晨心中思绪电转。
关山望了牧晨一眼,见他双眸神光闪烁,含笑道,
“看来牧师弟也动心了,也对,但凡学武之人,哪有不对‘武学遗迹’动心的,只是以我等武功,恐怕只有空手而归的份了!”
关山说完,深深望了一眼牧晨,小心问道,
“当年你被废了武功,不知......”
牧晨见关山说话小心翼翼,显是怕自己心里难受,不由得心中一暖,坦诚道,
“关师兄放心,武功早已恢复了!”
“哦?那真再好不过,待会咱们定要畅怀痛饮!”
关山面色一喜,也不多问,二人待到一杯茶喝完,酒菜业已备好,三荤一素合共四道菜式,关山给二人斟满酒,举杯望着牧晨真诚道,
“牧师弟,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师兄,我一直将你当作师弟,来,师兄敬你一杯!”
牧晨
举起酒杯,神色一素道,
“师兄严重了,师弟岂敢不认师兄,即便当年被掌门逐出山门,但是一码归一码,我拎得清…….”
二人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关山又给彼此斟满酒杯,沉吟少许才道,
“师弟,你受委屈了,无极宗都以为是你杀了我师父,但是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害我师父的另有其人!”
牧晨听得关山话语,不由得滞了一瞬,好奇道,
“关师兄,你知道事情真相?”
关山见牧晨相问,独自抿了一口酒,愤恨道,
“师父遇害前夜,曾经指点我剑法,后来她老人家贴身侍女见她辛苦,便给她递了一盏茶水,师父喝过那杯茶后,神情渐渐呆滞,撇下我独自出了水月堂,我心中好奇,当下悄悄跟在师父身后到得天玉峰后山,恰见师父对着一人躬身下拜…….”
牧晨闻言,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只听关山续道,
“初时我只道是掌门与师父私会,心觉好笑,待到那人转过身来,却见那人年纪轻轻,相貌堂堂,正是大师兄张子敬。
“我心里奇怪,不知师父有何把柄被大师兄捏在手里,为何对一个晚辈如此恭敬,隐约间听到他们说到你的名字,我担心被二人发现,又恐有损师父名誉,回到水月堂后谁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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