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雄州军大营内,步惊鸿与外祖收到的信里,写的正是关于太子要微服私访至雄州城,代父接见夏国使臣的事。
这封信的内容,与祖孙二人的设想不符,更想不通的是,庆元帝为何敢在这个节骨眼,同意太子来雄州这件事。
虽说信中指出了太子的行进路线,确实是避开了楼国兵马所在的位置。
并且庆元帝还亲自点名,要求步惊鸿带上一小队精兵微服出城接应太子。
“外祖,您说,圣上他是咋想的?”
“呵呵,此事,恐怕不是圣上的主意,我疑心,是因为圣上一直拿不定主意,太子无奈之下,才提出这个建议。”
“那就算这是太子自己的提议,可那毕竟是他儿子,太子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若是当真在路上出点事,谁来赔他一个好儿子?”
“咳咳,慎言!”
“额……”
步惊鸿闭上了嘴,可心里还是有些替太子不忿。
“如今密信已下,如同圣旨,非你我之力可扭转,罢了,太子若是来了,夏国使团之事也确实能得到解决,兴许当真比直接将夏使送去京城更好。”
“嗯,将夏使直接送回夏国,避免他们与圣上见面,就算当初他们听到了咱们祖孙二人的某些对话,也没机会在圣上面前乱说了。”
“嗯,至少能缓解你的压力。”
“那,我今日就去点兵出发了?”
“嗯,记得让所有人换上私服,太子是微服私访,你们也一样,就算碰面了,也只扮作他的家丁,千万不要让人察觉太子的真实身份。”
“那客栈那边的监听,还要进行吗?”
“监听的事,继续交给那位记忆不俗的小二便是了。另外,我会交代曹林,监督接近夏国使团的任何人,在太子来雄州城之际,绝对不可以让楼国的兵马接近雄州城附近,这个风声绝对不可走漏。”
“嗯,外祖。那我去了。”
“走吧,路上小心。”
“放心,我会的。”
步惊鸿告别外祖之后,又和邢、华二位副将碰了个头,点了五名火枪营里的神枪手、八名虎啸军里的顶尖高手、又从华副将的斥候营中选了两名优秀的斥候,带着十五人化身为一位出门游山玩水的少爷,一路浩浩荡荡,向着太子爷行进的方向追逐而行。
为了方便与太子爷联系,步惊鸿还带上了曜,让他飞在天上找人。
这厢,太子赵垣点了五名最顶尖的大内高手,还带上了王传喜和小安子,也从京城出发了。
这一回,他并没有带上小哲子,为此,小哲子暗自伤心了许久,以为太子爷不再信任他了。
殊不知,太子选择带上小安子,一则是不想让小哲子跟着自己去受罪;
二则,是为了看看,这位王公公,究竟是真的对小安子深恶痛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呢,还是如他们猜测的一般,他故意表现出对小安子的不喜,实际上只是为了将他送到自己的身边来。
小安子是名很安静的小太监,长得确实好,眉清目秀,身材娇柔。
为了掩饰身份,太子让他扮作自己的侍女,毫无违和之感。
王传喜也是太监,只是他武艺高强,又常年在外奔波,身材高大,只要不开口,常人甚至感觉不到他是名太监。
这一回,太子既然是微服私访,自然不能让人发现他身边跟着太监,所以王传喜被下令要扮作一名哑巴车夫,只能使用手语,不可以开口说话。
两人一碰面,在明面上倒是相安无事,只是,小安子在面对王传喜的时候,总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好似很害怕他。
“少爷,咱们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您累了吧,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这回被派出来护送太子的大内高手,都是从御林军中挑选的,其中职位最高的,就是孔呈祥这位御林军统领。
庆元帝还是心疼儿子的,让孔呈祥亲自点人护送太子。
孔呈祥扮演的身份,是管家。
一路上所有的杂事,都由他出面操持。
“我不累,继续走吧,再往前走走,找到城镇再休息,就不耽搁行程了。”
太子头一回出远门,心情有些焦急。
尤其是想到前方那名为使臣实为楼国奸细的人还待在雄州城内,他的内心更是焦急。
雄州城内的暗道上次在楼国围攻之际立了大功,若是就这样被发现了,岂不是糟糕了。
虽然他也知道,黎老将军和惊鸿不会轻易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可楼国本就驻守在雄州附近的州郡,万一,他们等不住,不等夏国发消息就自行跑去雄州城围攻,那他就进不去雄州城了,不管从哪边绕行,都无法进城。
所以,他实在是不想在路上耽搁一点时间。
“是。”
孔呈祥本就是为了太子的身体着想才征求意见,既然太子自己不愿意休息,他也就不作坚持了。
虽是微服私访,可他们也不敢亏待了太子,那马车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的,里面垫了厚实的绒垫,为了让太子坐得舒服,他们虽在赶路,车速却也不算太快,努力保持着车辆的平稳。
车
上除了太子之外,还坐了小安子这名侍女和孔呈祥这位管家。
车外则坐着王传喜和另一名御林军里的高手。
车旁跟着三名侍卫,骑着马随行在马车的四周。
整个队伍低调但极为精锐。
可是,尽管太子的出行并不引人瞩目,依旧在行进了两日之后,遇到了第一波的袭击。
孔呈祥的反应很快,在第一声箭矢的呼啸声传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太子压在了身下。
他交代太子藏在马车内千万不要出去,接着便一个飞跃出了车厢。
外面的侍卫们已经跟刺客打成了一团,王传喜却没有出手,只是安静地坐在车厢上防止有人接近车厢。
小安子没有武功,只能跟太子一起藏在车厢内。
不过他作为一名侍女,尽管自己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尽责地将太子护在自己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