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志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牢牢盯着卫岩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的神情从愤怒到失望,随即也就释然了,因为卫岩知道高志云说的话不无道理。
人始终是利己的动物,在美色、金钱、豪宅、豪车面前总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就算当时拒绝了事后也肯定后悔万分。
人更是一种极度希望不劳而获的动物,总希望能一朝走了狗屎运,买彩票能中大奖,买鼓票能赚大钱,甚至希望身家百亿的女总裁拜倒在自己的魅力之下。
可是研究人性的领导者早就摸清了这些最最基本的特性,给你画画大饼,给你宣传那些一夜致富的例子,仿佛一个乞丐随机选一注就能中个千儿八百万。
岂料就在你们争相购买的时候,人家反手一个豹子号掏空了奖池,人家拿着的号码数钱数到手抽筋,你只能躲在厕所了的哭不停。
高志云还曾记得某一年的6月6日,鼓市的成交额是6666元,成交人数6人,平均每人亏损66%,全球66亿人都再骂:去tmd老6。
“卫岩,现在你都看清楚了吧!老实招供,我可以免你们家人一死!”
事到如今,卫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刺杀朝廷命官和后宫嫔妃,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只见卫岩将自己的佩刀扔在地上,转头望着身后的兄弟们,眼中满是愧疚之情。
卫岩有自己的苦衷,他知道这次刺杀的凶险之处,可是马学义以他全家性命相要挟,无奈之下只能欺骗了自己的兄弟。
老三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私下要挟卫岩,拿走了一半的报酬,整整三千两银子,岂料刚刚却想嫁祸给卫岩,还好被高志云的侍卫射杀了。
“兄弟们,对不住了,是我连累的大家,若不是马学义以家人性命要挟,我也不会做出此等陷害兄弟的事情。我卫岩来生必定做牛做马,以赎今日之罪。”
刺客们纷纷扔下身上的兵器,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老大,不要难过。你平日里对我们不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总有一天也会有一死,只是早了点罢了。”
“对。”
“说的对。”
高志云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切,没想到这些刺客们倒是有些豪情,于是开口说道:“没有参与这次刺杀的人站在左边,我等下派人送你们出城,返回福建后不要在为非作歹,正正经经做点生意。”
高志云这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就连刘策都有些不理解,可是主子的决定他不会质疑。
刺客们纷纷一愣,本以为今日在劫难逃,谁料眼前之人竟然给了一丝生机。
刺客中有二十人原本昨日就能到达,可是刚进入江苏境内就遇上大暴雨,等到昨日午后才到达,只能躲到这处宅子里不敢出去了。
片刻之间二十人便站到了左边,刘策率领一众侍卫搜身之后就安排王寿带领他们出城了。
卫岩走上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高志云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你也算一条汉子。放心吧,我说过的话自然算话,你们都写好家书,他日新的福建巡抚上任之后我会让他帮忙照顾你们的家人。”
说话间,高志云让人取来纸笔,替他们写好家书,接着让他们署上姓名,小心地放入信封之中。
众人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此刻十分想念远在福建的家人。
高志云实在看不得这些,嘱咐刘策让他们招供画押后便离开了。
金陵城北门,王寿一行人被门口的禁军拦了下来。
就在众人紧张之际,王寿大步走上前去,开口说道:“诸位,云国公前几天从福建进了一批茶叶,这些都是负责押送之人,还望通融一下让他们出城。”
王寿毕竟是金吾卫中郎将,妥妥的四品官职,上个月也曾到教导过禁军训练,眼前的这些禁军自然都是认识的。
禁军副统领马辉走上前,朝着王寿拱手行礼道:“王大人,不是我们不想放行,而是汤和大人交代过,凡是福建来的人员一律扣押,待审讯完成之后才可以放行。”
刺客们心中慌乱,不过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表情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默默地站在旁边等待。
王寿倒是毫不客气,随意拱了拱手说道:“马统领,你们要抓的可是刺客,每一个福建来的都要扣押,只怕刑部大牢都放不下吧!”
马辉尴尬地笑着,可是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王寿瞬间大怒,开口怒骂道:“是不是非要我们主子来了你们才肯放行?我们主子被刺客所伤,恨不得将那些刺客碎尸万段,难道现在求着你们把刺客放出城吗?”
说着,王寿转头对国公府的侍卫说道:“你去把主子请过来,就说禁军独断专行,让主子去皇上面前参奏禁军一本。”
马辉连忙笑着上前,拉着王寿的手客气地说道:“王大人不要动怒,这等小事何必要麻烦国公大人亲自跑一趟呢!国公大人刚刚受伤,此刻需要静养,这点小事就不要打扰他老人家了。我们马上放行,马上放行。”
“放行。”
马辉一声令下,两名禁军连忙挪开了路障。
王寿脸上的怒色这才有所
缓和,凑上前和马辉说道:“马大人,咱们平日里应该相互照应才是。国公此刻已经派人捉拿刺客,保证两日之内将刺客捉拿归案。”
马辉哈哈一笑,连忙开口感谢道:“那就有劳国公大人费心了,这等恩情我们一定记在心中。”
王寿拍了拍马辉的肩膀,带着众人出城去了。
一名禁军来到马辉的身旁,开口问道:“统领,这样放他们离去,万一汤和大人怪罪下来,我等恐怕难逃责罚。”
望着王寿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马辉倒是有些佩服起来,一个蒙古人能够得到云国公的重用,必定还是要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