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母则拉着自家闺女上了人行道,担心地问道,“没撞到你吧!”
沈雁回微微摇摇头,示意没撞到。
“真是吓死人了,这开的好好的怎么摔着了。”樊母拉着她边走边说道,回头看着被市民围着的飞车党道,“活该,老天有眼。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坏事。”
怎么会摔倒,估计是被樊红梅现在这个脸给吓得吧!
沈雁回分明看见飞车党骑手被吓得脸色都变了,窝了一肚子火的她还没出手呢!自己就摔了。
“报警、报警。”热心的市民嚷嚷道。
被这么多人围着,又人报警,这俩飞车党跑不了了。
“最近这飞车党太猖狂了。”樊母碎碎念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劫了。”
“你念叨什么?”走在前面的樊父回头看着她们说道,“人家又不会抢咱们。”
“抢别人也不对啊!”樊母闻言看着他边走边说道。
“我又没说对,我的意思是你小声点儿。”樊父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转过身边走边说道,“被他们听见了,不怕打击报复啊!他们没人性的。”
“他们又不是认识咱。”樊母轻轻摇摇头道,“这么多人围着又看不见咱们。”
“他们这种人就是被抓进去,也判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出来的。”樊父回头瞥了一眼自家闺女道,“以后走路见着他们绕道走。”
“可他们看见咱家大妮儿了。”樊母担心地说道,“径直撞过来的。”
樊父看着自家闺女的脸被打的已经面目全非,松了口气说道,“认不出来。”
“以后见到飞车党都躲着点儿,他们不但抢包,还抢首饰,像耳环,项链,抓着就跑。”樊母打了个寒颤说道,“那耳朵都被拽扯了,生拽,血呼啦差的。”
“嗯!”沈雁回轻声应道。
沈雁回只是没想到在南方猖獗的飞车党,这里也有了。
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的够快的,或许都不用教。
九十年代正值改革开放,新的思潮涌入,琳琅满目的生活用品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和思维方式。
小城市正处在新旧交替背景下,外面的大城市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时间就是金钱,一切向钱看。
外面一门心思的挣小钱钱,而这里依然处于守着铁饭碗过活,却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是残酷的命运。
首先受到波及的就是这种小集体所有制下的小工厂,一个浪头打下来就被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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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土著的记忆,沈雁回拐出了医院的大街。
沈雁回慢悠悠地朝洗衣膏厂走,就看见城市中心的鼓楼,鼓楼大街街道两边都是繁华的商业店铺。
窗几明净,橱窗里的模特身披时髦洋气的服装,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里面华丽的服饰。
金店里更是金光灿灿的,闪瞎人的眼睛。
家电卖场橱窗里摆满了彩电,放着各种各样的电视台节目,站了不少的人围观。
录像店里,嘿嘿哈哈的打的热闹。
蛋糕店里飘来阵阵香味儿,勾得人口水直流。
五花八门的店铺都挤在了着条街上,人气满满。
沈雁回他们的灰扑扑土土的穿着与这精致华丽的商业街格格不入。
这是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店铺外门头上的大喇叭放着流行歌曲: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
一路走来,十个商铺,八个在放这个歌。
穿过商业街,走过四四方方的鼓楼,这个市中心最高的建筑。
鼓楼是明代建筑,风吹日晒的有些破败,底座的青砖脱落,半半个个的,二层的朱红色的立柱,斑斑驳驳,房顶的琉璃瓦已经褪色。
这建筑制式好高呀!沈雁回回忆了一下土著的记忆,想起来了,这里曾经是明代藩王的属地。
这就难怪了。
可惜曾经的奢华的王府在战乱中给毁了,连渣渣都没了。
鼓楼通高沈雁回目测了下有二十多米,楼阁重檐庑殿顶共二层三檐,下层面宽三间,进深三间,四面置格扇门,门左右置楹窗,斗拱为双翘无昂。
上层屋檐及檐柱向内紧收,面阔仍同下层。最上层为屋顶,上置宝顶。两道拱门纵横其中,通达四街。
沈雁回清楚的看见一层楼台上置大铁钟一口,铁钟上面雕刻有花纹,这铁钟缺了口。
内置还有大鼓一面,鼓也破了大洞,敲不了了。
钟鼓楼有报时的功效,这铁钟虽然不能敲了,但是按了个电子钟,整点报时。
整体建筑结构谨严,造艺精湛,高耸挺拔,雄伟壮观。
沈雁回他们穿过鼓楼,一下子变的安静了起来,低矮的平房,仿佛走进了贫民窟似的,两个世界。
洗衣膏厂就座落在这一片,沈雁回踏着斑斑磕磕的青石铺就的路面,走到了洗衣膏厂胡同口处。
沈雁回看着胡同口摆着小摊,卖的
磁带,此时录音机里面唱着:人生为欢有几何,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
这流行音乐满大街都是,从商业街走来,沈雁回都会唱了。
沈雁回一路走来,神情恍惚的她才了有了从战乱到了太平岁月的实质感觉!
欢迎来到90年代!
沈雁回他们拐进了胡同,在往里走几步就是洗衣膏厂。
胡同小的,只能通过一辆小轿车,相向对开都容不下。
好在胡同并不长大约有五百米。
大白天的厂大门也紧闭,留有的小门敞开。
沈雁回吱呀一声推门进去,门口连门房都没有。
进入眼帘的是个院子,穿过院子就是红砖一流十间房子,还能听见里面的机器的声音。
沈雁回还以为停产了,原来还有在生产。
左右各有红砖瓦房,左边儿是办公室,上面挂着木牌子,白底儿红字,厂长办公室,财务科,销售科……
右边房子上面写着巨大的两个字:仓库。
办公室前种着梧桐树,初夏时节,郁郁葱葱,巨大的树冠笼罩着房子,看着阴凉、阴凉的。
沈雁回站在厂长办公室门前,“咚咚……”敲了敲红漆掉了斑驳的房门。
沈雁回听见里面传来,婉转悠扬的嗓音,“请进。”便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