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令仪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坠冰窖,就连手指都在隐隐泛着冷意。
突然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急急开口。
“北戎特有的毒,是什么?”
“是制造月情的原材料,且是未曾经过炮制的。”
轰。
慕令仪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连一旁的景云州,都忍不住捏紧了手指。
又是跟月情有关。
难不成,在这么久之前,就有人下了这么一盘棋?
慕令仪想到这个可能,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在摇摇欲坠,声音都有些飘忽。
“陆叔叔可知道,最近上京也有月情流于市场,成为不少达官贵人享乐的新宠。”
“什么?”
陆薛礼脸色陡然变化,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
“当初镇国候殚精竭虑,好不容易才把这害人的东西连根拔起,这才多久?这些贼人莫不是不害死我大楚便不罢休?”
陆薛礼义愤填膺,慕令仪也缓缓回神,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陆叔叔,这件事情天家也在查,所以您稍安勿躁,最后肯定会给天下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陆薛礼没有说话,可是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慕令仪的话是有些不相信的。
耳边厮杀声渐渐弱了下来,慕令仪这才惊奇的发现,他们躲在这里,竟然一直没有人打扰。
转头一看景云州那淡然自若的样子,心里便了然。
合着这是这尊大佛一直护着他们呢啊。
梁王强势,再加上景云州的暗中相助,很快就把黑衣人尽数击溃。
顾泽辰在战斗中也受了点伤,慕令仪在给他包扎的时候,他却还费劲得扯出一个笑脸安慰她。
“令仪,我没事,就是一点小伤,压根就不用放在心上!”
慕令仪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朝着他的伤口按了下去。
力道不大,但足以让顾泽辰嚎的失了风度,最后顶着一脑门子汗欲哭无泪。
“令仪,好歹我们也是好朋友,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呀?”
“重点让你长长记性,看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还往不往前跑了。”
顾泽辰瘪瘪嘴巴,刚想说什么,却看到慕令仪不知何时悄然红了眼睛,顿时不甘不愿的把要说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拿左手笨拙的擦着她脸上的眼泪。
“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慕令仪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像只炸了毛的猫咪。
“谁担心你了?我这是在提醒你不要自不量力!”
恶狠狠丢下这句话,慕令仪瞪了他一眼,转身就端着盛满血水的盆子走了出去。
顾泽辰没有看到的是,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悄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中写满了复杂。
这一场刺杀让整个队伍都警醒了不少,一直到临近上京,所有人心里面都绷着一根弦。
顾泽辰自知惹恼了慕令仪,一路上也不骑马了,钻进她的马车里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慕令仪烦不胜烦,却不能把他一脚踢下去,只能耐着性子听他在这里胡搅蛮缠。
这日,在下榻的驿站,慕令仪刚刚准备歇下,顾泽辰就拿着一张告示走了进来,兴致勃勃的开口。
“令仪你看,灵月公主要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她的女儿一起回来呢,看来这回,上京城又要热闹一番了。”
“灵月公主?那是谁?”
慕令仪一脸茫然,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却并没有查到书中关于这个灵月公主的只言片语,顿时心中闪过一抹难言的慌张。
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新的人物?
难不成是因为她只是小蝴蝶最近翅膀扇的太用力,所以把整个剧情都扇歪了?
她紧紧蹙眉,眼底带着深究。
顾泽辰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还在兴致勃勃的介绍。
“灵月公主是先皇的妹妹,也是先长公主的妹妹,两人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可是却同样聪慧,听说当初她也为大楚做出了不少贡献,其功绩和长公主几乎能相媲美,也是百姓口口相传的人儿。”
顾泽辰说的唾沫横飞,慕令仪的眉头却锁的更厉害了。
这样厉害的人儿,书中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这不符合逻辑啊!
“既然如此厉害,那到最后为什么没有消息了呢?”
顾泽辰面上染上一丝叹惋,颇有些壮士扼腕的感觉。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当年宫内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先皇让人封锁了所有消息,紧接着你母亲被封了长公主,而灵月公主则是被聪聪送往邻国和亲。”
更疑惑了好吗?
如果当真是国家的栋梁之材,那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送去他国和亲?
而且时隔十几年,又带着女儿回来,这怎么想都有些不合情理好吗?
慕令仪只觉得最近得知的消息太多,脑子都快要炸了
,想不通其中关窍,索性就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
“算了算了,光听你这么说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等见了人之后再说吧。”
慕令仪说着,就直接把人赶了出去,顾泽辰有些受伤,可到底没有说什么。
时光转眼而逝,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上京。
慕令仪带着袁若妍匆匆回府,梁王则是带着陆薛礼去了大理寺。
慕令仪刚刚踏进自己的院子,慕远松就闻讯赶过来了,面上还挂着和之前如出一辙的慈祥笑容,寒暄了一番之后就直奔主题。
“令仪啊,这次出去游玩,可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有?”
慕令仪听到这个问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声音兴奋而尖锐。
“当然有,我们一路上看到了好多和上京不一样的风景,吃到了好多特色美食……”
她喋喋不休,把一路上遇到的趣事都说了出来。
慕远松耐心听他说完,这才开口。
“那令仪有没有遇到什么让你记忆深刻的事情呢?”
慕令仪茫然的眨眨眼睛,歪了歪头。
“记忆深刻的事情?伯父指的是什么?”
她满脸疑惑,慕远松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开口。
“没什么,令仪玩的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