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携扫视人群，林汐汐笑的最开心，高马尾摇曳不断，高举着手机录像。
他深吸一口气，柔和的说道：
“大黄……试一下跳高，能跳多高算多高！”
“表演结束后请你吃大餐。”
黄狗迟疑片刻，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身子压低到极致，四肢也显现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在场的观众全部屏息凝神，这只黄狗的逆天表现，远超所有人的预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汪！！！”
黄狗宛若离弦之箭，身形恍惚不清，仿佛拉出一道残影！
几秒后，黄狗重新回到地上，吐出舌头不断喘气，满眼希翼的看向李祺携。
人群都呆滞几秒，随后沸腾起来。
“三米！我去，特么的绝逼有三米！”
“世界记录是一米八！这只狗能跳三米！这不会是假的吧？”
“这是真的！我在现场！！！”
“用的什么训狗方法？把田园土狗搞的这么厉害！太特么牛逼了这个人！”
直播间内，打赏和点赞铺天盖地，才艺值疯狂增长！
【赏！给老子狠狠的赏！】
【开赏！！！开赏！！！】
【我们也算是见证历史了，狗狗的历史，哈哈哈！】
【我就说这个小哥哥厉害，一群虾头男还说我肤浅，家人们谁懂啊！真是一整个无语住了。】
【哪里来的西瓜条子？老子一拳打爆一个！】
【穷逼学生党没钱，我点赞点赞点赞……手都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控制，才艺值抵达四百八十万后，增长越来越迟缓，最后停到四百九十八万。
蒋文杰心里美滋滋的登上台，脸上做出遗憾的表情：
“唉，第17号挑战者运气有点不好，只差一点就能突破历史，拿到特等奖。希望下次努力。”
说完，蒋文杰又向前几步，朗声道：
“让我们恭喜17号挑战者，李祺携，获得路人才艺王的一等奖！！！”
“奖金——十万元！”
“啪啪啪！！！”
这一次，不再是林汐汐一个人鼓掌，全场都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祺携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走下舞台，回到林汐汐旁边。
蒋文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朗声道：
“现在是第18号挑战者，林汐汐！”
“汐汐，加油。”李祺携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眯眯道，“我会全程录像哦！”
林汐汐乖乖的点头：“不用开美颜，记录我最真实的样子就行啦。”
两人分别，林汐汐走上舞台，将碎发撩到耳朵边，压下躁动不安的心，声音很温柔：
“大家好，我是唱歌表演。”
这也是林汐汐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和李祺携一样，她也感觉有点头晕目眩。
呜呜呜，好紧张。
要不是想在李祺携面前展现一番，她是真的不想来。
平时就在李祺携面前皮一皮，她的性格其实很内敛，大学四年没参加过社团，没参加过比赛。
“好看爱看！”李祺携在下面吼的贼带劲，果然，只要不是自己尴尬，真的好好玩，“快唱快唱！哈哈哈哈，我要听！”
此时此刻，直播间内，全部炸开锅！
人数由十万飙升到五十万，然后又飙升到一百万，甚至还有不断增长的趋势。
【实不相瞒，这是我妈妈，我还是两百个月的宝宝。】
【楼上说的对！我是楼上的爸爸。】
【这个女生太好看了！啊啊啊，怎么会有这种少女？】
【我都不敢夸仙女，真的。仙女也比不上她啊！什么人配拥有这种女朋友？】
【真的好奇怪，她穿着一点也不暴露，但就是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气质，我真的，见一面让我去死都行！】
这一刻，所有的人闭口不谈才艺二字，全部都在疯狂打赏、点赞。
【我这个月刚发的生活费，全给你全给你！恨不得把命都给你！】
叮！雪豹闭嘴送出“保时捷”×30 ！
【妈的，生活费算什么？老子公司都不要了，存款全部都打赏，老子今天就是开心，太喜欢这种氛围感了！！！】
叮！牛牛公主送出“嘉年华”×10 ！
【楼上冷静一点，别刷礼物了。刷了礼物人家又不知道，没有任何意义！！！话又说回来，守护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叮！孤独的狼送出“嘉年华”×20 ！
林汐汐不知道这些，她双手握紧话筒，抿抿嘴，调整一下了状态。
淡淡的霓虹灯映照在脸庞上，晚风拂过高马尾，带起几缕发丝，尽显青春气息。
她想唱一首民谣。
安和桥。
她思考片刻，温婉且低沉的声音响起：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全场瞬间寂静下来，他们原以为这个少女会唱一些流行的歌曲，配上几段妖娆的舞蹈。
这样流量绝对会直接起飞。
可是少女没有，她安安静静的站着，温柔的声音不断响起：
“请你再讲一遍关于那天，抱着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也只是勉为其难。”
直播间也安静下来，只有零星的几个打赏出现。
惊呆了。
真的惊呆了。
独特的民谣旋律，搭配着温婉的女声，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工作人员勉强回过神来，瞥了一眼直播间人数。
下一秒，他双眼猛地睁大，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翻了下来，难以置信道：
“一……”
“多少人，一百万？”蒋文杰身体开始颤抖，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的颤抖。
人数越多，打赏越多，他们的提成也就越多！
“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工作人员近乎是尖叫出来：
“蒋哥，一千万在线观看！！！”
林汐汐还在唱，她想起了和李祺携的点点滴滴。
想到他帮她写作业，她给他送早餐。
想到一起走过了十五年，彼此的信任和坦诚。
想到他将自己牢牢护着，忍受着四面八方的伤害。
想到自己真的好爱好爱李祺携。
林汐汐眼眶有些红润。
声音越发深沉，所有的情绪都蕴含在里面：
“让我再尝一口秋天的酒，一直往南方开不会太久。”
“让我再听一遍最美的那一句，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样回不来，我已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
“我知道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
“所以你好好再见。”
伴随着最后一个歌词落下，全场仍是沉寂万分。
直播间也是如此，唯一变动的只有右上角的在线人数。
魔都，一个少年平静的放下手机，夜色深沉，房间里没有开灯，他望着天花板发呆。
又过了一会，独自走到外面阳台。
他点燃一根烟，望着窗外的繁华。
思虑良久。
深吸一口，感受着刺激的烟味在肺里横冲直撞，憋着好久，最后终是忍不住，猛地咳嗽出来，眼泪都呛出来几滴。
他从不吸烟，但今天就是想吸几口。
这一刻，他有些想家了。
京城，几个正在喝酒的中年大叔渐渐停下吹牛，他们对视几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老叶啊，把你那手机直播关了吧，我听着难受，心里堵堵的。”
“人终会为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惑一生，我又开始想婷婷了。”
“谁又没点遗憾呢？我高中时的白月光前几天刚走，血癌晚期。她的老公卷着钱就跑了，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啊。”
全国各地，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或是抖音刷到直播，或是听到别人手机里播放。无一例外，都平静下来，听着歌曲的旋律，听着女声里的遗憾。
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