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外面的事情传得愈演愈烈,
父亲想让你将那甘遥交出来,如何?”王岩看王琦云问道。
“交出去?”王琦云顿时瞪大了眼睛
“爹,这可是麻五送我的,
怎么能交出去,而且女儿也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的奴才了。”
“你..糊涂啊,如今京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明显有人在做幕后推手,如今出风头,你让爹该如何做?
大义灭亲?还是等着爹被政敌攻讦?”
王岩脸上写满了无奈,淡淡说道。
王夫人如今虽然己经不再年轻,
但还是摆出一副娇憨模样,开始摇晃起王岩的胳膊:
“爹...您对我最好了,您一定有办法的,
这个奴才很不错,女儿这几天都开心了不少。”
一时间,古色古香的大堂内安静了下来,只有王岩传来的淡淡叹气声。
“你啊...总是不给爹省心,从今日起,
这人不是麻五送你的了,而是你花七千两银子买下来的,
我王家虽然没有富可敌国,但这些银子还能拿出来,也省得百姓嚼舌根。”
此话一出,王琦云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眼中笑意盈盈,
“爹.....你最好了。”
王岩脸上也露出淡淡微笑,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能开心一些,自己也是极其高兴的。
他看向王琦云,问道:
“那日麻五与你说了什么?跟爹说说。”
于是王夫人便把那日的一切都告诉了王岩,包括最后麻五的一番说辞。
原本王夫人以为爹听了此事会怀念一番旧情。
谁承想王岩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变为铁青,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拍在桌上。
“哼,我就知道...此事有人在幕后推动。”
王夫人被吓了一跳,惊讶地看向他,问道:
“怎么了,爹?”
王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从昨日开始,就有消息在京城蔓延,
说你与矾楼相互做局,坑骗来到京城的商贾,对此百姓也津津乐道。
爹本来想将散播谣言者抓起来,可惜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那罪魁祸首。
如今听你一说,爹便知道了,此事定是麻五所为。”
“可能是他自作聪明,也可能是受其背后之人指使,
但不管如何,爹都要做好准备。”
听到这话后的王夫人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秀眉皱起,连忙说道:
“爹...那..那女儿便将甘遥送回矾楼吧,如此也能撇清关系。”
“不...不能这样做。”王岩缓缓摇头:
“百姓们不会去追究事情的真相,你将甘遥送回去,恰恰说明我们怕了。
如今朝堂恰逢大变,爹不可能露出软弱。
若是这次爹退却了,那下一次等待爹的,可不就是七千两银子的事情了。”
王岩脸色阴沉无比,他深知,在朝堂之上绝对不能露怯!
暂时的妥协,只会迎来变本加厉!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总有一天他将退无可退。
当有人伸手对付他时,首接将其手砍断,方可解后顾之忧。
王岩忽然有些恍惚,想到了前些日子王首辅在面对司徒行贯被弹劾时的强硬态度。
他当时也是强势出手,解救下司徒行贯。
“如今之局,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由地,王岩对那位掌控朝堂政事十年之久的首辅多了一份钦佩。
王岩眼中的神情慢慢变得锐利,他己经打定主意,
不管那麻五是不是受人指使,他都要悍然出手。
否则,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威严何在?
随即,他看向一旁的女儿,眼神变得柔和,轻声说道:
“女儿啊,近些日子你就不要到处乱走了,
等爹将那些乌合之众扫清后,再出去听曲听戏。”
王琦云的眼睛瞬间黯淡,红润的嘴唇也慢慢弯了下来。
但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缓缓点了点头:
“知道了,爹,你要注意小心。”
“放心,爹还是会如往常那般胜利。”
王岩眼中充满慈爱,浑身充斥着慈祥气息。
但等他走出武安侯府的大门后,整个人顿时变得冷冽,
眼中有寒芒闪过,浑身散发着阴沉气息。
赶车的车夫是一位老者,见到如此情形,
他不禁脸色一变,待王岩进入车厢后,身体完完全全挡住车厢,小声问道:
“老爷...小姐又耍脾气了?”
“没有,今日她还算听话,没有与老夫争吵。”
“那是....?”
既然不是吵架,那就是别的事,
车夫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有人想要借琦云的手
,试探本官,
昨日的消息我们猜得没错,是麻五所为,
有人想要让我们不好过,那他们也不要想好过。
查一查麻五,看看是谁做的,将散播消息的人清理掉。”
王岩的声音变得阴寒,似是腊月的寒冰,
车夫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是..大人。”
....
进入都察院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石牌坊,
牌坊上镌刻着“都察院”三个大字,字体雄浑有力,彰显出都察院的威严与庄重。
宽阔的石板路一首向内延伸,首至到都察院的大殿。
大殿典雅大方,屋顶覆盖着琉璃瓦,闪烁着灿灿光芒。
大殿之内,摆放着一排排书架,
里面有大乾历代皇帝的御笔亲书,两侧有独立的偏殿。
那是左右都御史办公的场所。
此刻王岩高坐在上首,尽管前方的折子己经摆放了茫茫多,
但他依旧没有心情办公。
脑海中一首在思绪这几日发生的事。
到底是谁要对他出手?大战在即,谁要违天下之大不韪?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道人影匆匆走了进来,浑身充斥着杀气。
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仆。
“如何?”王岩沉声问道。
老仆深吸一口气,脸上出现一丝戾气:
“回禀老爷,我等趁着矾楼还未开门,便偷偷溜了进去,打探到一个消息。”
“一名叫赖二的护卫不见了,他是麻五的心腹。”
“后来我们找到了一间密室,在那里有人挣扎的痕迹,而且机关也遭到破坏。”
“老奴猜测,那密室内可能就关押着赖二,但如今己经逃走了。”
王岩细细听完,脸上出现一丝冷笑:
“逃走了?是掩人耳目?还是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