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后续经过一些玩家对现场的勘察,已经可以得到一些初步结论。
“尸体脖子上有按压痕迹,看起来生前曾被人压迫过喉咙。眼膜下略有出血,也能证明其在死前有过轻微窒息。然而,尸体身上的刀伤周围存在生活反应,因此窒息并非是其死因,刀伤才是。”
林朔说道:“从位置来看,胸口的刀伤刺穿了肺部,从而直接导致了菲菲的死亡。”
如果没有马鲍帼在,其他人他都不认识,装装低调没问题。
可马鲍帼知道自己曾经是头衔玩家实力不弱,并且似乎也不是沉默腼腆的性格,如果这时候还什么都不说装啥都不懂的萌新,未免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所以,对于一些能够通过肉眼看出、分析出的相对简单的问题,他选择主动开口。
这样做,一方面能够尽量避免遭到马鲍帼的怀疑,另一方面也是在人类玩家群体中尽可能树立一个“有能力”的玩家形象,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在后续的投票讨论环节中掌握一定话语权,而不至于被人任意安排拿捏。
“呵呵,没错。”
马鲍帼咧嘴一笑,又翻弄了一下尸体,旋即指向尸体脖子处的某处细微刀伤。
“既然胸口处的刀伤贯穿肺部已经致死,那么这里为什么还有一处不深的刀伤痕迹?”
这……
几人凑上前查看,沉思片刻,白雾道:“大概,是为了掩饰什么痕迹?”
“搞不好是为了掩盖指甲造成的伤。”
说话的是14号玩家,一位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名叫黑塔山。
“尸体脖子上有手掐的痕迹,证明当时凶手曾经用手掐住菲菲的喉咙,而在这个过程中菲菲必然有所挣扎。所以,在挣扎的过程中,指甲就很可能嵌进肉里,从而造成一定伤势。”
“凶手认为,如果后续这个伤势被发现,通过对这它进行比对,自己身上的嫌疑有可能增大。于是,他干脆随手划了一刀,用刀伤来掩盖指甲痕迹。”
“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4号女玩家啾咪表示疑惑:“或者,干脆大砍一刀不也可以吗?”
白雾摇头:“不。人体脖子上的重要血管太多了,如果大砍一刀,极大概率会飙血,大量鲜血弄到身上后清洗起来会比较麻烦,即使是用沐浴露乃至洗衣液洗澡都需要耗费一番功夫。”
“如果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洗澡,就没有太多清理现场的时间,甚至背部或某些地方万一弄到血,清洗起来会更棘手。假如用洗澡巾用力搓,很容易把皮肤弄红,检查身体的时候如果被发现,不好解释。”
这个推理能够站得住脚。
2号卷发络腮胡男自称泽莲小基,此刻发言:“不对吧?如果是怕被血沾染到,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掐死呢?这样的话不是更方便么?”
“想把人掐死可没那么容易。”
林朔回答:“正常情况下,不借助绳索之类的工具,要想徒手把人掐死,要么是双方力量差距悬殊,要么就是依靠偷袭取得先机。毕竟,这里说的是掐死而不是锁喉,难度会更大。”
“然而,在这个游戏中,凶手与被害者之间隔了一扇门,凶手必须要先刷卡、开门然后再冲至被害者身前,这个过程不可能太短,菲菲不论如何都有反应时间,所以不存在偷袭的可能。也就是说,要想保证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把人掐死,双方力量差距必然悬殊。”
“所以,如果无法保证这一点,就不会选择这样做。”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一名女性?”
白雾看着她,林朔道:“我的意思是,从目前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相对较大,当然也不排除男性作案的可能——比如凶手本来打算将人掐死,但过程中菲菲疯狂试图夺刀,凶手怕夜长梦多,干脆用刀将其捅死。”
“不过,其实在我看来,不说掐死,对于力量体型差距不大的人来说,哪怕单纯用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其实也有一定难度。”
这时候,马鲍帼悠悠道:“有没有可能,发动袭击的其实就是一位健壮的男性,他故意选了一位柔弱的女性玩家作为进攻目标?”
他这话不针对任何人——也可以说是针对所有人,说完后扫视现场众人的表情。
但很可惜,没有任何发现。
抱着侥幸心理,大家又分组去其余所有玩家房间内逛了逛,进行搜查,可惜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总体来说,大家的卫生间都比较干燥,只有死者菲菲的卫生间比较潮湿且毛巾被使用过,证明凶手在作案结束后故意在她这里洗的澡。
这家伙相当精明。
走完一圈后,大家回到会议桌前集合。
在刚才的搜查过程中,大家统一了意见:接下来进行半个小时左右的讨论,讨论结束后可以彼此私聊,最后再留二十分钟进行最终的商讨归票。
“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就抛砖引玉了。”
9号玩家龙图,
标准国字脸型,他看着马鲍帼:“说实话,从刚才我们调查得到的结果来看,我个人认为凶手是女性的概率更大——我想在场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你先前却说可能是一个男性故意选择了一位柔弱女性作为进攻目标,我想听听你之所以会得出这个猜测的理由。”
“我也觉得奇怪。”
6号穗子:“假如感染母体是健壮男性,那么他似乎可以选择一个相对强一些的目标,将柔弱的菲菲留在最后,这样万一他在杀人过程中出现肌肉拉伤之类的问题,好歹也还有一个软柿子可以揉捏。”
闻言,马鲍帼抽了口烟,长长吐气。
“难道,你们都没注意现场的玻璃杯和小瓷瓶吗?”
玻璃杯跟小瓷瓶?
众人一愣。
林朔微微眯眼。
“进入房间并得知自己的身份并非感染母体后,其实就意味着我们每个人在接下来的50分钟内都有可能成为母体的动手目标。在明知这点的情况下,我认为,大家都会想办法尽可能做出一些可能有效的抵抗措施。”
“比如,躲藏进床下;比如,寻找一些可能有用的器物当做武器;又比如,思考万一真是自己被当做目标,自己该说些什么吉祥话让感染母体答应不杀自己…等等。”
“而很显然,菲菲选择了第二个——那些玻璃杯和小瓷瓶其实就是她搜集到手的武器。”