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双眼微闭,面色苍白,身子斜斜地靠在树上,这才没有摔倒。
嘴角流着鲜血,看上去已经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可陆松臂力过人,兼之树干沉重,只要在胸口重重一击,不死也得断几根胸骨! 却见李阳突然双目圆,身子一甩,在千钧一发之际让过了矛头! 紧跟着身子下潜向前扑,已然搂住了陆松的腰间,身体急速旋转,旋风般绕到了对方的背后。 可陆松遇到突发状况并没有慌乱,右肘后捣,左腿反踢,都是败中求胜的招数。 李阳发家致富之后也是遍访名师,对于古武术有着相当的了解。 想要破这招式也简单,只需向后倒退一步,便可以尽数避开。 可若缓上一缓,只怕被这陆松就会逃掉,李阳身体微侧,硬生生吃了这一肘一脚! 这一脚本来是反踢撩阴腿,正中李阳的左大腿,右肘也结结实实捣中了肋骨! 陆松这家伙从小就天赋异禀,就反踢一脚的力道,足以踹断碗口粗的柏木桩。 而右肘更是如同铁锤敲击,狠狠地击中了李阳的右肋! 这两下势大力沉,即便身上没有什么伤也断然扛不住,更别提李阳现在身有内伤了。 一时只觉得气血翻涌,虽然极力忍住,可依旧是又吐了一口血,右肋左腿剧痛难当。 可即便如此,李阳却如同疯虎般发出了一声怒吼! 陆松做梦也想不到,李阳在内伤之后居然能受得了自己如此沉重的反击。 这家伙反应神速,及时把脖子一收,虽然李阳用胳膊勒住了对方的喉咙,却没有太过深入。 即便绞杀已然成型,陆松却能苦苦支撑,二人在地上来回乱滚,当真是性命相搏! 陆松不断地回肘猛撞,每一下都沉重无比,若不是李阳身上穿着甲,只怕肋骨都给撞断了。 可不管受到如何重击,李阳却死不松手,心里明白这个陆松绝非以前那些对手,是一个真正可怕的敌人! 若是让这种人逃了,只怕会生出无穷的后患,今天就是去了半条命也必置其于死地! 二人舍命拼杀,足足持续了半炷香时辰,陆松脸已经被勒成了紫茄子色,眼珠子几乎脱出眶外。 而李阳也不好过,吐了好几口血,可两条胳膊犹如铜浇铁铸,没有半点的松扣。 终于陆松手脚瘫软,像条死蛇一样再也不动它了,即便如此,李阳依然没有松手。 又持续了半盏茶的工夫,突然陆松又剧烈挣扎起来, 原来这家伙刚才想要诈死求生,若不是李阳机警,只怕又被反败为胜! 李阳拼尽全力,一声不吭持续发力,即便是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还是将体内所有的精力尽情宣泄出来。 陆松喉咙发出了古怪的声响,这回连舌头吐出来了,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李阳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火烧,又吐了两口血,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软榻之上,鼻息中尽是花香。 向周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因为这房间布置像是女子的闺房。 自己光是老婆就有三个,大老婆爱吃醋,二老婆心机深沉,还没过门的公主更是个惹事精,可千万不能再招蜂引蝶了。 想到这里,用手撑着就想坐起来,哪知道这一动才明白,自己的身体居然被捆得结结实实! 尤其这些绳子都是用棕麻所制,里面还加了牛筋,若是没有利刃万难脱身。 李阳奋力挣扎了两下,根本不动分毫,反而这床帐上的银铃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听到声音,外面跑进了两个丫鬟,长得都颇为俏丽。 看到李阳醒了,两个人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隐约能听到正在和谁说着什么,只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李阳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自己有可能落到了南疆土人的手里。 这些土人都并非中原汉人,而是在此地土生土长的少数边民,世世代代繁衍至今。 这些人性情彪悍,动辄就对抗官府,和当地汉人也极不融洽,经常发生血腥的械斗。 可是因为当地官吏都是汉人,自然有所偏向,时间久了,这些土人都被逼得放弃平原地带,转而到山中生存。 李阳虽然学说了一些当地的土话,可是口音极重,想要冒充当地人是万万做不到的。 又加身上一身的汉服,难不成对方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正在胡思乱想,却看到外面竹帘一挑,走进来一个美貌女子。 身高却有七尺,眉宇之间傲骨英风,当真是英姿飒爽,一副女英雄的相貌。 李阳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对方绝非寻常女子,多半是个头人的身份。 自己的身份可是万万不能泄露,毕竟当地土人极为仇视官府,真要是露了馅儿,可有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李阳故意说道:“多谢小姐相救,我是过往的客商,被山匪劫了,只有我侥幸逃生。” 那个女子冷冷地说道:“客商?走的什么货,雇了多少伙计,费用几何?选的哪一家的镖局,立刻说来!” 这要是换个别人,几句话一问,立马就得露了馅儿。 可是李阳天生机敏,又正八经做过生意,这些生意经当真是张口就来。 “我是南阳来的客商,此次前来贩卖琉璃珠子,伙计都是自己船上的,每日有三十个大钱。”
“镖局请的是丰州府虎威镖局,护镖的是副镖头李宝,还有十二个趟子手,护镖费用是八分利。”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那个女子脸色也缓和下来。 “原来你是南阳来的客商,既然在我的地盘上丢了货物,自然我替你找回。” “只不过你是汉人,寨子里的人是绝对信不过你,不要乱说乱跑,丢了性命可是后悔莫及!” 说完,这女子转身离去,有个丫鬟模样的俊俏少女走了过来,把李阳的嘴一捏,一勺饭便塞了进去。 “吃吧,吃吧!小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居然保你这么个汉人,撑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