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炳文这个人自私自利惯了,只是出了极少的钱,买了一口最便宜的棺材。
这棺材俗称叫狗碰头,意思就是只要来条野狗拿脑袋一撞,这口棺材就得破个大窟窿。
人死如灯灭,张文雕被装入了棺材,草草丢在乱葬岗上,那真叫一个凄惨无比。
想当年也是意气风发,在县城里面顶得上半个县令,而现在死了之后被野狗争食,真是慨叹人生无常。
说白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张文雕其实颇有点脑子,只可惜遇上的是李阳这个旷世奇才,几天工夫就命丧乱葬岗!
而且这件事办得滴水不漏,居然连黄炳文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是黄炳文不明白,县衙里面有一个人却心知肚明,知道张文雕死得冤,是活生生被人设局弄死的!
这人正是京都四大神捕之一,赫赫有名的铁如山!
像是蔡老五那些把戏能骗得了别人,如何骗得了神捕的双眼?
只不过铁如山却一言不发,眼睁睁瞅着张文雕被活活打死,像是事不关己。
之所以这么做,那可是有原因的。
铁如山人如其名,浑身的骨头硬,脾气硬,本事硬。
像是这种人也不碍什么功名利禄,本不应该和建党搅在一起,却偏偏成了黄炳文的手下。
只因为在京都派系斗争激烈,朋党倾轧,铁如山没有什么派系,自然也是难以独善其身。
这是知道消息刑部的奸党准备对自己下手,百般无奈之下,这才选择韬光养晦,先逃了性命再说,
黄炳文的娘家就是奸党势力其中的一分子,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根基,完全是娘家人的一个傀儡。
因为上任的时候缺一个捕头,铁如山托人走了关系,说愿意从京都出来到县城任职。
黄炳文自然是喜出望外,有这么一个名声在外的神捕辅佐自己,最起码审案判案这一块就有了个强助。
可铁如山虽然在此任职,却对黄炳文的人品颇为不屑,对那个张文雕更是恨之入骨!
所以当张文雕被人弄死的时候,铁如山只装作看不出来,但是心中却有了警惕!
那天县衙门口有几个人一直在大呼小叫,裹挟民意,蔡老五上来就下死手,这肯定都是有人穿针引线!
看似张文雕的死是偶然事件,但实际上里面大有深意,这个县城暗流汹涌,有一股能和黄炳文对抗的势力存在!
经过铁如山的暗中走访,很快就查明这几个人都是保安队的成员,可是那天在县衙门口却装作互相不认识,其中必有蹊跷!
本想就此事继续追查下去,却被黄炳文叫到后院,说是有事相求。
黄炳文今天满脸堆笑,态度十分的谦卑,一副有求于人的样子。
“铁捕头,久闻您的大名,都知道在京都您可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屈尊在我一个小小县令名下,实在是屈才了。”
铁如山耐着性子说道:“大人过谦了,我就是个捕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黄炳文说道,“有一桩旧案,是我没上任之前就发生的,想让铁铺头帮着查查。”
“以前这里有一个姓刘的捕头,我也不瞒你,是我的一个亲戚。可是就在上任之前犯了事儿,据说是连夜潜逃。”
“这件事我琢磨来琢磨去,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是他犯了事,只要我上任之后帮衬一下,必然可以大事化小。”
“再说跑了这么久也没个消息,他老婆天天到县衙瞎胡闹,弄得我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行。”
说着话,黄炳文拿出了一本账册,端端正正摆在了铁如山的面前。
“这本账册就是那个刘捕头的罪证,我看过了,基本上是个铁案如山,任谁也翻不了的。”
“可我就想让你查查,这人是真跑了还是死了?好歹有个消息,我也好应付他那个婆娘。”
黄炳文说的婆娘,就是刘捕头的那个胖老婆。
自从上任之后,这个胖婆娘隔三差五到县衙要人,非要让黄文炳把自己家的男人找回来。
再加上此事确有蹊跷,黄炳文也想追查一下,为什么刘捕头到现在还不露面,最起码应该托人给老婆写封信啊。
“铁捕头,说句实在话,我倒觉得这人已经死了!我那个亲戚绝不会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铁如山没有说话,把这本账册翻看了一下,心中已经怒火升腾!
上面写得明白,刘黑达和刘捕头两个人狼狈为奸,在县城里面盘剥百姓,涉案金额大到惊人!
区区一个捕头几年间就能置下良田百亩,一大半还都是水浇田,这实在是贪腐到了极点!
但不管怎么说,人命关天,若是真有人把刘捕头杀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铁如山站起身来,说道:“大人放心,我今天开始就盯着这件案子,必然会弄个水落石出!
”
黄炳文自然是大为欣慰,宽慰了几句,亲自把人送了出来。
铁如山回去就开始翻看卷宗,立刻就发现了诸多疑点!
卷宗里说得明白,刘捕头逃匿的当天夜里是李阳自告奋勇,带着保安队的人前去抓捕。
这本身就相当奇怪!
李阳只不过是当地的一个秀才,保安队也不是正式的捕快,这么重要的抓捕任务为何让他们去?
卷宗里还写道,刘捕头潜逃的时候是从西城墙用长绳逃走的。
铁如山亲自走访后,又发现了一个大疑点!
按照刘捕头住所地位置,想要逃跑最佳路线就是到南城墙,那里距离近,还有个城墙角便于攀爬。
刘捕头也是个老公门,哪能连这点事都不知道,非要舍近求远走西边城墙?
铁如山还真耐得住性子,竟然把这县城的外城墙全都细查了一遍,
果然发现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