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表演确实非常成功。

除了真实碰触、穿过衣角裙边的游客们，即便是距离不到1米的时候，也没有人看出这些飞天是投影而不是真实的人。

她们从五官表情到动作神态、再到光影下的自然度，无一不与真人一般无二。

“林老板，贵公司的技术果然名不虚传,不论是光影效果还是人声传导都能做到真实的沉浸感，我对咱们双方将来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林渔笑着伸手回握，道：“我也是，希望将来一切顺利。”

甲方对自家交的答卷表示满意，林渔今晚的目的就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愉快的观赏表演时间，孩子们上台后表演了练习许久的新曲。

结果不出所料，高于同龄水平的表演加上舞台效果加持，表演非常成功。

当晚准备的节目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直到月至半空才落下帷幕，熙熙攘攘的街道逐渐褪去人潮，满满当当出摊的小贩们也收获不小，大家笑着、聊着朝各自方向离去。

“梆——！”

人群褪去，恢复寂静的街道上，梆子声响起。

“子时正刻，平安无事。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拉长调子的更夫从夜色深处走来，月光明晃晃的照在路上，将墙壁映出一道道阴影，又将路面照的如雪般白。

“梆——！”

“子时一刻，平安无事……”

月轮当空，寂静的街道上梆子声渐行渐远，居民区里的一间间小房子却仍有不少亮着灯火——

“这儿真有意思，晚上还有打更的呢！”

一个女孩儿趴在窗口看着更夫的背影，道：“他们很投入啊，服装道具都很齐的嘛，不知道能不能借来cosplay一下？”

另一个靠在床头敷面膜的女生动了动嘴唇：“人家这是工作，你要是想cosplay我明天陪你去云梦华裳，那里能选的衣服款式更多，小姐丫鬟女侠乞丐什么都有，要是人不多还能免费给化妆呢，不比你从人家身上借衣服方便？”

说完，女生还小心翼翼的压了压嘴唇四周的面膜纸，生怕不服帖了长皱纹。

这是古城里小小民居的其中一间，两张床、独立卫生间加一些必需的电器和日常用品之外就没有其他了，标准大概对应外面四星酒店的标间。

定价比塞上曲那边稍高，但比胡杨里和玫瑰园的价格低了不止一筹。

古城内供出租的房间足有数百，房间充裕，价格也相应的有了更大的优惠。而且入城前，工作人员都有告知规矩，因为要保留古城风貌并给客栈这边留出充足的维护时间，所以每到入夜时分二更天结束后，就会实行宵禁。

宵禁时，没有成功在古城内办理入住的游客不可逗留。

今天则是因为开业有表演的特殊缘故，将关城门的时间延后了两个小时，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古城管理都将严格遵守这一制度。

而且住在古城里的员工都分布在住宿区四周，保证环境的安全性，夜晚安保人员会与更夫同时段值班，24小时保证游客安全，所以尽管两个姑娘住在这么有时光感的房子里，也没觉得害怕什么的，反而对住土屋、上房顶看月亮兴致勃勃。

“好了没，我带上羽绒服和零食了，你穿好衣服赶紧上来。”

敷面膜的女生还在慢悠悠的涂抹剩余的精华，刚才趴窗户的女生已经全副武装拎着包挎着水壶登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说是二楼，其实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平顶。

因为地处环境的关系，这边几乎不会有什么暴雨排水的需求，所以房顶都做的平平整整，四面围墙也都不太高，胆子大的直接跳下来都没问题。

二楼地面也是土黄色，但触感却不像黄土，更像是某种矿石被打磨后铺在上面，触手光滑，满是凉意，“嘶~好冰。”

入夜，沙漠气温降得快，白天艳阳高照穿短袖吃西瓜都没问题，太阳落下后，裹着羽绒服也不见得暖和，但就是这种两级反差的天气，才能造就这独一份儿的风景。

“宣宣，快上来，这月亮好大好圆！离我好近！”

“来了来了，看我带什么来了？”

面膜女生也穿上了羽绒服，左手拎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下摆，右手拎着一个大大的纸袋，还没上房顶，一股烧烤的呛辣味道就在空气里蔓延开。

“烤串儿！好香！”

头一个女生动了动鼻子，小动物似的回头嗅了嗅，眼睛都亮了：“你从哪儿搞来的烧烤？这么晚了还有热呼呼的烧烤吃么？有可乐啤酒没？”

叫宣宣的女生把纸袋递给闺蜜，扯了扯衣摆，也在她旁边坐下，道：“房间抽屉里有菜单啊，凌风楼24小时不熄灶，点菜在客栈范围内可以随时外送，想吃什么都行。”

女生忙不迭的打开纸袋，拿出一串羊肉啊呜咬了一口，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地方啊，风景好、环境好、吃的还好，我真的不想走了啊啊啊啊！”

发泄似的狠狠咬了一口肉，嚼嚼嚼，瘦肉被油脂浸润的一点儿不柴，独家秘制的香料在唇齿间迸发出绝妙的香味，女生更崩溃了：“狗老板催我明天晚上必须回他邮件，tm

md！不知道老娘在休假吗？！！工作一年休息三天催我30次，还有没有人性啊！”

宣宣也挑了一串素菜吃，闻言劝道：“你忙是忙了点儿，不过工资给的高啊，我倒是清闲了，每天朝九晚五时不时还休个假，但工资扣完保险到手也就三千多，每个月还得要爸妈贴补，诚闹心，我才想换个工作呢。”

闺蜜俩相顾无言，生活怎么就能都不如意呢？

第一个女生闷闷的又吃了两串，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你看前段时间那个报道没，就是客栈跟网红合作的那个。”

宣宣：“肯定知道啊，虚拟合作么，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最近有个小墙头是虚拟主播么，就是摩声汇的艺人，不过这次发出来的名单好像没有他，应该是太小咖或者太糊了。”

追星人就是这么博爱，任何一个圈儿都可能有墙头，任何一个行业也都可能跟这些墙头的圈子微妙的重合。

“重点不是这个。”女生认真道，我是说你看没看过这次合作之前客栈跟那些服装设计师合作的事，就是那个收入榜单，云梦织坊那边公开的那个。”

“看到了，不过我也没学过服装设计啊，跟我关系不大吧。”

宣宣没明白闺蜜想说什么，她平时爱吃爱穿，刚来这儿逛的就是云梦织坊和云梦华裳，这两个地方的衣服都是独立设计师的作品，数量既多且新，而且离开客栈后很难撞衫，是她喜欢的感觉。

她正准备离开前去大采购一番呢。

“你啊，总说要多赚点儿钱，但怎么心思一点儿不往赚钱上放呢？”

宣宣一脑门的雾水，明显没听懂。

女生只得耐心解释：“你看之前客栈弄得那个虚拟试衣间，吸引来的服装设计师很多吧。”

宣宣点点头，这个她还是了解的。

客栈属于一个开放式平台，虽然和很多服装商家有合作，但在客栈范围内，不会挂任何商家的品牌logo、水洗标，而是挂独立设计师的铭牌logo。

所以每位顾客想要购买下单的时候，都能清晰知道作者是谁，同时能在专属小程序和网站上搜索这位设计师的作品合集，给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有效引流。

“所以啊，你看后来他们推出的各种排行榜，几乎是每个方向都有榜单，而且榜单都和实际收入、流量挂钩，那些排名靠前的设计师流水多少你都看见了吧？”

宣宣接着点头，她好像有点儿明白闺蜜的意思了。

见她开窍了点儿，女孩儿满意点头，继续道：“这还只是让我们看见的，那没看见的呢？实际收入只会比这个更高。不过我们俩都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短时间内没法在这方面想办法，但我们可以从别的方面考虑可能性。”

“比如呢？”宣宣来了兴趣，双眼亮晶晶的听讲，连香喷喷的烤肉都顾不上了。

“比如，跟你墙头的公司摩声汇合作的事情，就很有可能给咱们一个赚外快的机会。”女孩儿笃定的猜测道：“开通虚拟试衣间，立刻就有和服装设计相关的福利扶持出现，那么跟虚拟主播合作，你觉得，新的福利方式会是什么呢？或者说，你作为粉丝，想让你的小墙头在这场合作里得到什么呢？”

宣宣思路被打开，立刻接话道：“周边！各种周边！还有活动排名，新衣服、新立绘……”

林林总总列出一大堆，果然不愧是合格的追星女孩儿。

女孩儿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赞道：“就是这个意思，你看咱俩专业都和设计相关，而且你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不也喜欢为爱发电，给各种墙头画画做手工之类的么，也算是这个赛道里的专业对口选手了吧，如果你能在周边设计或者人物立绘方面找到合适自己的风格，赚外快迟早的嘛！”

“姐妹，我真是太爱你了，来，让我嘴儿一个！”

宣宣嘟着油乎乎的嘴就要给闺蜜来个爱的亲亲，却被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推着腮帮子推了回去，女孩儿一脸嫌弃道：“少肉麻，等你赚到钱请我吃饭就行了，再说，万一有机会咱俩可都得试试，万一能行，像那些设计师似的，一起搬来这边定居不更好？”

被推成小猪脸的宣宣还不忘肯定闺蜜的商业头脑：“对，你说的太对了，那咱俩随时关注客栈动态，一旦有消息互通有无。来，为咱俩将来比邻养老的美好生活，干一杯！”

“干杯！”

“哎呀，这是啤酒，你小点儿劲儿，泡泡都溅在我身上啦！”

“哈哈哈哈，不管，高兴嘛，再来一下！”

“我要打死你，我的羽绒服，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等赚钱了我给你买件新的！”

“你最好……”

女孩儿的打闹声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月亮挂在天空静静挥洒着银辉，见证着地面上无数事情的发生。

……

夜色正浓，林渔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面前摊开着一份最新的文件，电话放在茶几上，显示正在通话中——

张鹿笙：“省级度假区的申请资料我们已经填好了，但问题就在我给你的文件里，你看下第二页。”

闻言，林渔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