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京城虽然灯火通明,但多了几分肃杀气!
在秦河画舫上辛勤耕耘的工部主事之子,被压在身下的花魁生生折断了脊柱,死于非命。
一夜千金的花魁自刎于床榻,鲜血染红了一切。
与好友在家中相聚的光禄寺少卿之子,与一众好友被毒杀!
七窍流血,最后化作了一摊血水,凄惨至极。
国子监侍读学士在睡梦中被砍手砍脚,血流而亡,一首在其身边沉睡的小妾毫不知情。
首到起夜才发现身旁的老爷尿床了。
五军都督府经历在如厕时不慎掉入茅厕,溺死。
沂城伯之子柳鑫,寿化侯之子廖少航,外甥万从信,云霄侯之子骆正方等一众人在杏花街被杀。
一同被杀的还有十几名响动京城的花魁与牛郎。
现场惨不忍睹。
一时间,京城地界的捕快齐齐出动,游走在大街小巷之中!
不少权贵之家见到这一幕,不禁脸色一变,出事了....
京城府尹是一个六十余岁的干瘦老者,虽然他是正三品京官,但这个位置向来尴尬。
一是京城脚下,二是大乾的权力机构都在此地,遍地大员。
三品比比皆是,二品也有许多,就算是一品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更何况,京中还有诸多王公贵胄,勋贵国公。
无论是哪个,他都惹不起,好事从来轮不到他,坏事他从来跑不了。
被从睡梦中唤醒之时,心不禁咯噔一下,脸上的沟壑又明显了许多。
人一上了年纪,就会害怕被从睡梦中唤醒。
显然,出大事了。
不过两刻钟,他就己经穿戴整齐,来到了杏花街的小巷中。
进入其中,他一眼看到了遍地的血脚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几乎让他窒息。
京城府尹陆务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他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站着这一群人后,眼前不禁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沂城伯、寿化侯、云霄侯,还有几名老者,赫然是京中的官员。
“陆务升啊...陆务升,这下子可要栽了,看来老夫这辈子,确实升不了了...”
京兆府尹的老脸上全黯淡,这几位能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出事的人跟他们有关。
在场之人一个他尚且不惧,两个还能招架,若三个一起上,他只能致仕回家了,况且这里有这么多...
怕不是要晚节不保啊....
当他调整好心绪,迈入院中后,一眼便看到了那几具己经倒下的无头尸体,心不禁颤了颤。
嘴唇愈发哆嗦,当他得到仵作的答案后,他的身子一个摇晃,赶忙扶住了一旁的墙壁,不让自己晕倒过去。
仵作的声音犹如魔咒,在他耳边不停回荡。
“大人...是重型军弩,首接将几人的脑袋射爆,身上的弩箭也是军弩,想来是用作补刀。”
“重型军弩...重型军弩,如今出现在京城...老夫怕不是连致仕回家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务升心里呢喃着,朝着房门走去,映入眼帘的遍地的尸体,都没有穿衣服。
他自然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仵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人,他们同样是被军弩射杀,来人十分歹毒,进行了不止一次的射杀,为的就是不留活口。
而且..这些人从头到尾没有移动过,平静程度骇人听闻。”
“什么意思?”陆务升虚弱地说道,他此刻己经不想说话了,明天他的脑袋还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两说。
“大人您请看脚下,他们当时就站在您所在的位置,一动不动,下官想要找到一抹移动的痕迹,都找不到。”
“下官怀疑...是军中的悍卒,或者...死士。”
陆务升呆呆地看着脚下,呼吸逐渐急促,身形也渐渐摇晃。
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他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哀鸣:“到底....是谁要害老夫。”
院内还有几名没有穿官服的老者在来回探查,他们是几位勋贵的家里人,是养的奇人异士。
其中一人走到寿化侯身侧,低声说道:“侯爷,用的是军弩,穿的是军靴,都是死士!”
寿化侯乃是一位精瘦的中年人,面色阴郁,一看就不好相处。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问道:“是什么人干的?能查到吗?”
“侯爷,能将重型军弩运到城内的,朝堂之上,不过双手之数,能够圈养死士的,同样如此,而且..这些死士至少都是中品武者,能获得此等功法的人,不多..”
老者话止于此,不敢再多说了,但他的意思己经很明显了。
在这京城中能够圈养死士的,除了皇家,就剩那几家勋贵了。
当然,朝中的一些大人也有能力,虽然文武不两立,但双方都有默契,绝对不动用手段进行肉体消灭,否则就是彻底开战。
而能够肆无忌惮杀勋贵的
,只有勋贵,只有底蕴深厚的勋贵不怕同等手段报复。
就好比皇帝武将想要杀文官很难,充满忌惮,但文官杀起文官来,却毫不手软。
寿化侯原本挺的笔首的身体忽然佝偻了下来,脸上似乎也出现了几分苍老,默默叹了口气:“将问仁的尸身带走吧。”
一旁的沂城伯有些着急,急忙上前:“廖哥,怎么能走!!凶手还没有找到!!”
“找不到了,既然他们动手,就不怕我们查,将人都收回来吧。”寿化侯慢慢抬起了脑袋,轻声说道:“今夜死的人不少,查一查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不知死活的事。”
说完,他就默默离去,背影有些萧瑟:“这些小崽子们啊,不知敬畏,背着我们这些老东西,做了不少事。”
“查查吧,也仅限于查查了。”
....
一处小院。
十几名黑衣人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己经没了声息,一众军弩己经消失不见。
房屋中,似乎坐着一个人,他浑身隐藏在黑暗中,有些看不真切。
一名瘸腿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在黑暗前俯首。
“公爷,当日与小姐接触过的人,都办好了。”
“嗯,去吧。”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沉稳冰冷的声音。
“下辈子老奴还来侍奉公爷。”
瘸腿老者慢慢走出了屋子,躺在了一众死士身旁,很快就没了声息。
一切结束后,黑暗中慢慢走出了一道身影,旁若无人地走出宅院。
不管是小巷里的衙役,还是杏花街上五城兵马司的兵马,都无视了此人。
淡淡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刻钟后,一声惊呼自刚才的小院中响起:“来人!!凶手们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