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让屯田府很棘手的事情终于解决了。
虽然处理的还有些不完美,可已经是马谡用尽了办法才想出的解决之道。
散堂之后,百姓散去,马谡却悄悄的来到了李家。
李堂见到马谡的时候,犹自有些不平,却也不敢违逆马谡。
只能按照马谡的要求,将马谡带去看自己的儿子!
李翱已经醒了过来,李堂请了郎中来给李翱敷药,见到马谡进来,李翱挣扎着就要起身向马谡行礼,马谡却快走几步,来到李翱的榻前。
“今日让李兄吃苦了!”
李翱强挤出一丝笑容:“都督说的哪里话,能给都督帮上忙,是李家的运气,怎能说是吃苦呢?”
马谡微微一笑:“哦?李兄知道是在帮我的忙?”
李翱瞥了一眼那名郎中:“还请郎中先下去,我与都督有话要说!”
郎中赶紧收拾了药箱出去,李堂本想出去,可脚刚踏出房门,却又转了回来,他倒要听听自家到底帮了马谡什么忙!
见郎中出去,李翱扫了一眼李堂,却没有让李堂也出去,而是微笑着向马谡说道。
“都督此举,乃是一举三得之妙也!”
马谡笑着不说话,李翱则继续说道。
“这一妙在收了陇右民心,若是日后曹魏间军司若行此挑拨离间之事,都不用都督出手,百姓们自当缚其人赴官府!”
“第二妙在震慑了世家,试想,即便是我李家这样最早投靠都督的世家都会被都督如此严厉对待,其他世家岂能不引以为戒?”
“其三,都督不是已经为陇右百姓和世家寻找到了一个敌人么?间军司,日后若是再有什么变故,都督自然可高举细作的大旗处理。”
“有这三个妙处,都督之计可称绝妙!”
马谡听得暗自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李翱此人,果然聪明!
“虽有妙处,却还需李家配合啊!”
李翱笑了:“都督可是想撒下香饵钓金鳌?”
马谡哈哈大笑,跟李翱这样的聪明人交谈就是愉快!
“李兄懂我!”
李翱一拍胸脯:“都督有命,李家无有不尊!”
马谡却拍了拍李翱的肩膀,笑着说道:“我打算将桃园酒的次等酒交给李家代理!”
李翱却是一愣:“桃园酒的次等酒?”
马谡微微一笑:“就是用桃园酒兑的劣酒,不过说是劣酒,却也只比桃园酒差上一些而已。”
李翱眉头紧锁:“都督这是何意?”
马谡在李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李翱苦笑道:“我李家是第一个投靠都督的世家,此计怕是不会有人上当!”
马谡却笑着说道:“计策这玩意,不在老旧,总会有人上当的!李兄只要按我说的去做,自然会有所收获!只是这期间,李兄说不得要吃点苦头。”
李翱轻叹一口气:“莫非这二十杖的苦头还不算苦头吗?”
两人相视一笑,这却让一旁的李堂半晌摸不到头脑,这俩人吃错药了?
李堂正迷糊呢,却见刚才还有说有笑的马谡突然变了脸!
“本官好心好意来看你,你竟然如此无礼!真正的岂有此理!”
说着,还伸手到郎中留下给李翱擦药的小盒子里挖了一手药膏,直接就擦在了自己的衣袍上。
而李翱看着马谡的行为,也突然暴怒。
“你以为你是陇右都督,就可以如此折辱我李家吗?休想!”
他也将手伸进那盒子里,掏出一把药膏,也抹在了马谡身上!
这把李堂都给看懵了,这俩人这是在干啥呢?!
却见李翱甚至将药膏抹在了马谡脸上,李堂急了,一个健步冲到李翱面前,一把按住李翱的手。
“翱儿,你疯了?!”
李翱却强忍着笑,冲着马谡咆哮:“你别说是陇右都督,就算你是诸葛丞相也不能如此折辱我李家!你给我滚!”
马谡笑盈盈的站了起来,顺手将药膏的盖子给盖上了,出口的声音却满是怒气。
“李家有什么大不了的,若不是看在你们第一个投靠我的份上,你们李家早就跟时家、阴家一样了!从今日起,你的功曹从事没了!我就不相信了,没了你们李家,我还管不了陇右了!”
说完,冲着李翱和李堂深施一礼,转身踹开房门而出!
李堂傻傻的呆看着李翱:“儿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咋了?”
李翱却将脸上的笑意收敛:“爹,别的你不用管,你只需记得一点,从今天开始,咱们与马谡掰了!”
“啊!?”李堂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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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右都督马谡一身狼狈的从李家出来,被很多百姓看见,随即就传出来,李家因为不忿马谡拿他们家做筏子,毅然决然的与马谡决裂!甚至李翱还用药膏抹了马谡一身!
不少人都不相信,李家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与马谡决裂,可随即又一个消息传来,却让众人不得不相信。
李翱的功曹从事被马谡给革了,甚至就连李堂的狄道令都没有能保住,同样被马谡给革掉了。
这一来就不由得大家不相信,不少人还在唏嘘,眼看就要盛极一时的李家却马上就要没落了!
有人感叹,自然就有人激动。
襄武城的一间民房中,正有两人在密谋。
“我都打探清楚了,马谡的确是跟李家闹翻了,这不就是咱们的机会吗?”
一名年轻人笑呵呵的低声说道。
另一人年纪大一些,却是神情肃穆:“此事我看没这么简单,马谡怎么会在这个档口与李家闹翻,难道他就不怕陇右的世家都与他翻脸吗?况且司正的命令是让我们潜伏,我的意见是静观其变,等候司正的命令!”
年轻人却是轻笑一声:“我就说你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司正在洛阳,距离陇右何止千里,若是什么事都要等着司正下命令,再好的机会也会错过!照我看,该向司正汇报的,自然要向司正汇报,可咱们这边也不能耽误,不如让我去试探一下李家如何?”
年纪大一点的人还是不太同意:“你我虽然平级,可我毕竟要比你年长几岁,我还是认为此事要先禀报司正知道,再做打算!”
年轻人对此言却嗤之以鼻。
“若是事事都如你这般,大魏何时能收回陇右,你自去向司正汇报,我该做的事,我自己却有数!”
年纪大一点的人见说不动年轻人,也只能苦笑一声。
年轻人啊,冲动可是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